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鎮最大的青樓,怡紅院。
段浩天盯着怡紅院牌匾之上這三個大字,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此刻自己身穿下人的服飾,已經被青樓老鴇轟了兩次了,這副模樣顯然是混不進去的,只可惜要打探那些乞丐去了哪裡,非得是青樓妓院纔是消息靈通之所。
換做是酒樓,也比不得那些青樓姑娘的消息來得靈通,因爲酒樓飯館人多眼雜,低等人在大廳堂用飯,段浩天難保不會被監視者發現,上等人又是在樓上包廂雅座,店小二也不可能得悉什麼江湖小道消息。
而換做賭坊地痞流氓聚集之地,段浩天更不可能前去了,說起來這還是暴露身份的事情自己萬萬做不得。
最重要的一點是,怡紅院有自己經常光顧的姑娘如煙和如冰,這兩位姑娘段浩天沒少在她們身上花費銀子,只可惜如今想見見老情人,也是被老媽子阻擋在大門外,段浩天有心想公佈自己的身份,卻是硬生生自己按捺了下來。
不急,不急,千萬別生氣!段浩天拍了拍胸膛,暗道:再想別的辦法,哪怕施展輕功潛入進去,也能找到如煙她們,可是青天白日的,還真是來的不是時候。
眼見進不去青樓,段浩天忽然隨意一瞥,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隨從的簇擁下從街頭出現!
這人可不就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玩伴,趙挺趙大公子麼?!
段浩天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已經被趙挺一眼看到,那正是段家的下人服飾,而且段浩天就這麼鶴立雞羣的模樣站在怡紅院門口,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咦,這不是...趙挺當即加快腳步,對着形似段浩天的身影跑去,兩個隨從也是緊緊跟着主子。
段浩天心中大定,倒也沒有逃避,趙挺到了跟前,忍不住叫道:浩天,你小子怎麼會在這裡?這副打扮你是想...
段浩天嘿嘿一笑,道:趙挺啊,這不是段家被監視嘛,想偷溜出來找如煙她們,迫於無奈啊。
趙挺忍不住道:原來如此,那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不是約好喝酒嘛,我正想找幾個妞兒陪爺去看戲,等看完戲,咱們再去大醉一場吧?
段浩天聞言,也是無奈答應,這大白天的怡紅院可不開門做生意啊,若非如此,還真不好混入進去,再者說,趙挺也可能會知道一些消息。
一時間大家進入怡紅院,有趙挺首當其衝,老媽媽自然不好相拒,趙挺也算有心,點名叫老鴇請來兩位姑娘,分別是如煙和一位叫小柔的女子。
趙挺摟着小柔,段浩天自然牽起如煙的手,大家徑自往戲園子而去。
如煙身着緋色衣裳,與小柔的淺青衣裳各自引人注目,二人雖好奇這段家二少爺一副下人的打扮,但是也不好當面詢問。
小柔偷偷附耳趙挺身上,趙挺大笑一聲,也是偷偷告訴小柔一聲,而如煙則輕輕將嘴巴貼近浩天臉頰,柔聲問道:二公子,好一段時日不見,怎麼你今天這副打扮?
段浩天有苦難言,無奈道:說來話長,如煙姑娘,到了地方再問你些事情可好?
如煙皺眉,道:這與二公子的衣裳可有關係?
段浩天咂咂嘴巴道:有,當然有!
說着趙挺吩咐隨從安排來兩頂轎子,兩對伴侶到了梨園才下了轎子,今日的曲目竟然是《武松打虎》,看得人也不算少,稀稀落落之間,大家圍着桌子落座,自有僕從端上瓜子香茶。
這種情形惹得趙挺興奮至極,調笑道:浩天,你家段老爺子也號稱一代俠客,你這做兒子的不知道學了幾分功夫,與那武松比比如何?
段浩天對此並無心思,搖頭道:趙挺,又來嘲笑本少爺了,明知我大哥武功比我強出不知多少,還說這種話?照我說,這武松絕不是我大哥的對手。
嘿嘿一笑,趙挺想起老爹趙半山的話語,囑咐自己打探一些消息,段家到底是出了什麼狀況,纔會惹得京城派人行動。當即也沒接茬,請段浩天上座,自己也在他身旁坐下,如煙和小柔二女也是分別落座兩人身邊。
待得戲目開始,鑼鼓乒乓,戲子也漸漸出場,趙挺這纔不經意問道:浩天,你今日這麼偷偷溜出來,可曾被人發現?
