天快亮的時候,池醉墨發燒了,藍宛婷忙着幫他降溫,一直折騰到天明,池醉墨的燒退了,她這才趴在牀頭睡着了。
中午時分,池醉墨醒了,看到藍宛婷趴在她牀邊睡的正香,池醉墨渴的不行,只是用舌輕輕舔了舔脣,沒有叫人給他水喝,怕把藍宛婷吵醒了。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池醉墨的精神恢復了很多。靜思殿被燒不是小事,不單因爲他受了傷,還因爲靜思殿是他的私密之所,裡面珍藏着不少他寶貝的東西,昨晚一場大火付之一炬,令他心疼不已。
池醉墨昨晚已經派人調查失火原因,初步確定不是意外,是有人刻意撒煤油放火,所以火勢起來才無法控制。池醉墨心裡清楚,對方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想燒死藍宛婷。
宮中之人,誰都知道皇后和藍宛婷在冷宮裡打過仗,事情一出,池醉墨很正常的懷疑此事是皇后乾的,但是,他沒有證據,沒辦法給皇后定罪,不過,一但發現皇后是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池醉墨絕對不會放過皇后。
藍宛婷睡醒後發現,池醉墨變的很陰險,光明殿裡那麼多宮女太監他不用,凡事皆要自己親力親爲的侍侯他,藍宛婷本是不願意的,不過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只能免爲其難了。
三天後,池醉墨的右手被燙傷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需要藍宛婷一勺一勺的喂,池醉墨很享受這種感覺,對於池醉墨一臉得意的欠扁神情,藍宛婷視若不見。
“我要吃那個。”池醉墨衝着蒜茸蒸排骨揚了揚下頜。
藍宛婷夾起一塊,粗暴的塞進他的嘴裡,不滿道:“你的胃口怎麼那麼好?幹吃吃不完?”
池醉墨吐掉骨頭,春風得意,“有愛妃照顧,胃口當然好。”
藍宛婷冷眸一掃,“閉嘴,誰是你愛妃?”
池醉墨竟然忘了背後有燙傷,慵懶的往後一靠,背後傳來針扎般的疼痛,他倏然坐直。
見他疼痛,藍宛婷忍不住責怪,“你怎麼那麼笨,身上有傷不知道嗎?”
“你心疼朕?”
藍宛婷黑了臉,“誰心疼你?”
池醉墨的脣角噙着滿足的笑,“如果你不想做朕的愛妃,昨晚爲何不讓蘇碧羅殺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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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我這是在還人情,咱們兩清了。”藍宛婷舀了一勺飯送到池醉墨的面前,神情高傲,“我現在侍侯你是可憐你,懂嗎?”
池醉墨笑不出來了,冷了臉色,“朕吃飽了。”
藍宛婷悠然一笑,喊來宮女把飯菜撤下,然後扶着池醉墨趴到牀上。
這時,寧公公呈上來一封加急密報,藍宛婷不經意的掃了一眼,發現那是赤血宮專門用來與皇上傳遞消息的加急密報。
看過密報後,池醉墨一臉陰霾的道:“傳朕旨意,皇宮加強守衛,邊關進出琥珀國人員嚴加盤查,如有可疑人員,一律扣住不放。”
寧公公領旨走了,藍宛婷卻好奇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池醉墨深深的望了藍宛婷一眼道:“神器已經落到了逆風太子的手裡。”
藍宛婷記得,她來京城之前,赤血宮已經查到了神器的下落,白軒之也帶人去搶奪了,最後怎麼還會落到逆風太子的手裡?藍宛婷難以置信的看着池醉墨:“怎麼會這樣?”
池醉墨合上密報,揪着眉心道:“那個從苗夫人手裡搶走神器的男子,是翡翠國的高手,因爲逆風太子曾經有恩於他,他知道逆風太子想要神器,纔會趟這趟渾水。”
“原來如此,不過,你爲何加強防衛啊,莫非怕他刺殺你?”
池醉墨淡然一笑,“他是有前科的人,再把朕的愛妃擄走怎麼辦?”
池醉墨不知道逆風是否知道藍宛婷就是聖女,如果知道,逆風得到神器後,下一個目標應該就是得到藍宛婷,所以他怎能不防?
