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您還在懷疑我是嗎?您聽我說,我跟裴小姐不一樣,她是財團千金,嬌生慣養,我是雲門的人,我就算再害怕的時候,都不可能像她那麼嬌弱!”
顧二爺嘲諷挑眉,“所以,你雖然害怕後會比較鎮定,可偏偏就在這點上亂了方寸,說了這麼半天話,也不遞過來刀片,讓我先解開繩子?”
“……”樑若雨臉色微變。
她原本以爲,從開門開始,她就不停說話,不讓顧修宸的大腦有閒暇思考的時間,他就發現不了這點了,沒想到,還是被他看出來了!
都怪裴靖蕾!
都是因爲她的瞎摻和,打亂她說話的節奏,讓顧修宸有時間想到這點!
樑若雨再次無視自己的蠢,將自己的失敗,歸罪到蕾蕾身上,對蕾蕾也更恨了。
她咬了咬牙,突然豁出去似的說道,“您懷疑得對,二少爺,我確實是故意假裝疏忽這一點,不放開您的,可您知道爲什麼嗎?因爲我現在不信任您!”
“我不確定放開您之後,您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公正嚴明,堅決不冤枉雲門任何一個兄弟!我怕我放了您之後,您會不管不顧,直接殺了我!”
“因爲我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沒說過我什麼好話!”
突然就被樑若雨伸手指住了,蕾蕾有點想翻白眼。
可樑若雨還在指着她,臉上露出一種簡直是悲愴痛心的神情,“二少爺,在唐宵這件事上,我確實做錯很多,可是這個女人都跟你編排了我什麼?我做過的,每一樣都會承擔責任,可我沒做過的,也堅決不會背這個黑鍋!”
“我不會讓她得逞的,二少爺,你想過嗎,我們才認識沒多久,見過不超過五次面,她爲什麼這麼針對我?”
“您又知不知道爲什麼,我僞裝了這麼久,今天就突然讓臉消腫,恢復本來模樣了。我明明是來跟您認罪的,爲什麼要這麼介意自己的容貌。”
“我現在就告訴您答案,因爲——她想要勾_引唐宵,被我看見了!”
裴靖蕾:“……”
蕾蕾有些火了,這樣的話,哪怕只是聽聽,都覺得噁心又火冒三丈。
不過跟樑若雨這種人發火,都簡直是掉價,就該像顧二爺這樣,一副完全無所謂,你這種根本不入流的小角色,就算耍盡所有心機,也翻不出花來的樣子。
於是她也跟着學淡定,從顧二爺身後探出頭來,下巴搭在顧二爺肩膀上,“你這個謊言,編造得太離譜了,比說我是在嫉妒你不足我千分之一的‘美貌’還離譜。”
“你……”樑若雨臉色發青,被氣着了。
蕾蕾不好意思了,把頭往顧二爺肩膀埋,“別問我,我也不明白,我爲什麼這麼美。”
“……二少爺,您看到了!還有她讓人轉移家裡的電話信號,釣我上鉤那次!這纔是她的真面目,牙尖嘴利手腕狠,她根本不像她平時跟您表現出來的那樣嬌弱!”
平時表現……嬌弱……
裴靖蕾默默扭頭看顧二爺。
顧二爺默默垂眸看她。
兩人都在想,原來外面對她,有這麼大的誤解……?
然後蕾蕾突然扁嘴,“可是人家真的很嬌弱嘛~~~!”
樑若雨還在死心不改,“二少爺,我有她勾_引唐宵的證據!只是沒帶在身上,您給我一天時間,明天一早,我就把證據送到您手上!”
只要拖過今天……
如果顧修宸信她的“證據”,那就算了。
如果不信……那就殺了他!
她會事先安排好不在場證明,而且明天絕對不會再跟唐宵一起出來了,她要單獨來見顧修宸,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他死於“意外”!
樑若雨演了這麼半天,就只爲了這一個小目的而已,她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一定能成功。
可是……
顧二爺就好像當剛纔那些對話不存在似的,笑容冷嘲,“說吧,你自己了斷,還是等我動手?”
“……二少爺?您不相信我?!可是我真的有證據,我……”
樑若雨的話才說到一半,蕾蕾已經又把下巴搭在顧二爺肩膀上了。
而且這一次還是特別親暱地臉貼着臉。
蕾蕾一本正經,“是啊,他不相信,而且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我們倆感情好着呢,根本不是幾句胡編亂造,就能影響的。”
說着,突然扭頭,在顧二爺臉上親了一下,“老公麼麼噠~我最喜歡你了~!”
顧二爺:“……”
顧二爺生氣了。
真的生氣了。
麼麼噠不是親在嘴上的意思嗎?!她親、親一下他的臉就算了?!
所以顧二爺很生氣。←_←
樑若雨眸光一閃,突然縱身躍起,一直藏在裙襬中的左手擡起,露出手裡一直握着的槍。
黑洞_洞的槍口,瞄準顧二爺額頭正中。
蕾蕾眼角的餘光掃到她的動作,立即順勢倒下,就地一滾,滾到安全區域,也是遠離戰爭區,不讓顧二爺分心照顧她。
顧二爺對蕾蕾這方面的反應,可以提前猜出來,可是看到她這個滾來滾去的模樣……還是嘴角想要抽一下。
坑人的時候像在賣萌,逃跑的時候都能像在賣萌……
這到底……是個什麼坑。
顧二爺的動作,要比樑若雨晚了將近兩秒。
一共就這麼大的一間屋子,高手對決,勝負只是一瞬間的事。
顧二爺晚動手這麼久,一看就是要輸了。
可是……
在樑若雨舉着槍,幾乎要站到顧二爺面前,槍口幾乎要抵在顧二爺頭上了的時候……
顧二爺突然躍起,那麼高的個子,卻有着驚人的靈活度,在他跳起來的那一瞬間,就根本不科學地,身體幾乎快在跟地面垂直的方向,轉過九十度。
被綁成一根電線杆的身體,就這樣被他整個當成鞭子一樣,狠狠朝樑若雨抽去。
他原地躍起,沒有借力使力的地方,這一抽,應該威力不大。
可是……
裴靖蕾清楚聽到,骨頭和肉猛烈撞_擊的沉悶聲響,樑若雨喉嚨裡,發出一聲模糊哀嚎,就整個被顧二爺抽飛了出去,狠狠砸在幾米外的牆上,又是一聲重響。
那畫面,簡直像殺好的豬肉,摔在案板上一樣,乳白色的牆壁上,濺開一片血點,樑若雨的牙不知被撞到幾顆,飛濺出來,噼裡撲騰地地板上跳。
哎呦我的天啊……
蕾蕾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