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能收回諜中諜劇本嗎？”
停車場裡，孫鵬坐在車裡糾結了好一會兒，然後給二姐打去了電話。
“當然不能！”
下意識的先回答了一句，接着孫雅驚訝的問道：“咱們已經和人家簽了合同了啊……當然如果你還沒交貨也行，只要支付高昂的違約金就行，但是現在劇本也交了吧……怎麼了？你們談崩了？”
“如果非要收回來呢？有辦法嗎？”
沒有回答二姐的問題，孫鵬繼續問道。
“這……恐怕很難。”
猶豫了一下，孫雅無奈的說道：“這關鍵要看對方現在籌備到哪一步了。如果只是停留在紙面上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商量一下。如果已經開始製作道具，或者已經和演員簽了合同的話，那就要連同這些損失一起考慮……我說小鵬，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突然要收回劇本了？”
聽到可以談之後孫鵬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立刻沉聲道：“因爲我剛知道，他們所謂的三億投資竟然還包括演員的片酬在內！呵呵……也怪我太外行了，當初竟然沒有問清楚！”
“這個……關係很大嗎？”
聽小弟這麼一說，孫雅忍不住問了一句。
雖然是個律師，但是在電影這些方面她比孫鵬瞭解的還少。孫鵬好歹比較瞭解自己的劇本，知道一億多的製作費根本就做不出什麼好東西，但是孫雅幾乎就沒有什麼概念了，所以當初看合同的時候也沒有注意這一點。
“當然，關係很大！”
用力點了點頭，孫鵬心裡很不爽的說道：“這麼跟您說吧，如果刨除掉片酬的話，那就是在糟蹋我的劇本！我的心理底線是三億製作費，但是現在奔馬邀請唐龍、邱冰冰和白仁木他們出演，而且片酬也要包含在製作費裡面！”
“啊？那豈不是要幾千萬？”
聽了孫鵬的解釋之後，孫雅頓時驚呼了起來！
即使再不懂電影裡的道道，但是作爲一個普通人，孫雅卻也知道演員們的片酬現在高的嚇人，經常看報道抨擊這個來着。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距離弟弟的要求確實是遠了一點。
“幾千萬？至少一個多億！而且說不定還要包括宣發成本！”
一想到剛纔那兩人的話，孫鵬就搖頭嘆道：“姐，您現在回來吧，咱們去跟奔馬影業談判，諜中諜的製作成本刨除演員片酬之後必須達到三億！否則的話我寧願賠錢，也想把劇本給收回來！”
“這……小鵬，你可要想好了啊！”
孫雅的聲音頓時變得猶豫了起來，沉聲道：“先不說合同簽了劇本也交了，人家奔馬不同意的話就很難收回來，單就說你想要靠花錢的方式，估計也是一筆非常大的數字！”
“姐，我想好了！”
咬了咬牙，孫鵬沉聲道：“只要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我寧願花錢，也不能讓他們糟蹋自己的劇本！”
此時此刻，孫鵬也是後悔不已。
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對電影行業根本就不是很瞭解，就貿貿然拿出了三個劇本出來。天知道除了奔馬之外，蓮花和紫禁城那邊是怎麼回事兒？虧自己當初還得意洋洋的，以爲這幾年積攢的名氣夠大，所以才這麼容易就找到了投資商呢！
現在想想，不是天真是什麼？
都是地球上的好東西，人家眼睛不瞎的話爲什麼不願意買？
但是買了不等於就一定會按照孫鵬的想法去做，這一點他根本就沒辦法控制！
如果放在地球上的中國，三億的總投入或許也不能算少了，畢竟國產電影的投資宣傳向來水分大的驚人。但是放在這個經濟規模龐大了好幾倍，人均同樣高了好幾倍的華夏，三億投資最多也就是中等水平，更何況還要除掉明星們的片酬，孫鵬很難相信用這點兒錢能拍出好東西來。
“好吧！”
想了一下，孫雅最後還是點頭道：“你在那邊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去……”
……
“啪！”
“太狂妄了！”
狠狠地拍下桌子，鞏凡氣憤的說道：“他真以爲自己寫了幾本小說就上天了？還三億製作費？他以爲自己是誰？喬志雨嗎？”
“……”
看着大發脾氣的奔馬影業副總，邢家鍾默默無言。
這事兒的前因後果邢家鍾還真知道，畢竟當初就是他接待的孫雅，而且他同樣知道公司答應了人家三億製作費的事情……至於說製作費是包含了片酬的製作費，還是不包含片酬的製作費，當初公司可是含糊其辭沒有說明白的。。
也就是孫鵬這樣外行的，纔會犯這樣的錯誤。
不過……
看了旁邊臉色同樣不好看的唐龍和邊林一眼，邢家鐘慢吞吞的說道：“鞏總，不管他是不是有這個資格，現在的問題是他已經這麼做了，我們該怎麼辦？”
“哼，他打算出多少錢買回劇本？”
臉色一沉，鞏凡立刻追問道。
“至少三百萬！”
“三百萬？他寧願賠三百萬也要贖回劇本？”
