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牀邊,皇帝看着睡夢當中的雅若,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這丫頭,睡着的時候看着特別的安靜,特別的可愛,特別的美,醒着的時候,卻特別的鮮活,她的一顰一笑,都能感染他,讓他也情不自禁跟着她笑。
從前,他感覺自己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身爲皇帝,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上朝批閱奏摺,處理各種各樣的大事兒,被皇額娘逼着傳宗接代。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雖然,他對做個好皇帝有着滿腔的熱情,雖然,他有着很大的抱負,雖然,他一直暗暗發誓,要讓天下的老百姓們都過上富足安定的日子,但他也是人,他也會覺得累,會覺得乏味。
每天都是這些事情,幾乎沒有什麼高興的事兒,所以,漸漸的,他的心也和一潭死水一般,毫無波瀾,直到雅若的出現。
她和他身邊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雖然對他也還算恭敬,但那恭敬並非發自骨子裡的,有時候被逼急了,她也會露出自己的小爪子,哪怕他是皇帝,也敢對他張牙舞爪,但卻不是無理取鬧。
慢慢的,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中,彷彿出現了一絲曙光。
乏味的日子,也漸漸過去了。
“雅若,朕說過,一定會保護你,朕說過,不許任何人欺負你,你放心,朕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一定會讓羞辱你的人,付出代價。”皇帝說完之後,俯下身子,在雅若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卻還覺得不夠,又吻了一下,才起身離開了。
皇帝走後片刻,原本正閉着眼睛,睡得正熟的雅若,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臉上通紅一片。
皇帝真是的,怎麼不聲不響的,就來親她的臉,太不要臉了!
雅若之前的確睡得很熟,可就在皇帝會一輩子保護她你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被皇帝親了兩下,她的腦子瞬間一片清明。
因爲怕尷尬,她選擇繼續裝睡,直到皇帝離開。
被她這麼親兩下,雅若又睡不着了,躺到牀上翻來覆去,最後忍不住起身下了牀,輕腳輕手走到門口一看,卻發現屋內大牀上的皇帝,已經沒了蹤影,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離開了。
“難道是有要事回宮處理了嗎?”雅若在心裡想着。
不管怎麼樣,皇帝突然沒了蹤影,雅若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的,也有點擔心。
……
夜深了,外頭下着小雪,北風呼嘯,吹得破敗的屋子嘎吱作響。
屋內,兩個身着黑衣,蒙着面的男子,坐在搖搖欲墜的凳子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雖然看不見他們的臉,但是隻要看露在外頭的額頭和眼睛,就能分辨出,一個是年輕人,一個是中年人。
過了一會,其中那個中年男子才低聲開了口,打破了滿是的寧靜:“王爺,這件事勝算雖大,但奴才一家老小都在京城裡,一旦失敗,奴才全家都會被抄斬,奴才實在沒有這個膽子啊。”
“烏通,如果你現在不答應,等以後,你不僅沒有功勞,新帝繼位過後,首先要除掉的便是你,你自個考慮清楚吧。”對面那被稱爲
“王爺”的年輕男子,沉聲說道。
烏通聽了之後,渾身一顫,久久沒有說話。
年輕男子冷笑道:“你也別想着,要去告密,要把這一切告訴皇上,本王實話告訴你,你的那個長得如花似玉的外室,還有你和她生的兒子,都在本王手裡,要是本王和襄郡王有個好歹,本王的手下,便會殺了他們當陪葬。”
“王爺。”烏通臉色大變,連忙跪到了滿是灰塵的地上。。
“你也別對本王說,你雖然只有這麼個兒子,但你今年不過四十二歲,娶幾房妻妾,照樣能生孩子,本王對你知根知底,你在五年前那場大戰當中,傷到了命根子,你現在已經不具備傳宗接代的能力了,你那年僅六歲的私生子,就是你唯一的兒子,你在這世上唯一的兒子。”年輕男子低沉的聲音中,帶着無盡的冷酷之意。
烏通好像失去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過了好一會,他才緩過來一些,跪在了地上,顫聲道:“奴才聽郡王的,一切以襄郡王和敏郡王您馬首是瞻,等襄親王的大軍進京的時候,奴才一定帶着手底下的人嗎按兵不動,絕不去護駕。”
“很好,識時務者爲俊傑,烏通,本王和襄親王都知道,你是皇上的心腹,所以……也沒有爲難你,讓你派兵去殺了皇帝,我們只是,讓你帶着你營中的兩萬人馬按兵不動而已,到時候,襄親王一旦登基稱帝,你便是有功之臣,除依舊管着你這兩萬人馬以外,還會加授兵部尚書銜。”年輕男子說完之後,站起身便往外走去。
“多謝敏郡王,我烏通一定謹遵兩位王爺的吩咐。”烏通看着走出去的敏郡王,大聲回道。
原本已經走到院子裡的年輕男子,聽到烏通突然用這麼高的聲音回話過後,心中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剛剛擡起頭,卻發現黑夜裡多了許多影子,等他定睛再一看,纔看清楚,原來這個破敗的小院子,居然已經被許多黑衣人包圍了。
而他帶出來的兩名護衛,早已沒了蹤跡,怕是已經被這些人給殺死了。
“你們是什麼人?”年輕男子還算冷靜自若,大聲問道。
這個院子雖然破敗,但這附近是有許多人居住的,這裡是京中非常出名的貧民區,平時龍蛇混雜,聚集的人也多。
他之所以讓烏通來這兒商談要事,就是爲了掩人耳目,沒想到,居然還是被發現了,而且還被包圍了。
但他並不怕,只要大聲一吼,這附近會出現很多人,他自己功夫不錯,在這些黑衣人手裡撐上幾十個回合,藉機逃走,還是非常有可能的。
上百名黑衣人中,突然有一大半都點亮了火把。
“勒度,大半夜的,你來這兒幹什麼?”皇帝從黑衣人後頭走了出來,明黃色的龍袍,在火把的光芒照耀下,十分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