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姑娘,你有所不知,這是我們村的習俗,在人上山之前都要到這家來吃飯,上山之前的那一頓,是吃的最好的。我這一個月天天吃這些啊,都長膘了。"一個直爽的大娘坐在林魚的對面,解答了林魚的疑惑。
林魚點點頭,象徵性的吃了兩口,看到開始裝棺了,便放下了筷子。
二貨學着人拿着一根牙籤剔牙:"這些東西真不是雞吃的,還不如吃早上村長夫人給我的餅。"
林魚翻了一個白眼,不好吃還吃了冒尖的兩碗飯,對面那些大爺大媽的眼神,讓她恨不得說不認識這隻丟人的雞。
裝棺的是七八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他們在棺材上綁上了幾根粗壯的木棍,方便一會擡起來。
林魚看他們綁的很結實,若非外力作用,是不可能散架的。
裝棺完畢,棺材擡到院子裡,張大爺的兒子女兒還有孫子孫女跪成一排,向着棺材磕頭,接着便準備擡上山了。
幾個壯漢剛剛擡起來,意外卻發生了,繩子一下子崩斷,棺材一角摔在地上,直接將整個棺材摔裂了。
正在吃席的衆人都放下了筷子,走過來,愣愣的看到這一幕。人羣中突然發出一聲哀嚎:"老天爺啊!這是給我們的懲罰嗎?!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村長站在人羣之中,臉色很難看。
"等等!"林魚叫住了手忙腳亂收拾的衆人,走上前,她敏銳的發現了這個屍體上有一絲氣息。
她從包裡拿出符紙,抽出一張名爲招魂的符紙,人的魂魄和鬼不一樣,鬼是由怨恨產生,而普通人死後便是一縷魂魄,林魚能看到鬼,魂魄卻只能依靠道具才能看到。念出咒語:"死或不死,你就在這裡。"
符紙出現金光,空氣中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正是死去的張大爺。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看林魚幾人的眼神就像看神仙。
張大爺的親人激動的想衝上去,卻被村長給攔住了。
"張大爺,你還記不記得生前的事?"林魚直接問道。
"呃,記得一點,很模糊。"張大爺按着腦袋說道。
對於這一點,林魚並不意外,人的魂魄一旦離開身體,就會越飄越遠,記憶也會越來越模糊。
林魚能感覺到張大爺魂魄的氣息已經是很意外了。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怎麼死的?"杜子騰問道。
"好像有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然後,我就不記得了。"
"…"原來張大爺也是性情中人…
"對了,我記得一道光,打入我的身體裡!就像是我和我好兄弟在一起的感覺,溫暖,讓人心跳都停止了。"張大爺一臉追憶的說道。
林魚看着基情滿滿的張大爺,心想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幾個問題過後,符紙的作用漸漸消失,張大爺的魂魄也隨之消失了。
從人羣中跑出一個和張大爺一樣滿頭白髮的大爺,對着空氣,眼神哀傷,語氣堅定:"老張啊,原來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啊!你再等我幾年,我們在地獄見!到時候誰都不能阻止我們!"
"艾瑪,好羞澀。"二貨用翅膀捂住臉,躲到林魚的身後。
林魚和古牧杜子騰面面相覷,沒有作聲。這個場面,她能說點啥好呢,難道讓她說來世還是好基友嗎?
張大爺被重新入殮蓋棺,再擡到山上去,這一次,倒是沒有出現上次的問題。
林魚看了看張大爺的墓,坐南朝北,是個有靈氣的地兒。
回到村長家,林魚三人還是一頭霧水,除了知道兇手是個女人,別的一概不知。
傍晚時分,村長慌慌張張的跑來,說村尾的孫大爺去了。
林魚幾人跟着村長跑到孫大爺的家裡。經村長一說,林魚才知道原來孫大爺就是白天在葬禮上出現的張大爺的好基友,他是一個獨居老人,妻子幾年前就去世了,每天的興趣愛好就是喝喝酒,和張大爺一起下象棋。
怪不得兩人感情這麼深,林魚在心裡嘀咕。
孫大爺並沒有死在自己家裡,而是他平時下棋的青石板旁,渾身僵硬,手還保持着下棋的姿勢,手中捏着一顆白子,桌上是一盤未下完的棋局。
林魚拿出招魂符紙,想看看這裡還有沒有孫大爺的靈魂,結果讓她失望。
周圍的圍觀羣衆很多,臉上的表情很統一,絕望,有的還在商量讓自己家裡的老人出去避避難。
"避難有用的話,還要我們幹啥使的!"二貨一臉的驕傲。
"閉嘴!"
