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畢業季,生命中的人,來的來,走的走,沒想到四年時光如此短暫,昨日還在一起嬉戲打鬧的人或許以後就再也難以見面,大學是人生最美的一段旅途,人們俗稱象牙塔,每一位大學校友都是最美年華最好的過客,曾經覺得世界小的無比,因爲到處都是你的熟人,畢業後才發現世界又大的離奇,因爲大家分離後就從未見過。等到未來回首才發現,那段回不去的時光纔是最美的。
當大家還沉浸在象牙塔的離別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踏入社會的洪流。各位畢業生們帶着對未來的憧憬和對校園的不捨踏出了象牙塔,正式步入社會大學,李若男在車站和送別的室友告別後,便踏上了南下的旅途,奔赴自己的工作地點W市,想着明天就是到公司報道的日子,李若男有着欣喜也有着擔憂,欣喜自己終於畢業可以賺錢養活自己,不用父母再給父母增添負擔,擔憂的是對未來的一切都不可知。坐在火車上頭腦中浮現出自己一直嚮往的,在電視中看到的高樓大廈裡白領們的生活。此次同行的還有其他三位一同被集團公司錄取的校友,大家都相互留了聯繫方式方便以後有個照應,他們都買的是普通火車的硬座票,雖然不是春運高峰,但火車裡還是人仍然很多,李若男望去,一張張疲憊不堪的臉,但即將開始人生第一份工作的喜悅早已蓋過了疲憊。
第二天到站了,公司並未按錄取通知單上承諾的接站,電話也一直無人接聽,天真的他們還以爲像大學新生入學有高年級學生接站。他們幾人索性一起打車,豈不知公司總部在郊區的廠區,下車後的車費不免讓李若男也心疼了下。下車後纔有同事迎接並安排宿舍,宿舍是廠區的公寓樓,每層樓有20幾個房間,每個房間都是一個標準間,比大學宿舍的環境稍好。看着整個廠區的環境,李若男的心涼了,自己想到的辦公樓白領的場景頓時破碎了,一切似乎跟她想象的差別如此之大,她滿心疑惑,但也只好暫時忍耐。
下午全體應屆生被通知在會議室集合,總部人事部及各個事業部的人事部根據大家的簡歷及面試選擇方向進行初步分類,然後分小組面談。先是總部人事部宣讀了一些名單讓他們在另一個會議室集合,期間聽其他人在議論,剛被叫到會議室的一羣畢業生中,裡面有些是關係戶,有些是名牌大學研究生或者拔尖生。他們是優先被安排職位的,而且會留在集團總部。
李若男此時心裡有些堵,因爲在學校時期都是憑成績說話,雖然會有不公平的事情,但也未必讓她如此感到不平,她忽然想到已工作的學長學姐們給她們的忠告:職場沒有絕對的公平,職場很殘酷,此時的她心裡甚至有些恐懼。
李若男被分在了地產事業部,總算給了她一絲安慰,因爲其他兩位校友一位被分在了製造業,一位被分在了金融公司。李若男跟其他23名被分配到地產的應屆生們一起進入了一間小會議室。
人事總監首先歡迎大家加入地產公司大家庭,然後告知大家實習期的一些安排,先是參加一週企業文化及企業認知培訓和一天的軍訓。然後一個月的地產理論知識培訓並考覈,再分配到各個部門實習,三個月爲一個實習期,之後接受轉正答辯,不合格的人選將被公司調崗繼續觀察或淘汰。
接下來就是宣讀部門分配情況,人事總監不到四十歲,個子小小的,看起來很和藹,
唸到第一個名字:“劉晨曦,副總經理秘書”,劉晨曦站起來致謝,但面無表情,李若男隨着大家的目光看向劉晨曦,一身潮牌,穿着與衆不同,皮膚白皙,打扮時髦,李若男不由得看了看自己淘寶上買的職業裝,心想:"可能又是個關係戶吧。"
“宮勳,人事部,歡迎加入我們部門”。
