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秦暖在病牀上哭的昏睡過去,身體本就虛弱,加上一連幾頓飯都沒有好好吃,她再醒來的時候是被餓醒的。
睜開眼睛看到周阿姨擔憂的神色,她心裡一陣溫暖。
“少奶奶,您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周阿姨見她醒來生怕她身體那裡不好了,畢竟昨晚流產手術的女人也是小死一遭的。而且醫生也說了,日子太淺就做手術,對母體的損傷太大,少奶奶本就是個嬌滴滴的人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一定得盡心的伺候好。
秦暖牽強的扯了個難看的笑意,搖搖頭說:“我沒事,就是有些餓了。”
周阿姨聽她說餓,高興的跟什麼似的,趕緊拿來了碗筷跟保溫壺,打開壺蓋,濃郁的雞湯香氣,讓秦暖吞了吞口水,撐着身子坐起來,術後的身體沒有那麼疼了,只是還很虛弱。
“少奶奶,我給您做了烏雞桂圓湯,加了青菜跟雞蛋,您的身體還太虛弱,不適合吃不好消化的東西,先吃點面,,明天一大早我就給您多帶點您喜歡吃的東西來。”周阿姨邊說着,把一大碗雞湯麪放在她面前的小桌子上。
秦暖接過筷子道了謝,想起周阿姨對自己的稱呼,對她說:“您以後不要再叫我少奶奶了,聽着彆扭,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一口麪條吃進嘴裡,她的胃裡得到滿足,舒服的叫囂着讓她大口的吃起來,一大碗雞湯麪下了肚,身體暖起來,舒服了許多。周阿姨收拾好了扶着她躺下小心翼翼的說:“少奶奶,您別爲難我,擎少聽到我直呼您的名字會不高興的。”
秦暖閉了眼睛,想到那個陰冷的男人,心頭一陣怒恨,點了點頭:“隨您吧。”一個代號而已,別計較那麼多了。
不再吭聲的秦暖,不大一會兒就沉沉的睡去了。
周阿姨不知道昨晚什麼時候離開的,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帶來了吃的東西,坐在了病牀對面的沙發上等着。見她醒來,端上了營養豐富的早餐。
吃着香糯的燕窩粥,秦暖對周阿姨說:“我想出院了,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等一下您收拾好東西我們就走。”她感覺休息了一夜身體沒有那麼難受了,醫院這個地方她不怎麼喜歡冷冰冰的,讓她無端端的覺得恐懼。
給秦暖倒水的周阿姨手上的動作愣了一下,眼底不安的情緒很快被她斂去笑笑說:“不急,少奶奶,您的身體還是太虛弱,怎麼也得多住院觀察幾天,這女人啊,千萬別不拿自己當回事。”
周阿姨放下水杯在一邊,耐心的跟她繼續說道:“女人這一生是不容易的,尤其是自己的身體一定要保護好了,少奶奶,有些話我說了也是爲您好,請您別介意,以後要是不想這麼早要孩子就要想辦法做措施,不要在做這樣的手術了,看着挺簡單的一個小手術可是對身體的損害是極大的,嚴重的會導致以後的生育困難,您還這麼年輕以後的路還長,千萬要愛惜自己。”
周阿姨的話說的隱晦,可聽在她心裡暖的想要流淚,
如果媽媽在身邊,也會是這樣的一番叮囑吧,可是她的媽媽現在在哪裡?
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她點點頭:“謝謝周阿姨,我會記得的。”
在周阿姨的勸慰下,秦暖終於答應再住院觀察兩天。
中午的時候程洛洛來了電話,她情緒低落,接起手機說了幾句話就掛斷了,下午的時候程洛洛又打來了,想跟她一起去看望秦晉升,並且要問問她突然結婚的事情。
秦暖對程洛洛是相當信任的,心裡堵得難受她也想找個傾訴的對象,吐吐心中的煩悶。
下午程洛洛來了醫院看到臉色蠟黃的秦暖,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從初中起兩人就在一起上學,秦暖也是沒有媽媽的可是她的積極快樂一直感染着她,讓被父母嫌棄的她也不再自卑變得強勢樂觀。
可是那個曾經張揚自信的秦暖哪去了?大概從那天的婚禮之後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吧?