……
衛驚雲審訊蘇碧羅,追問四王爺一黨隱藏在京中的勢力,蘇碧羅雖是弱女子,但嘴還挺硬,打死也不招供,衛驚雲報告池醉墨後,池醉墨決定將蘇碧羅高調交由刑部審訊,次日宣佈,蘇碧羅受刑不過已經招供,同時下了聖旨,皇上會給他們一天時間,如果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逆黨主動站出認罪,池醉墨願意免於他們死刑,不誅連九族,如果執迷不悟,池醉墨絕不手下留情。
京中私底下還傳播着一條消息,逆賊池千韌已經被秘秘密處死了,這樣一來,樹倒猢猻散,那些逆黨大多都認罪伏法了,也有看不清形勢沒站出來的,但站出來的只要肯舉報,重罪可輕罰,於是沒站出來的下場,慘就一個字。
撥除了京中隱藏的反動份子,蘇碧羅刺殺皇上,罪不可恕,她本就是罪臣的女兒,抄家時的漏網之魚,所以她也誅連不了九族,直接被皇上賜死了。
這件事情對後宮震動挺大,然而,對後宮震動最大的不是此事,而是廢后。
時間一晃過了半個月,池醉墨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這日上午,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皇后和太后坐在一起,正聊着家常,外面有人高喊一聲:“皇上駕到。”池醉墨隨後走了進來。
“兒臣見過母后。”池醉墨恭敬的給太后施行。
“外面很冷吧,過來坐。”太后溫和的招呼着。
池醉墨剛剛坐穩,皇后站起福身,“臣妾見過皇上。”
池醉墨沒理她,轉臉對太后道:“母后,蔥國國王送來三條上好的駝絨毯,保暖性難極佳,兒臣特意給您帶來一條,晚上用它壓腿,省得您的腿腳受寒。”
太后一臉欣慰的道:“你有這份心,哀家就心滿意足了,不過這裡的被子夠暖和,慧儀最怕冷,給她蓋吧。”
池醉墨冷了神色,凌厲的目光掃過皇后那嬌美的容顏,“她沒資格蓋。”
聞聽此言,皇后心頭一冷,一股不詳的預感爬上心頭。
“皇兒,你這話什麼意思?”
池醉墨也不繞彎子,直言道:“母后,她指使宮人縱火,燒了靜思殿,意圖燒死藍宛婷,結果燒傷了朕,這樣惡毒的皇后,有資格蓋駝絨毯嗎?”
太后驚訝的張大了嘴,扭頭看向凌慧儀,“慧儀,皇上說的是真的嗎?此事真是你乾的?”
“不,不是,不是兒臣乾的……”凌慧儀變了神色,慌忙擺手,不小心碰翻了茶杯,又慌亂的將茶杯扶起。
太后也不相信凌慧儀會幹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問池醉墨道:“皇上你憑什麼說是慧儀乾的?你有證據嗎?”
沒有證據池醉墨會興師問罪嗎?他擊了兩掌,門外有兩個小太監押上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那女子進屋後,被人按跪在地上,凌慧儀仔細一下,知道大勢已去,跪在地上的,正是鳳儀宮的掌事馮姑姑。
一切事情都是她和馮姑姑一起策劃,然後由馮姑姑執行,看馮姑姑滿身傷痕,估計是受刑不過,把一切都招了吧?
事情剛發生時,凌慧儀怕事情敗露,將一切可能被皇上抓到的把柄和蛛絲馬跡都抹掉了,後來,皇上那邊沒什麼動靜,皇后也裝了幾天好人,一直安份守已,過了這麼久,皇后以爲事情過了,誰知道皇上會突然出擊,打得她措手不及。
太后認識馮姑姑,知道她是皇后身邊的人,沉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池醉墨對馮姑姑道:“你把事情的經過給太后講一遍吧。”
馮姑姑深埋着頭,不敢去看凌慧儀,顫聲道:“回,回皇上的話,在冷宮,藍宛婷打了皇后娘娘,而皇上不但不罰她,卻還要封她爲妃,皇后娘娘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就讓奴婢放火燒去靜思殿,目地是燒死藍宛婷。”
“是嗎?”池醉墨挑眉道:“如果朕在裡面,朕不是也被燒死了?”
馮姑姑一臉驚恐,“皇后娘娘怎麼會讓皇上有事呢?爲了把您從靜思殿裡調出去,皇后娘娘讓奴婢給太后的晚飯裡下了藥,太后吃了那種藥會舊病復發,皇上得知太后有事,一定會去看望太后,到時候,奴婢就可以趁機放火了。”
聞聽此言,太后大吃一驚,想到那晚的痛不欲生,太后氣憤的指着凌慧儀,“慧儀,枉哀家平時對你那麼好,處處維護着你,你怎麼能爲了一已私慾而傷害哀家?”
“不,不是的,是她胡說八道。”凌慧儀騰的從椅子上站起,怒瞪馮姑姑,“本宮平時待你不薄,你到底受誰指使要污陷本宮?”
馮姑姑的頭低的更低了,繼續道:“太后娘娘,奴婢說的句句屬實,給您下的藥是從趙御醫手裡買的,縱火所用煤油是從錢公公那裡要的,太后可以叫他們過來對峙。”
太后擡頭一臉失望的看着凌慧儀,“皇后,你還有何話說?要不要哀家把所有相關的人都叫來跟你對峙?”
“母后……”凌慧儀撲通跪在太后腳邊,“兒臣鬼迷心竅,兒臣知道錯了,求太后原諒兒臣這一次吧。”
“哀家說過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你太令哀家失望了。”
見太后閉上眼睛不再理她,凌慧儀又爬到皇上身前,揪着他的袍角,懺悔道:“皇上,臣妾錯了,你給臣妾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她不好?”
池醉墨擰着眉頭,沉聲宣佈,“凌慧儀心腸歹毒,刻薄善嫉,有失婦德,即日起,廢除後位,貶入慈心寺爲尼,終生吃素唸佛,懺悔所造罪業。”說罷丟開她,轉身離去。
就這樣,皇后被逐出皇宮,去慈心寺做了尼姑,自至,後宮妃子,沒有一個人敢再得罪藍宛婷,甚至見到她都會繞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