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傳來嘀咕聲:
“喬羽蓮?”
“是喬羽蓮誒!”
“鬆大的社長居然也來了……”
我轉過身,見到LENA站在門口,穿着一身靛藍色的緊身毛衣,下身一條高腰的牛仔褲,打扮和我初次在圖書館見到她時有些相似,但卻又是一種完全不同的美。
簡單卻絕美的馬尾辮束在腦後,毫無粉黛的完美臉龐無法被這炫麗的霓虹污染半分,LENA站在這裡,和這這聲色場所的一衆女生全然不同,就像是一朵綻放在染缸裡的藍蓮花。
LENA身後還跟着羅藝彤,再沒有其他人,顯然不可能是來把事情鬧大的,LENA也絕不是那樣的人。
見到LENA到來,周瑋的殺氣頓時消散了一大半。
“周瑋,回學校去。”LENA命令道。
周瑋沒有動,看看LENA,又看看璐哥,最後狠狠瞟了一眼馮婧,隨後對LENA說:“你再等我半分鐘……讓我把這表子揍趴下。”
說罷周瑋便作勢要繼續和璐哥比劃起來。
“我說住手。”LENA她走向周瑋說道,話語的聲音不響卻極具震懾感,聽得我都一時不知手該放哪裡。
周瑋不得不停下,指着璐哥對LENA說:“你想看這女人當衆被扇耳光嘛?”
LENA愣了一下。
周瑋擡手便要繼續。
“周瑋!”LENA厲聲道,用不可違逆的眼神看着周瑋,“你知道輕重。”
兩秒鐘,周瑋停頓了兩秒鐘,似乎想到了結果,於是甩了一下拳頭氣呼呼地走了。
周瑋帶來的三個男生看看LENA,又看看周瑋,一時不知該不該跟上去。
同學們目送着四個鬧事的離開,又有幾個人開始嘀咕起“這就走了?”之類的話。
璐哥見到LENA,露出一臉不屑,態度比方纔還要冷淡和輕蔑,彷彿在她眼裡鬧事的周瑋都要比LENA可愛。
人羣裡,我注意到還有一個人的眼神,充滿着挑戰慾望——是人羣裡的馮婧。
見到LENA,璐哥和馮婧顯然比剛纔面對周瑋鬧事時更不淡定。
“LU……”LENA欲言又止地說,“徐璐,今天這事全是我們的責任,怎麼賠你說,我絕不推脫。”。
璐哥白了一眼LENA,冷笑一聲:“呵呵,你要怎麼賠?我要你下跟我跪跟我磕頭你幹嗎?”
璐哥點了一口煙說:“滾吧,你都親自出面撈人了,我還敢說什麼呀,嗯?”
羅藝彤上前輕聲道:“宴會費用我們承擔,可以嗎?”
“喲,口氣不小嘛!”說話的卻是剛纔一直乖乖躲在人羣后的馮婧,“這費用你們配得起?不得把你們那窮酸社團半年預算給賠啦?”
看馮婧的態度,顯然是和璐哥一條戰線的,鐵了心地看LENA不順眼。
“我們纔不要你們那幾個臭錢。”馮婧說着,抄起一瓶剛開封沒倒掉多少的威士忌朝LENA說,“要是LENA現場喝完這一瓶,我就放你們走!不然就一起派出所逛一圈。”
璐哥可能也沒想到馮婧這小女生這麼會來事,眼睛裡倒是流露出一絲不一樣的神采。
看着馮婧給LENA出難題,我心裡直叫:不可以……
一旁的我心急如焚,不管LENA會不會喝酒,這一大瓶高度烈酒悶下去肯定要出事!
此時我不曉得哪來的勇氣,還沒等LENA有迴應我就衝到她面前,搶過馮婧舉着的酒瓶伸長了脖子就往自己胃裡灌。
我根本沒如此大口地喝過高度酒,烈酒傾瀉進食道里就像有一百把燒紅的小刀在往喉嚨裡扎,到了肚子中依然燒得厲害。
肚子裡這團火越燒越大,似乎要把我的五臟六腑燒個精光,然而我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想法,我只想用自己的身體爲LENA解圍。
“陳瑤!”喬羽蓮叫道,立刻把酒瓶從我的嘴裡搶出來,不肯停手的我依然保持着這個姿勢,嗆人的烈酒澆在我臉上,濺入鼻腔,滲入眼簾,辣得由裡到外沒有一處不疼的。
“喂,你幹嘛,你幹嘛啊!”馮婧也在一旁急叫道,一面說一面也上前搶過酒瓶丟掉一邊。
聽着酒瓶碎裂的聲音,我勉強擠出幾個字:“LENA……可以走……走了嗎……”
“哎呀!”馮婧急呼道,“我……我開玩笑的,開完笑的丫!”
誰都知道她剛纔那模樣不像開玩笑,純粹是刁難LENA罷了。
“快,吐出來,吐出來!”馮婧繼續叫道。
這時一雙溫柔的手扶起我,又交給另一雙溫柔的手。
羅藝彤從LENA這裡接過我,輕輕說道:“來,我帶你去洗手間。”
後面的事情我記不清了。
馮婧似是也想跟來,但好像被人叫住了最後沒跟過來。
LENA則應該是留在原地和璐哥對峙。
我被帶到盥洗室吐掉了大半瓶酒,又被羅藝彤喂下了好些別的飲料,好像是水和西瓜汁,才逃過了被洗胃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