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一見鍾情
段曉雅暗道一聲晦氣,但是立刻就換了一副笑臉,笑眯眯的走了過去:“咦,這不是趙飛嗎?好巧啊!”
趙飛裝作若無其事的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摸摸鼻子:“巧嗎?的確很巧啊,在下正在奉命尋找王爺丟失的重寶,沒有想到倪公子就已經幫忙找回來了,想必王爺一定會設宴接待的。”
“呃,這樣啊,那是不是太破費了,我看就這樣吧,你看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還要趕着去放花燈,就不打擾了。”段曉雅眼珠滴溜溜一轉,隨即說道。
“公子,如果這麼走了,恐怕在下要不好交差了。”就在段曉雅轉身剛要離開的時候,趙飛的聲音又從身後陰側側的響了起來。
段曉雅卻裝作沒有聽到,衝着白巖和紅蓮眨了眨眼,繼續向着清河邊走去,道路兩旁的垂柳隨着陣陣清風搖擺,捲起衣袍。
“……”趙飛一臉無奈,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也只好無可奈何的跟了上來,走在段曉雅的身後,雖然人家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但是他絲毫不爲所動。
一個王爺,一個她,兩個都惹不起,自己在這中間難做人。
這個時間,天氣已經不那麼熱了,太陽西垂,映出晚霞片片,分外的好看。
清河邊上的人也越來越多,只不過好多人都因爲來的晚了只得徘徊在涼亭花苑周圍。
清河上有幾艘畫舫,都是官家出資請來的一些戲班,多是妙齡女子捧着樂器吹奏樂曲,衣袂飄飄,畫舫在河面上遊動,周遭是成片的荷花,而畫舫上的女子則宛如荷花仙子的化身,引人入勝。
“好美啊。”段曉雅讚歎一聲,曾幾何時親眼見過如此的景象,在她的前世,人們的穿着都是一些什麼爆款,新版,不是跨啦襠就是吊帶暴露,哪有眼前的景象美好。
“少主,這節目還沒有正式開始呢,您就喊美,恐怕一會您就不知道如何讚美了吧。”白巖掃過畫舫,目光落在段曉雅身上,微笑說道。
紅蓮走了上來,挽住段曉雅的手臂,笑了笑,“少主,您怎麼專看女人啊,今兒這荷花節可是來了不少青年才俊的……”
沒等紅蓮說完就被人打斷了,卻是趙飛:“還有誰比我家王爺更能當得起這青年才俊的名頭呢?”
“噗!你家王爺?”段曉雅笑了,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了:“剛纔屋子裡那個傻子嗎?”
“……”趙飛一陣羞愧,王爺啊,不是屬下不看好你啊,都是你自己就將自己的英明形象毀的一乾二淨了,卻強調道:“我家王爺剛在是爲了陪你開心而已。”
“陪我開心?是這樣嗎?”段曉雅一臉的不相信,戳着手指頭問道,開玩笑,他知道她是誰嗎?就陪她開心。萬一她是刺客呢?
“段姑娘,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家王爺確實對姑娘一見鍾情,來日將姑娘接進府裡也未嘗不可。”趙飛心口滑過苦澀,但還是將這番話說了出來。
紅蓮微微蹙眉,走了上來:“趙侍衛,我家少主可是高攀不起銳王爺,少主,我們走吧。”
被紅蓮拉着手,段曉雅點了點頭,順從的就要離去,白巖緊隨其後。
不知道爲什麼,趙飛望着前面女子遠去的背影,心頭一鬆。
走了沒有一會,紅蓮見趙飛也沒有跟上來,也就在一旁的花苑前停了下來,這個時候花苑裡的很多花都開的極爲燦爛,風一吹,空氣中都是馥郁的香氣。
“巖哥,恐怕今天過後,這京城就要不太平了。”紅蓮轉過頭對白巖說道,白巖抿脣,臉上神色凝重,點了點頭:“爲今之計,只好趕緊送少主進宮了。”
段曉雅見兩人神色肅然的樣子,心裡不禁發慌,但是又聽到要送她進宮,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麼她就要按照別人安排的方式走啊。
“我不進宮。”段曉雅倔強的說道。
“那少主是打算做銳王妃了?”紅蓮輕笑。
銳王妃?段曉雅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紅蓮,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了段曉雅的話,紅蓮冷笑不已,卻捱了白巖一記冷厲的眼神:“少主,回去嗎?”
“我是問你什麼意思?什麼銳王妃?”段曉雅怒道,她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玩偶,恰恰相反,她來自比這裡先進發達幾百年的未來,她的智商也不是負數。
白巖站了出來:“少主,紅蓮心直口快,你不要和她一般計較。”
段曉雅一下子將目光落在了白巖身上:“我不和她計較,那麼你告訴我,什麼銳王妃?到底怎麼回事?”