段浩天心中一緊,道:那怎麼可能,本少爺怎麼說也是身負武藝之人,這點自信還沒有?
趙挺點頭,問道:那你可知道你爹犯了什麼事?我對此十分好奇。
段浩天念及周盈告訴過他的話,趙挺絕對是有心試探,直道:別說你好奇,我也好奇我爹做了什麼,幸好聽我娘說,那些人只是監視我們段家,出門也被人跟蹤而已,倒不是怎麼爲難我們,想來不是什麼大事,趙挺你要是從你爹那知道什麼消息,可別對我隱瞞啊?
趙挺急忙迴應道:那肯定的,咱們是什麼交情,抽空我去問問父親就知道了,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出門是來找我玩兒,相信那些人應當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會爲難你的。
一聽此言,段浩天點頭笑道:那太好了,有你做擋箭牌,我也不用穿着下人的衣服偷偷跑出來玩了。
嗯。趙挺繼續看向戲臺,那武松已然出場唱了兩句戲詞,大家不由得專心觀看起來。
段浩天趁着趙挺凝神觀看,不由得手緊了緊如煙的玉手,如煙一皺眉,附身過來,才聽到段浩天道:如煙,向你打聽些事情,最近鎮上要飯的乞丐怎麼不見蹤跡?到底去了哪裡?
如煙小嘴輕掩,側目看了看趙挺,搖頭道:二公子,這件事起初我也沒留意,等後來發現也有好些天了,莫非那些乞丐失蹤和你們段家有關係嗎?
段浩天輕輕搖頭道:那倒沒有,只是那些乞丐聽說會是丐幫的弟子,想找他們打聽一下消息罷了。
如煙奇道:二公子,前段時間你離開了那麼久,是不是去打聽你爹段木風的消息了?
段浩天將錯就錯,倒也沒提名劍山莊的事,點頭稱是道:不錯,不過這次不是爲了我爹的事,你要是知道那些乞丐去了哪裡,本公子重重有賞。
如煙一聽,不由得掩嘴輕笑道:二公子,我們什麼交情,如煙哪敢以此博你賞賜,只是那些乞丐失蹤也是莫名其妙的,如煙聽聞是一夜之間被人強行轟出了青山鎮,想必幕後之人是個大人物吧,這事你該問問趙公子纔是。
言下之意自然是趙半山之子趙挺有些消息,段浩天一聽便是臉色頹廢,那趙挺似乎心有所動,轉頭卻看到如煙巧笑倩兮的模樣,不由看向段浩天道:浩天,你倆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麼?要不本公子給你們安排一個雅間?
段浩天當即咂咂嘴巴道:知我者趙挺也,不過還是算了,這大白天的也不是個時候啊。
趙挺淫笑一聲,道:浩天,你就別裝假正經了,出門那麼久想必也是飢渴難耐吧,沒事,我馬上吩咐給你們準備雅間。
別...別,還是看完戲再說吧。段浩天心中暗道,跟如煙可是清清白白的,和她交好也不過是傾慕她的才藝,這種尋花問柳的障眼法也不過騙騙趙挺罷了,此刻哪能就地宣淫,忘了正事呢。
那好吧,看完戲你我二人各自尋樂,比比誰的功夫見長。
段浩天無奈之及,若是沒有名劍山莊之行,他肯定會玩得痛快,只可惜現在經歷種種,心境也不同,有了盈兒自然更不會見獵心喜,何況是如煙這種風塵女子。
此刻戲目漸進高潮,武松打虎,驚險萬分,鑼鼓敲擊也是急促非常,如煙和小柔都是緊緊摟住段浩天和趙挺的胳膊不放,在場觀衆都是大聲叫好,趙挺分外享受的同時也是出聲叫好!
段浩天對如煙的行爲也是沒有抗拒,此刻這一切情形,卻被一道暗中的目光監視着,她忍不住嬌斥道:如此下作之人,師傅真是看走眼了,說什麼找丐幫打探消息,完全忘了自己的正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