“白雲亭,法務中心”
“林小楠,營銷管理中心”
“李若男、陳軍、夏媚,你們三人招商部,招商部是新成立的部門,希望你們好好努力。李若男看到與她同時站起來的兩個人,女孩子濃妝,倒有幾分姿色,她臉上倒充滿了自信,哪位男孩子皮膚黝黑,矮矮的,看起來挺老實。
“陳曉旭,行政部”,這時李若男身邊的一個女孩子唯唯諾諾的站起來,李若男側身看她,看上去很需要讓人保護的感覺,最後除了他們8個人目前被留在了總部。其他的同事都被分到外地每個項目上。
接下來就是宿舍分配問題,因爲公司爲應屆畢業生提供宿舍, 宿舍兩人一間。只安排來自外市有需求的人員,但水電費每月定期交給行政部,人事部建議分配在總部的人選擇住在一起,分配在子公司的同事住在一起,一個月後方便重新安排,並讓大家先自行商議後報給人事部。
陳曉旭用手拉了李若男的袖子,悄悄的跟她說:
“你好,我叫陳曉旭,我們兩住一個房間好吧”
李若男也笑着點點頭,因爲這個女孩子看着很友善
林小楠看了看坐在前面的夏媚,心裡對這個濃妝豔抹的女孩子沒多少好感,想了想還有兩個女孩子,就直接轉身問身後的李若男:“你好,咱兩住可以嗎?”李若男先是一愣,但看了看身邊的陳曉旭,抱歉的笑着:
“不好意思,我已經答應她了”
林小楠臉上收起了笑容轉過頭時丟了句:“好吧”,無奈之下林小楠只好選擇和夏媚住在一起,白雲亭自然和陳軍住同一間宿舍。
24個人組成了一個班級,大家穿着公司的文化衫,一張張稚嫩的臉龐彷彿還在大學時期,只不過大學時期有周末,有課間休息,大學時期可以聽課時偷懶,而現在他們已經踏上了工作的崗位,哪來機會去自由散漫。所以過了幾天的新鮮期,大家都開始感覺疲憊了。
經過幾天的培訓,大家相互熟悉起來。很多人對劉晨曦和宮勳比較熱情,尤其是對劉晨曦,李若男從側面打聽才知道原來劉晨曦是總經理的女兒,宮勳家裡跟人事總監是親戚,李若男偷偷的將這些告訴了室友陳曉旭。
陳曉旭嘟起嘴抱怨到: “原來以爲到社會上各憑本事打拼呢,誰知道只要有關係,人家比我們有優勢,我們怎麼跟人家競爭啊”。
李若男看着陳曉旭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她嘆氣到:“是啊,這社會本來就不公平,我們只能好好努力纔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加油,相信我們可以的。”
由於經常要分三組進行小組PK,李若男、陳曉旭等8個總部人員自然被分到了一起。多次合作後相互之間也越來越熟悉。劉晨曦典型的白富美,老爸是老總,加上海歸留學生,嘴裡不時冒出英語,穿着自然鶴立雞羣,每天換一套衣服,不過身上倒沒多少大小姐的架子。夏媚本就有幾分姿色,天天化妝,穿衣也比較時髦,少了學生氣,放佛已混跡職場已久,她平時很注意察言觀色。宮勳由於算的上個富二代且HR總監這個靠山,本人脾氣教養都不錯,三人不久後就成了班裡的焦點人物。
培訓已過去一半了,每個人都和自己的室友關係進了一步,夏媚和林小楠關係似乎一般,林小楠有些看不慣夏媚,但面上還是客客氣氣,反倒是和李若男她們兩人走的比較近。夏媚抓緊一切機會和宮勳、劉晨曦套近乎,開始的時候宮勳和劉晨曦對夏媚的巴結不屑一顧,但夏媚的臉皮厚的本領,三個人慢慢關係也好了許多。
8人組相約聚餐,劉晨曦建議大家去酒吧,但只有宮勳贊同,最後在宮勳的建議下去了他親戚開的大排檔餐廳。因爲餐廳比較遠,大家開始商議怎麼去
林小楠問宮勳:“去哪遠不遠啊,坐公交車可以嗎?”