“少主,這也是屬下的猜測而已,當不得真。”白巖說道,段曉雅卻緊追不放:“當不得真的事情都已經被你們說出來了,無風不起浪,你們總不是那造謠生事的人吧?”
“巖哥,你就讓我說吧!”紅蓮上前一步,站在了白巖身前,面對着段曉雅說道:“少主,我們二人是老主人撫養長大的,雖然和您接觸不長,但是屬下二人衷心可表日月。今天銳王爺約少主來這清河相會,定然是存了別的心思。而且剛纔趙飛言語中又有意要將少主接進王府去,試問若銳王爺沒有這個意思,他一個小小的侍衛,怎麼敢揣摩上意?”
聽完紅蓮的話,段曉雅一下子陷入沉思,然後又將今天發生的事情想了一遍,很多被她忽略過去的細節也都慢慢回想了起來,看來這銳王爺對她未必是好心啊。
今天遇到的那個王爺雖然看上去傻傻的,但是能夠支撐醉心樓的人又豈是善與之輩?
段曉雅不得不承認,這幾天雖然過得不是很舒心,但是畢竟是新奇多了一些,放下了警惕,放下了謹慎,只要也是她對自己的一種變相流放。
那種提心吊膽沒有快樂的日子她不想回去了,所以一度放任自己簡簡單單做一個平常的女子。
不過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你想隨波逐流,但是奈何海浪太大,一個不慎,就會陷入絕地。
如今的情勢她看的透也猜得到,只不過開始的時候並不想當真,但是現在嘛,既然你們都已經下注了,那麼豈不是還差一個做莊的?
想到這裡,段曉雅脣角微掀,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不似當初那笑的天真,卻別有一股嫵媚的神韻:“紅蓮,我們該去放花燈了吧?這會天色也漸漸黑了,一會怕是人就要多起來了。”
聞言,紅蓮一陣詫異,是他們反映太慢,還是主子變化太大?這麼一會怎麼又要去放花燈呢?壓下心底疑惑,紅蓮點了點頭,拎着身上背的小包袱,裡面有她們這兩天做的花燈,跟了上去。
“少主,”走了一段之後,已經將白巖和趙飛甩在了身後,紅蓮才小聲的喚道,段曉雅聞聲不語,依然不急不緩的向着河邊走去。
紅蓮大急,緊跟了幾步:“少主,事到如今,您倒是表個態啊?”
看着紅蓮急切的模樣,段曉雅冷笑了一聲,停下了腳步,袖手輕擡,替紅蓮將耳邊的碎髮挽了起來:“紅蓮,雖然你我相識不久,可是你不覺得你裝的太假了嗎?”
紅蓮錯愕,腳步微微有些踉蹌:“少主,你說什麼?”
“說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如今你還要和我裝糊塗下去嗎?”段曉雅眼神冷厲的掃了一眼紅蓮,又將目光落在了清河邊上的人流上:“紅蓮,不要把所有人都當傻子,並不是所有人都是白巖。”
“少主……”紅蓮咬了咬下脣,泫然若泣,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欲語還休。
段曉雅微微搖了搖頭:“你忠於我的父親……”
說到父親這個詞的時候,段曉雅有些不自然,她前世是孤兒,今世又是孤兒,這個詞對她來說好陌生,高高在上如雲端彩霞:“但是我希望你以後能夠認清一個事實,我纔是你們的少主。”
紅蓮臉一紅,突然被人說中了心事,羞慚的感覺讓她竟然有些難以承受,雖然她自問所做都是爲了少主,但是卻忽略了段曉雅的意願,這一點嚴重說,可以算是背主。
她從小深受老主人恩德才有今日,所以在她心裡,不知不覺的竟然把段曉雅當成了棋子。
按照老主人的吩咐爲她安排,爲她設謀,但是她卻低估了一個現實,那就是段曉雅的智商,一直以爲段曉雅只是一個貪玩的小女孩,卻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揭露了她的那點小算盤,雖然被揭穿,但是紅蓮心裡竟然有了一些歡暢的感覺。
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跟隨的主人是一個窩囊廢,而段曉雅的才智也證明了她絕非庸人。
“紅蓮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紅蓮日後定當爲少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紅蓮猛然堅定了自己的信念,眼神中散發着熱切的光芒望着段曉雅,認真的說道。
“你有心就好了。”段曉雅擺了擺手,眼角餘光見到白巖和趙飛的身影也在緩緩靠近,視線都落在了他們身上,索性一把勾住紅蓮的手臂,“我們現在去放花燈吧。”
清河邊上此刻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沿着河岸遠遠望去,男女老少都有,人人都穿着盛裝,段曉雅不禁暗暗嘆道,古人對節日的熱情真是太高了。
想她前世,春節也不過就是一個日曆上與衆不同的日子罷了,並沒有其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