抱着她單薄的身體,程洛洛哽咽出聲:“怎麼會這樣,不是他要跟你結婚的嗎?不是他在媒體跟同學們面前對你疼愛寵溺的嗎?怎麼會在領證後的第一天就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怎麼能這樣,暖暖,你該怎麼辦啊。”她忍不住哭出聲來,也恨自己的軟弱不能爲唯一的好朋友討回公道。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一次次被傷害,卻什麼也做不了。
秦暖的眼眶澀澀的,她拍拍她哭的顫抖的脊背情緒平道的告訴她:“即使霍擎不這麼做,我自己也會這樣做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其實時間拖得越久就會越捨不得,那畢竟是自己的骨血,其實我已經好多了,這樣也好,省得以後有了太多的牽絆,想要離開都難。”
程洛洛雖然覺得秦暖說的句句在理,可是她言語間的那種不捨跟難受,讓她不知道改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勸慰她,只能擁着她,給她一些溫暖。
兩天後,秦暖終於忍不住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給在別墅裡的周阿姨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在路上了,要她準備些吃的東西,周阿姨那天的勸慰,讓她謹記在心,身體畢竟是自己的,她一定要保護好,身體調理好了,才能照顧好爸爸,不讓他擔心。
出租車將她送到別墅門口,就離去了,秦暖提着自己的包邁着緩慢的步子走回了別墅,看着這座奢華的牢籠她勸慰自己,秦暖啊,你該知足,多少人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東西。可是擁有這些沒有一點意義的東西付出的代價未免慘重了些。
咬了咬牙,按響了門鈴。
周阿姨快速的打開了門看秦暖的目光有些閃躲:“少奶奶,我先幫您把東西放下去。”接過秦暖手裡的包,周阿姨匆匆的上了樓。
秦暖有些奇怪,今天的周阿姨從之前在電話裡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搖搖頭站在玄關處換鞋,一低頭便看到鞋櫃裡一雙顏色鮮豔的高跟鞋,眼裡閃過疑惑,這不是自己的鞋子啊,難道自己住院的這段日子,這棟房子裡已經有了別的女人,還是說霍擎已經準備把她換掉了?
“周嫂,誰
來了啊?”一道甜膩的女聲傳來,秦暖換好了鞋,向餐廳處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高挑,妝容豔麗的女人坐在餐桌前她經常坐的那個位置上,正優雅的吃着滿桌豐盛的午餐。
秦暖嘴角抽了抽,難怪今天不見周阿姨來醫院,原來是忙着照顧新人啊。
秦暖再次打量起餐桌前的女人,女人大概二十四五歲的年紀,五官在妝容的襯托下顯得很精緻,膚色有些健康,不像她那麼蒼白,只是這樣看,秦暖覺得這個還算漂亮的女人並不熟悉,這個女人跟霍擎的關係是什麼?甩甩頭,她不想了解。
見周阿姨還沒有下來,對看着自己投出怨恨的目光的女人微笑着說:“我是霍擎的太太。”
說完秦暖扶着樓梯上了樓,本來想吃點東西的心思也沒有了,倒不是因爲這裡多了霍擎的女人心裡不好受,而是覺得對這一張恨不得吃了你扭曲的臉,她實在是沒有胃口。
蔣念薇是昨晚下了飛機直接住進這裡來的,沒有如預期的見到秦暖,她一肚子的怒火無處發泄,對於霍擎,她從來都是討好的,那滿肚子的怒火就發給了這裡的傭人周阿姨。
聽到秦暖的話,蔣念薇只覺得自己被挑釁了,從小就在父親的寵溺下長大,整個蔣氏家族,誰敢對她不敬?秦暖這麼說一下子就激起了她的怒火。
手上的叉子一甩,幾步走到了樓梯下,衝着走到臥室門口的秦暖喊道:“你給本小姐站住。”
聽到女人憤怒的聲音,秦暖腳下的步子一頓,好笑的看着這個自稱本小姐的女人語氣淡然的問道:“有事?”
蔣念薇上下的打量着身着簡便運動衫的秦暖,眼裡閃過輕蔑:“擎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
“那你該去問他。”秦暖懶得跟這種無聊幼稚的人多廢話,她現在想要休息。手拉開了臥室的門。
蔣念薇什麼時候被這樣無視的挑釁過,腦袋上的頭髮都要被氣得炸起來:“你這個卑賤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擎,識相的就趕緊滾蛋。”
“配不上?”秦暖冷笑一聲:“是啊,我配不上他。”看了蔣念薇兩眼笑着說:“我倒是覺得你跟他挺般配的,這位小姐,若是你能俘獲他的心,讓他跟我離婚娶了你,我簡直感激不盡。”
秦暖的話是發自肺腑的,她是真的這樣想的,在踏進這間房間的第一步就在想着什麼時候才能跟這個男人徹底撇清關係,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她有一瞬間解脫了的感覺。
可是秦暖的真心話停在蔣念薇耳朵裡,卻滿是嘲諷,她憤怒的臉上有些扭曲,提起末腳的長裙就向樓上衝上來,秦暖現在的體質根本不是任何人的對手,意識到這一點,快速的打開了房門進了臥室,順手把客房的門上了鎖。
對門外大吼大叫,不斷砸門的蔣念薇視若無睹,可是尖利的謾罵跟拍門的嘈雜聲響讓她本就煩躁的心裡更加煩悶,無奈的將音樂開到了最大聲,倒在牀上秦暖只覺得自己的身心前所未有的疲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