宮勳說道:“坐什麼公交車啊,我跟晨曦不現成的司機嗎,每輛車坐三個人,晨曦你跟着我的車,我帶路。”
劉晨曦板着臉說:“姑奶奶我認得路,你們誰跟我走”。說着向自己的車走去。
夏媚笑着對李若男三位說:“這樣吧,我委屈下跟兩位男士坐宮勳的車,若男你們三個坐晨曦的車,”
她之所以這樣安排是想坐宮勳的車而且肯定坐副駕駛,這樣讓宮勳對她增加點好感,因爲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注意宮勳,本地人,家境又好,人際關係處理的很好,找個這樣的男朋友是她一直期待的事。
既然夏媚那樣說了,大家也就按她的安排去做了。 劉晨曦轉過頭白了她一眼,林小楠鼻子哼了一聲,因爲短暫的相處,夏媚的小心思她早看在眼裡了。
宮勳的車裡,夏媚這個話匣子一直沒停過,四個人一路聊的不停。而劉晨曦的車裡大家都比較沉默,坐在副駕駛的林小楠先開口打破僵局。
“晨曦,你這車真氣派”
“還行吧,比起我那幫朋友,太遜色了”
“真羨慕你們這些千金大小姐”林小楠迴應到
“有什麼好羨慕的呀”劉晨曦說着跟着車裡的音樂哼起了歌
坐在後面的李若男好陳曉旭一直沒有吭聲。李若男心想:
“或許這就是人與人的差距吧,有些人從一出生就擁有你需要通過努力才得來的一些東西,說到車,自己連駕照都沒有呢,這一切都好遙遠。”李若男看着劉晨曦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一絲羨慕。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大家坐定後開始點菜,要了啤酒,李若男卻說不會喝酒,大家都被她這句話驚呆了,連林曉旭你這個柔弱的女生也是一驚,李若男看着大家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很是尷尬,白雲亭忙出來打圓場,女孩子嘛不會喝酒正常,不會喝就喝點飲料吧。
夏媚這時高聲說: “那可不行,咱們可是幹招商的,以後少不了喝酒,今天大家陪你先開開戒,不然你以後怎麼開展業務啊”。
“做業務就一定要喝酒嗎?”李若男疑惑的問道
“當然啊,姐妹,你以爲自己還是學生啊,角色還沒轉換過來啊”夏媚自信的迴應道
林小楠這時也說:“若男,夏媚說得對,做業務哪個不喝酒啊,你也得練練了。”
李若男最後難爲情的答應了。
菜都陸續上齊了,宮勳端着酒站起來:
“很高興能跟大家成爲同事,希望大家以後在工作上互幫互助,來幹了”。
劉晨曦高呼一聲:“幹了,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夏媚這時也忙着說:“今天感謝宮勳給我們提供機會,宮勳你真棒。”
“來來來喝酒,”大家都一杯飲盡。
李若男看着大家,連陳曉旭都一杯喝完了,她爲難的喝了一大口難以下嚥,但還是強忍着嚥下去,旁邊的陳軍安慰她到:
“喝不了就少喝點”
李若男投去感激的微笑,最後還是強忍着喝完一杯,大家都歡呼鼓掌,李若男被嗆了幾下,臉全紅了。白雲亭看着這個話不多,但又像是很有主意的女孩心裡有一些憐憫。
大家開始聊培訓的事情,聊到各自的學校,各自的家鄉,劉晨曦和宮勳肯定不用說大家都知道是本地人,白雲亭是東北人,陳軍是四川人,李若男是陝西人,陳曉旭來自山東,夏媚和林小楠都是江蘇人。
宮勳開玩笑道: “我們來自****,匯聚在W市,共同奮鬥在XX集團,以後我們可以吃到各地特產了,對了,這裡還有一海歸呢,我們這隊伍那是人才濟濟啊。”
宮勳的一席話把大家都逗樂了,這時夏媚插話到:
“大家說說自己的年齡,還有有沒有男女朋友啊,這樣以免以後擦出火花了當了第三者了。”
夏媚的話把大家都驚呆了,這時劉晨曦插話到:
“夏媚是不是看中了三位男士中的一位吧,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大家目光都盯着夏媚,夏媚臉刷的紅了,急忙解釋道:
“纔不是呢,我是爲了增進大家彼此瞭解嘛”
宮勳忙出來打圓場:“說說也無妨,今天我做東那我先來說,我22歲,有女朋友,現在已經談了四年了。我是家裡人不讓我去外地,我也不願待家裡的廠裡面,所以就被安排到這個公司,家裡就是希望我能鍛鍊鍛鍊自己。”此時夏媚臉閃過一絲不悅。
林小楠笑着說:“宮勳你真幸福,每天都能和家裡人見面,而且沒那麼大社會壓力,真羨慕你”。
陳曉旭也忙說道:“是啊,你們本地人壓力小,不像我們都要在外地打拼”。
宮勳笑着說:“各自羨慕吧,被安排的人生也很無趣啊,接下來,晨曦到你了”。
