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池是在當天晚上八點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錢寶正在和方灈陽互發短信。方灈陽很是擔心,一直叮囑錢寶要注意身體,儘量早點回來。錢寶感懷於他的細心,忙回了短信過去,告訴他她會好好照顧自己,無需太擔心。
何池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地看着蜷縮在柔軟沙發上的錢寶悠悠打字。
“回來了?”錢寶打完最後一個字,慢慢開口,“我吃了飯了。你應該也吃了。要是沒吃,自己讓管家弄。”現在的她看着何池就會想起公孫女神,一想起公孫女神,她真是連最後的溫柔都吝嗇了。
何池很受傷,可到底是後悔無奈於自己過去糟糕的做法,他只得主動邁腳走到錢寶身邊,語氣柔和,“去臥室休息吧,客廳穿堂風很涼,小心風寒。”
錢寶不說話,穿上拖鞋就朝臥室而去。兩截玉白色的漂亮小腿一直在何池眼前晃,晃的他都差點心猿意馬了。
“今晚吃的什麼?”他壓住忽然急促的呼吸,努力找着話題。
錢寶突然停在了臥室房門前,轉身,雙眼明亮,“何池,你他媽不去洗澡嗎?全身上下都是酒味,我聞着想吐得慌!噁心死了!”
她開門,又“砰”的關門。
何池有點落魄的站在門外,面上就像打翻了五色盤一樣,什麼情愫都有。他覺得可笑,又覺得心暖。
“你啊,得讓我進去,才能洗澡啊。”他緩慢開口。
得,去客房洗。
他轉身,跨步。可沒走上兩步,一套睡衣就朝着他的腦袋丟了過來。
“我想了想,老夫人和我媽明兒纔來,你今晚自己找地兒睡去!”錢寶的聲音中氣十足。
何池拿好睡衣,卻忍不住高高挽起了嘴角。
得,錢寶能罵他,能主動和他說話,總比用一張冷臉對着他不說話來的好!
這是好事,這是好事。
何池在心中自我安慰。
躺在那張熟悉無比的雙人大牀上時,錢寶覺得心裡慎得慌。她不是沒有想念過這張牀,沒有想念過躺在這牀上的那個男人,只是想念是想念,再想念那也是抽象的,沒有什麼實際的好處。
錢寶是穿梭於娛樂圈的工作人員,對於實際的東西,她比很多普通人都敏感,都懂得抓緊。
“喂,唐芸。告訴你一個事——你知道嗎?我現在在何池家,對,就是我以前住的那棟豪宅。”她睡不着,只得給唐芸打電話。
唐芸已經入睡,一張口就大罵特罵,“你煩死了,去死吧!”
錢寶一陣無語。
再準備說話,只聽話筒裡傳來了男人略微清冷的聲音,“錢寶,唐芸睡熟了。”
錢寶無奈,“打擾你們了。真抱歉,周家南。”她居然忘記了唐芸是有夫之婦。
周家南壓低嗓音,“你也快睡了,天氣不早了。”
錢寶道了晚安,趕緊掛了電話。
現在這獨身一人的微妙時刻,連一個談心的人都沒有,錢寶猛然覺得自己做人很失敗。二十五歲的年齡暫且可不提,可關鍵是她錢寶還是一個懷孕的離婚女人,沒車也沒房,這樣的自己,這樣的都市人真的很難在日新月異的世界過活。
得,遲早得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