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的不愉快就像是不曾發生過一樣,一整頓飯吃下來可以說是其樂融融,大家是越相處越融洽。
本來紫靈以爲吃過飯就算是完事大吉,可是回去了。但是就因爲太融洽了,又因爲難得的全家團聚,所以炎奉心氣挺高漲的,牌癮也就上來了。
於是張落着打牌,拉着司徒紀洛、炎熙諾還有他老婆蘇眉瑤開了一桌,獨撇下不會打牌的紫靈在一旁插花。
所謂插花,就是幫忙,像是誰去上個廁所幫忙帶下牌的意思。可是,在沒有這種情況的時候,她就不得不坐在司徒紀洛身後看着他打牌。
其實,她只要靠近他就會全身不自在,可是現在的情況,她又不得不靠近他的坐着。她有意要坐得遠一些,但沒想到這種小動作也會換來一頓數落。
“坐那麼遠幹什麼,就要看看你能不能旺夫,快坐去紀洛身邊。”
看到女兒像是避什麼似的趁他們沒注意就越坐越遠,坐在司徒紀洛對面位置的炎奉的眉頭就不自覺的皺起。很不悅的嘆了氣之後,就沒好氣的數落了起來。
聽到父親的話,剛剛從位子上站起來的紫靈整個後背都僵直了,彷彿整個人石化在原地。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劇,現在就連回到自己的家了也沒辦法自在一點。
她只不過是覺得太靠近這個男人了,幾乎是讓她快不能夠呼吸了,所以纔要拉開點距離,可是沒想到就被父親像是當場抓包一樣的逮住了。
“呃…我是想上個洗手間。”
紫靈是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的說出那麼一句,她這才發現因爲炎奉的一句話,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她的身上。於是,話剛剛說完,她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紀洛,小曦這孩子就是這樣,你可別介意。唉。她就是這個性,還望你多多包涵,多多遷就。”
望着紫靈的背影,看着她上樓之後,炎奉才轉頭對着司徒紀洛說道。他的這個女兒從小就乖巧懂事,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隨着她年紀的增長,他越來越搞不懂她的性情了。
他見到了司徒紀洛對紫靈的貼心與關懷,所以當看到女兒卻是一副木訥呆呆的表現時,他就心裡發堵。
像司徒紀洛這樣的男人,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只有他的這個傻女兒像是無所謂一樣,甚至不向前靠,反而向後躲,是想要急死他嗎?
“爸,你也沒必要說到我們小曦有多差好不?我家妹妹怎麼說也是甜心教主,多少宅男心中的女神呢。”
雖然說司徒紀洛是他多年的兄弟,可是聽到父親如此的捧他而貶低自己的妹妹,他這個寵溺妹妹的哥哥還是看不過眼的。可是他並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牢騷話,會惹得父親發飆。
“混賬話!女神?她現在是紀洛的妻子,當什麼別的男人的女神?!”
本來剛纔在吃飯的時候炎奉就已經對女兒的事業感到不滿了,現在經過炎熙諾那麼一說,火山總算是爆發了。
炎奉一開口,炎熙諾怕給妹妹解圍不成,會惹得他罵得更厲害,只好索性的閉上嘴。而這時,司徒紀洛卻開口了。
“爸,其實想想,我們現在是隱婚,小曦她也沒有什麼錯。而且,不是誰都像我這麼幸運可以娶到衆人公認的女神的,所以我很珍惜。”
見炎熙諾和蘇眉瑤似乎因爲炎奉發飆而不敢發言,司徒紀洛就輕嘆了口氣,然後就緩緩的說道。說完,他表面上看起來若無表情,但是心裡卻涌起了一絲自嘲一般的冷笑。
幸運?珍惜?
司徒紀洛覺得自己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不然如此好聽又討好的話,怎麼可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好吧,就算是他會說這樣的話,可這個女人配嗎?答案是否定的,所以他纔會覺得很可笑。
“至於她的演藝事業,我不想要過問。只要她開心,我就開心,這樣就夠了。所以…爸,算是賣我個面子,就不要逼她退出娛樂圈了。”
停頓了好幾秒,見沒有人要接話的意思,司徒紀洛又接着的說道。他告訴自己,演戲就要演完全套,他會這麼說完全沒有要幫那個女人說話的意思。
聽完司徒紀洛說的這些話,炎奉笑了,很滿意這個女婿的笑了。
他自認不是一個好父親,孩子從小就因爲他失敗的婚姻而沒有個完整的家,所以他纔會比任何人還要希望孩子能夠過得幸福美滿。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可以與自家兒子不相上下,炎奉覺得就是司徒紀洛了。所以他算是費了點心思,纔想辦法讓女兒嫁給了他。
原本,他的心一直是忐忑的,畢竟他知道女兒不是自願妥協於這門婚事的。他好怕這小兩口之間會出現摩擦導致不合,可是剛剛司徒紀洛所說的,再加上早前所表現的,終於是讓炎奉的一顆心落了地。
他哪裡是在罵女兒,根本就是在罵給司徒紀洛聽的。所以聽到他這樣替女兒開脫,他老懷欣慰的笑了。
另一邊,紫靈拖着有些沉重的腳步終於來到了二樓的洗手間。把門關上之後,她面色稍許有些蒼白的看着鏡中的自己,終於是鬆了口氣了。
這個豪宅很大,光是在樓下的洗手間就有好幾間了,可是紫靈偏偏就是要來樓上的。或許是因爲這裡離那個男人比較遠,所以她纔會覺得自己的呼吸順暢了許多。
不知道爲何,有那個男人在的地方,她就會有種很強烈的壓迫感緊逼着她的感覺,讓她彷彿覺得自己下一刻就快要窒息一樣。
“炎若曦啊,炎若曦,你怎麼可以如此的失敗!”
打開水龍頭,將水不斷潑在自己臉上,紫靈試圖讓自己更加的清醒。可是越想就越挫敗,動作就越來越大,最後搞到身上的衣服都被水給濺溼了。
這裡是炎家大宅,是她從小到大生活的家。樓下,有她的父親,她的哥哥,兩個她最親近的家人。她不明白她怎麼會在自己家淪落到如此地步,連說個話,哪怕是做點什麼都要那麼的小心翼翼。
這是爲什麼,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她才慪火,心裡像是有什麼堵着一樣的難受。都說,受了委屈可以回孃家。現在她回孃家來了,但是因爲有那個男人在,她根本就一點可以訴苦可以說出委屈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