"哦…"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孫大爺在和誰下棋呢?還是說受了刺激自己和自己下棋。
"今天吃席,我倒是在別人嘴裡聽到了一點過去的事。"古牧慢慢的說道。
"什麼事?"林魚趕緊問道。
"二十年前,上山下鄉,來了一個女知青,人長得很漂亮,和村裡的小夥子關係都不錯,還有很多偷偷喜歡她。據說這一個月死去的老頭,全是和女知青有關係的。"
古牧的話讓林魚一下子有了線索,趕緊追問女知青是死是活,古牧卻搖頭說不知道。
林魚想到了一個人,村長,如果是二十年前,村長一定知道這個人!
果不其然,村長告訴她,女知青已經去世了,是回到城裡之後去世的,聽說是因爲疾病。
因爲疾病去世的,那就說明與這個村裡的人沒啥關係,就談不上報復了,線索再次中斷。
"主人,要我說,我們就去女知青認識的男人家裡蹲點唄。"二貨搖頭晃腦的說道。
林魚眼睛一亮,看着二貨,二貨抖了抖身子,退到一邊:"主人,看在我可愛的份上,別打臉!"
"可愛個鬼!"林魚笑罵道,"我只是覺得你自從進化了,真是越來越拎的清了!"
二貨頓時臉紅了,扭扭捏捏的樣子:"矮油,也沒有那麼好啦。"
"好,我們就去問村長要名單!"說完,三人一齊往村長家中走去,走在最後的杜子騰轉過頭看了一眼,眼裡的疑惑越來越明顯。
很快,村長寫出了三個人的名字,齊大爺,劉大爺和杜大爺。
"三個正好,我和二貨守一個,牧牧杜子騰一人一個。"林魚指着名單上的名字說道。
古牧和杜子騰點了點頭,也放出了自己的寵物,許久不見的小乖舔了林魚一臉的口水之後,便跟着古牧,朝着自己的目標人物出發了,林魚給了他們一人一張符紙,用於傳遞信號。
林魚去的是齊大爺家,齊大爺和他的妻子都得知了這個消息,早早的做好了飯等着她。
從齊大爺的口中,林魚還知道了村裡的好多男人都喜歡上了女知青。
"那齊大爺,您呢?"林魚好奇的問道。
齊大爺看了一眼剛剛進屋的妻子,輕咳兩聲,提高了音量:"我肯定是不喜歡的!我這輩子只愛我老婆!"
"是嗎,齊大壯,你這樣說我可就傷心了。"林魚還來不及說話,一個嬌媚的女聲從外面傳來,林魚一下子警惕起來,因爲她感覺到,外面的不是人!
齊大爺的神情變得恍惚:"翠花,是你嗎?"
噗…這名字,咋不叫酸菜呢!
齊大爺的妻子一臉的憤憤:"哪裡來的狐狸精!"
大門自外面被推開,一個扎着麻花辮穿着花布衣服的年輕女子從外面飄了進來,她的模樣很美,是這個整容時代看不到的自然美。
以至於林魚看呆了,忘記發信號彈,二貨見狀,嘆了口氣,嘴裡還嘀咕:"這有啥好看的,沒有尖嘴,沒有翅膀,最重要的是臉上還沒毛!"一邊說一邊從林魚包裡翻出符紙,發射信號彈。
信號彈驚醒了林魚,她起身將齊大爺和他的妻子弄暈,手裡拿着勇者之劍:"站住!總算逮着你了!你跟這裡村民什麼仇什麼怨!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害死他們!"
女鬼翠花看到林魚嚇得花容失色,跪倒在地:"大師饒命啊!"
林魚見狀,傻眼了,這是什麼鬼?!
"大師,我只是過來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而已,並沒有害人啊!"翠花還在爲自己辯白。
"說實話!"林魚大吼一聲,想用氣勢逼她說出實情。
翠花抖了抖,委屈的開口:"好吧,在這個村的時候是我過得最快樂的時候,很多人喜歡我,我覺得樂在其中,很驕傲,我回來是爲了看看自己的魅力還在不在,所以死後憋着一股勁,愣是成了鬼,結果這個村太偏僻,找了好多年才找到,我真的就是看看他們對我還有沒有當年的感覺,沒別的意思了,這裡死的人也不是我害死的。"
What are you 弄啥咧?!
翠花原來是個綠茶biao?!
林魚還沒來得及想更多,在另一個方向出現了一個信號彈,林魚趕緊將翠花帶上,和二貨趕往那個地方。
到了以後,發現,這裡是牧牧蹲守的杜大爺家,大門敞開,林魚看到小乖倒在大門邊,她臉色一變,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