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返回永福鎮時,綠營的人已經將那裡清理好了,雅若也在之前那個宅子的正院裡等着皇帝。
“走,回京城。”皇帝說完之後,立即讓人準備了快馬,只帶了上千名好手,快馬加鞭往京城趕去。
至於其他的人,則慢慢跟上,畢竟……一場大戰死了不少人馬,綠營當中也不是人人可以騎馬的,許多普通士兵是要步行的。
“皇上!”雅若一開始還能策馬緊跟皇帝,可隨着時間慢慢過去,她發現自己有些頭暈眼花不說,渾身也開始冒冷汗了。
皇帝一直在關注雅若的動靜,此時立即停下馬來,身上摸了摸雅若,發現她額頭十分滾燙。
“我這是病了嗎?”雅若摸着自己的額頭,低聲說道,她感覺自己特別的難受,氣兒都快喘不過來了。
“不是病了,而是……你中的毒快發作了,我們立即趕回京城,讓太醫看看這顆解藥是不是真的?”皇帝說完之後,將雅若抱了過來,讓她和自己共乘一騎。
他怕雅若自己單獨騎馬的話,一旦毒發會掉下馬背,到之後如果再摔傷,他會心疼死的。
一路上,皇帝不斷換馬,竭盡全力往京城趕去。
這解藥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萬一博穆博果爾臨死之前那些話是假的,這藥反而是真的,那他一怒之下將這藥丸毀了,豈不是上當了?
他還是很瞭解博穆博果爾的。
那廝自幼就愛說謊,幾乎沒什麼真話。
雖然,皇帝盡力趕路了,但是,在離京城還有三十里地時,雅若還是毒發了。
十二個時辰已到!
毒發的那一刻,雅若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緊接着“轟隆”一聲巨響,疼痛宛如潮水般襲來,她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疼痛讓她下意識慘叫出聲,哪怕皇帝緊緊抱住她,她也不斷的掙扎,想要伸手去使勁兒抓自己的頭髮。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頭都撞破,以求結束這種疼痛。
“雅若……雅若……。”皇帝心疼不已,看着備受痛苦的雅若,他渾身都在冒冷汗。
隨行的太醫並不太擅長製毒解毒,所以並沒有萬全的把握確定這解藥是否是真的。
皇帝不可能給雅若喂下,不可能那她來當冒險,萬一解藥是假的,只會刺激那毒性,讓雅若更疼。
“去驛站。”皇帝大吼一聲,見不遠處就是驛站,立即下馬,抱着雅若狂奔過去。
“把所有人都趕出去,驛站戒嚴,瑞九帶人守在門口,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來。”皇帝大聲吩咐道,然後衝進了後院一處屋內,一腳將門踢過去關上,將正在哀嚎掙扎的雅若放到了牀上,伸手在她身上迅速點了幾個穴位之後,自己盤腿坐到了牀上,將掌心緊緊貼住了雅若的後背。
他記得,師傅當初教他那些雜篇裡,就有幫人祛除毒性的法子。
說是祛毒,其實並非將毒素逼出來去掉,而是過渡到別人身上。
因爲有些毒藥是無法用內力完全逼出來的,還得靠雅若自身來祛除毒素,可她的內力還達不到這個程度。
而且……她因爲疼痛理智全失,也無法運功逼出毒素啊,一旦運功後無法掌握內裡祛毒,因氣血旺盛,活着內亂竄,只會加速毒發。
那雜篇上面的祛毒方法,是過毒!
因爲他們擁有同一種功法,而且這功法很特殊,他可以將雅若身上的毒素盡數轉嫁到自己身上。
而他,因爲內力深厚,加之修煉這無上內功心法多年,又用師傅留下的藥液打熬身體,所以他受得住,他忍耐力驚人,到時候還能保持理智,還能運功祛毒。
這麼折騰一番,他最多損失點修爲,卻能救雅若的性命,也不讓她承受這樣的劇痛。
熬過七天,慢慢清除毒素,他是不會死的。
皇帝根本沒有多想,說幹就幹,以最快的速度,在一個時辰之內,便將雅若體內的毒素全部吸收到了自己身上,那種可以毀滅人的疼痛感,也差點兒讓他無法支撐下去,差點兒走火入魔了,但最終,皇帝還是撐過了第一次劇痛。
這種疼痛,每日都會增加一分,他雖然還能熬過去,但也不想挨疼了。
看着躺在自己身邊人事不省的雅若,看着自己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皇帝雖然很難受,但好歹雅若沒事。
只是……他已經累的一個手指頭都動彈不了了。
獨自承受這種痛苦,可沒有自己從雅若身上轉嫁毒素,承受痛苦的時候還要小心翼翼控制內力難。
他真的很累了。
雅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過後了,外頭已經天黑了,屋內黑黢黢的,她是習武之人,夜裡也能看到一些東西,所以發現躺在自己身邊的皇帝后,立即從桌子上拿了火摺子點亮了屋內的燭臺。
“皇上!”雅若看着躺在牀上人事不省,臉色蒼白的皇帝,真的被嚇到了,特別是自己搖了他幾下,都好無反應時,她更加嚇到了。
“皇上。”雅若又喊了一聲,心中猛的一揪,無盡的恐懼襲來,她下意識伸手往皇帝的鼻尖探了探,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
沒氣兒了,皇帝沒有呼吸了。
雅若瞬間懵了,下意識抓起皇帝使勁兒搖晃起來。
“皇上,你不能死,你不能死!醒醒啊,皇上。”
“咳咳咳……。”皇帝再也憋不住了,咳嗽幾聲後笑了起來。
他只是被雅若的反應給萌到了,她居然會伸手去摸摸他有沒有呼吸,所以逗逗她而已,哪知道這丫頭真以爲他出事兒了,居然這麼猛烈的搖晃他。
要知道,雅若可是力大如牛的存在啊,他本來就沒什麼力氣,被她這麼一搖,都快散架了。
“皇上,您居然騙我。”雅若頓時鬱悶了,忍不住輕輕錘了皇帝幾下,但卻不敢用勁兒。
她發現皇帝的確精神不濟,臉色不好,不敢下手。
回去途中,他明明還好的,怎麼現在虛弱成這樣了?
還有……她明明毒發了,爲什麼現在一點兒事都沒有,反而皇帝有些發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