聽了邢家鐘的回答之後，鞏凡臉上的憤怒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驚奇和凝重：“老邢，我記得這個孫鵬是《犯罪心理》的編劇，同時也寫了最近很火的幾部武俠小說對吧？”
“不止，他還是個詞曲作家，是羅誠，陳菲菲和馬博遠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雙手一攤，邢家鐘的語氣中也充滿了無奈：“所以我個人建議，最好是能和孫先生好好商量一下，找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案出來！”
如果可能的話，他是真不想讓部門進賬這三百萬。
倒也不是因爲覺得諜中諜不可或缺，而是面對着一個有着數百萬粉絲的知名作家，這三百萬拿着實在是燒手啊！
想想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一個不知名的新人編劇和一個有能量的新人編劇，完全是兩個概念！否則當初他們來投劇本的時候，邢家鍾怎麼可能如此看重？唐龍又怎麼可能會一下子就感興趣了？還有一部三億投資的電影，就真的那麼容易通過公司的審批？
說來說去，除了劇本真好之外，還不是因爲孫鵬的身份！
一方面是因爲孫鵬以往的成功給了他們信心，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孫鵬幾百萬的粉絲數量，瞧瞧人家的《犯罪心理》和那個動畫片，沒有粉絲能一下子就火了？
所以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當普通編劇看待。
如果真是鬧翻了，奔馬影視絕對不會是佔便宜的那個。
如果收錢把劇本還回去，人家悶聲不響的再找一家賣掉。然後白扔了那麼多錢，不喊上兩嗓子抱怨一下？然後別人問爲什麼的話，孫鵬直接就說奔馬影業太摳門，答應的製作費變成了加明星片酬一起三億，所以我寧願賠錢也不讓丫們糟蹋我的劇本……
惡不噁心，丟不丟人？
如果堅持不還，然後繼續投資拍攝諜中諜的話，人家一樣可以號召粉絲們千萬別去看電影，這樣一來非但達不到預期編劇是知名作家的優勢，還是阻力了。而且，如果到時候票房真的不好……
鞏凡不是傻子，他當然也明白這裡面的道理。
雖然奔馬影業家大業大，和對方根本就不在一個數量級上；雖然鞏凡剛纔口口聲聲對方不過是寫了幾本小說而已，但是……
事實真是如此？
所以皺着眉頭沉吟片刻之後，鞏凡很快就看向了唐龍和邊林：“兩位老師，你們怎麼看這件事情？”
對於這兩位，鞏凡就不能那麼不客氣了。
說到底邢家鍾是他的下屬，但是唐龍和邊林則是合作關係，雖然名義上也是公司旗下的藝人，但是身份和地位卻是大不相同的。
“我們？我們當然希望能夠繼續拍下去！”
先看了唐龍一眼，邊林嘆了口氣道：“說實話，劇本寫得真是不錯，我也很有信心能拍出一個不錯的電影出來！但是……就像孫先生說的那樣，製作費的投入對電影的質量影響還是有的，這方面我是贊成他的。不過……”
頓了一頓，邊林接着說道：“作爲一個導演，有多少投資我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拍攝好這部電影，所以關鍵還要看公司的決定了。”
“……老滑頭！”
聽了邊林這番話，唐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既強調了自己服從公司的決定，看樣子好像忠心耿耿似得；又表達了自己希望製作費更高一些，能夠把電影做得更好的想法，這話說得真是……
“呵呵，我也是這個意思！”
唐龍隨後的表態，讓鞏凡的兩眼瞬間眯了起來。
麻蛋，這幫所謂的藝術家怎麼全都是這個德性？誰不知道投入高就能做得好，問題是你們能把錢給賺回來麼？
國內除了那些能走出的歷史鉅製之外，電影收入一般都是靠票房和各種網絡，電視播放權，最近幾年才慢慢開始有了其他如圖書，遊戲和各種周邊收入。但是總體來說，真正的大頭還是票房，比如說奔馬影業的電影票房佔到了總收入的六七成！
三億投資，票房至少要六七個億才能收回來！
如果一口氣把純製作費漲到了三億，加上片酬和宣發就是五個億，這片子的票房能有十億？要知道不管唐龍還是邊林，好像都還沒有拍出過十億的片子吧？
換成公司的那另外兩位大佬，或許還差不多！
所以左思右想之下，鞏凡的表情漸漸變得冷漠了下來。或許再增加一億的投資對公司來說不算什麼，但是那終究也是一個億……
風險太大了！
而且作爲主管投資的副總，鞏凡不希望開這麼一個口子：如果將來大家都不滿意投資數目，都要鬧一鬧的話還講不講規矩了？
“可以再談談，但是我們要守住底線！”
片刻之後，鞏凡沉聲道：“三億的投資不能再增加，但是一定要和他好好談，爭取要讓他理解我們。另外，邊老師，我覺得您也可以考慮一下選角的問題，看看能不能適當降低一些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