劉晨曦說:“我比你大一歲,從小被父母安排這學這個學哪個,上高中時候因爲成績不好被安排到國外去了,你知道我多孤單麼,好不容易在國外混熟了,被我老媽叫回家,說女孩子遲早要成家的,我也是被安排在這個公司,還有本姑娘雖然交往過幾個外國男朋友,但現在還獨守空房。”
說完轉過頭看着夏媚:“到你了,夏美人”
夏媚雖然剛剛聽了宮勳的話心裡不是滋味,但還是很快調整過來,笑着說道:“我跟宮勳一樣大,我就在本市上學,上學的時候認識一學長他在另一家房地產做招商,所以平時他參加一些活動會帶我長長見識,所以我當時面試的時候就直接要求進招商部,因爲現在也積累了些人脈”。
李若男叫了聲:“夏媚你真厲害,還沒畢業就開始混職場了,難怪看你那麼老練呢,以後還要多跟你學習”。
“ 若男別插話,讓夏媚說重點,有沒有男朋友啊?該不會就是那個學長吧?”劉晨曦打斷道
夏媚忙說:“沒有,我現在還是單身貴族呢,不過學校裡談過。”
緊接着林小楠,她笑着說:“我24了,上學生病耽誤了一年,高考復讀了一年,所以年齡比你們大兩歲,校園招聘進公司的,我男朋友在上海,也是在一家房企做銷售”。
陳曉旭靦腆的說:“我和男朋友是大學同學,一起來W市上班,他在本地廠區上班,做工藝設計這塊”。
輪到李若男了,她有點不好意思:“我~~我還沒談過戀愛”,臉刷的紅了。
劉晨曦笑到:“真是稀罕物”。
白雲亭看着滿臉窘迫的李若男忙端起酒杯說:“來大家別光顧着說話,先乾一杯。”
接下來到陳軍了,這個靦腆的男孩子說到:“我21歲,也沒談過戀愛,因爲自己經濟條件一般,上學都是助學貸款,所以也沒有經濟能力談戀愛”。大家都被陳軍的耿直驚到了,或許很多人覺得同事之間都還是要有所保留的。
白雲亭笑着說:“該我了,我比你們都大,我今年27了,我以前中專畢業後在當地小學教書,不甘於現狀又參加高考,讀完大學後又繼續讀了研究生。所以跟你們年齡差了好多。我目前單身,以前談過幾段。”
宮勳跟着起鬨:“白大哥應該是久經沙場啊,難怪你一向做事穩重,很多事我們還要向你學習呢”。白雲亭敬了宮勳一杯,兩個人基本上成了整個飯局的中心。
飯局結束後,宮勳和劉晨曦有人接送,其他人都打車回家。
李若男第一次喝酒頭暈乎乎的,卻一點睏意沒有。於是和陳曉旭開始聊天,李若男說道:“真開心在工作上還能認識這些朋友,不過真挺羨慕晨曦和龔勳的,他們一畢業就擁有很多我們沒有的東西”
陳曉旭說:“我也羨慕,我家境不是很好,我男朋友家境也不好,我們兩在這個城市打拼一無所有,不過他說他會努力,我們一起買房子在這裡定居,希望這天早日到來。”
看着陳曉旭開心的笑容,李若男有些羨慕:“真羨慕你曉旭,能跟自己的男朋友一起上學,畢業了一起來到同一個城市,能夠擇一人白首,擇一城終老,這時何等的幸福啊。”
林曉旭說:“能跟他一直走下去真好,雖然老吵架,但一個人在外地也算有個依靠。”
看着李若男羨慕的眼光,林曉旭接着問:“若男,覺得你蠻有想法的,爲什麼沒談戀愛呢?”
李若男沉思了會說:“一直沒碰到合適的”其實若男沒有說自己內心的那份驕傲,從小學習就比較好,被父母和老師視爲驕傲,她一直很努力,因爲從小一個人,沒有人跟她灌輸關於男女感情的事情,所以到了高中才有所開竅,在高中時暗戀過別人卻不懂得如何去表白,別人追她她總是躲的遠遠的,因爲父母的希望全都寄託在她身上,所以她心裡只有好好學習的使命感。大學時侯忙於各種學業和實踐活動,而且家裡人總是強調學業爲重,不要兒女情長分心,而且她一直是個乖孩子。還有就是驕傲的女孩子往往會出現自己喜歡的對方看不中自己,喜歡自己的對方看不中,更何況李若男只是一隻普通的野鴨子呢。
陳曉旭喊了下陷入沉思的李若男“若男,我勸你還是趕緊談一場戀愛吧,女人青春很短的,戀愛其實不是大家想的童話故事那樣,我們畢業也就要想想以後結婚的事情,結婚前要好好的去了解和相處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適合你,所以你要去嘗試,不過都說社會上的人都不如大學單純,你談戀愛要學會識人,你一定會找到一個好歸宿的。”
李若男開心的看着陳曉旭,心裡在想,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陳曉旭都比自己成熟,在感情方面自己還是一張白紙,確實是要考慮下個人問題了。兩個人聊了許久才入睡。
而另一個房間的林小楠在和男朋友煲電話粥,夏媚此時在做面部保養,平日裡兩個人交流的也比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