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馨……?!姚雪雁氣都差點沒喘上來,臉憋得發青。
顧懷風還拿出手機,用更溫和的聲音告訴她,“不瞞您說,我第_一_次見到姚阿姨這麼低調的人,把所有家產和名下所有有價值的創作都轉到關馨名下,做了這麼大的好事,還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我特地把剛纔的對話都錄下來了,以後再有人說不相信這世上有這樣的好人,我就可以把這段錄音拿給人聽了。”
姚雪雁真的要吐血。
他明明說的就是剛纔的對話已經錄音了,她要是出爾反爾,就把所有錄音公開,竟然還能找出一個這麼冠冕堂皇的說法!
這是存心要把她氣死啊!
姚雪雁胸口劇烈起伏,臉上顏色青紫交換,幾乎要當場氣出心臟_病來。
她多想大叫着把家裡的傭人都叫過來,好好教訓這男人一頓,搶走他的手機,毀了錄音,可是她不能!
顧家大少爺……她怎麼可能惹得起。
一邊是對顧家顯赫權勢的畏懼,一邊是家中所有財產所有創作都要白“送”給關馨的不甘和滔天憤怒,兩種情緒在心裡衝突,姚雪雁快要自己把自己憋死。
眼角的餘光,瞥到有男人就站在樓梯轉角,似乎是看着這邊的方向。
家裡沒別的男人,那個只可能是傭人。
姚雪雁心思一轉,突然滿臉懼怕地搖搖晃晃,一副快要暈倒的模樣,“顧大少,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顧家的吩咐,我們不敢不從,只是我年紀大了,我只求您、求您……”
姚雪雁像是不堪重負,站不穩地突然要向前栽倒一樣。
只要她向前摔的時候,能沾到顧懷風,她就立即反身向後倒,假裝自己是被打出去的!
眼看着姚雪雁的計策就要成功,那個原本站在樓梯口,一動不動的男人,突然閃身過來,速度快得簡直不像人類,眼疾手快,一把抓_住姚雪雁肩膀的布料,幾乎是拎着她,讓她站穩。
做完這些,那人立即收手,衝顧懷風微微鞠了一躬之後,悄無聲息地後退。
姚雪雁一臉的冷汗,神色好像見鬼了似的。
這不是徐家的傭人!這是顧家的人!
可這人手裡還拿着文件夾和簽字筆,這難道就是剛剛顧懷風說的律師?一個律師,竟然有這樣的身手,那麼顧家真正負責攻擊的人呢,那會有多可怕?!
而且,這人什麼時候來的?爲什麼根本沒聽到門鈴響,沒聽到傭人招呼客人?
姚雪雁想到了什麼,猛地回頭。
樓下的景象,讓她險些當場昏過去。
都是人!
齊刷刷的幾十個黑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門,也不知道在她家客廳裡站了多久,就那樣擡着頭,手裡勾着槍,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她。
姚雪雁臉色慘白如紙,站都快要站不穩。
知道對方是黑_道大少爺,和親眼見識到什麼叫黑_道第一家族,是完全兩碼事。
顧懷風安慰她,“姚阿姨不需要費心想這麼多計策,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打你的。”
他勾了下脣,笑容溫暖得讓人如沐春風,“因爲我有個習慣,打人只打臉,可你又沒有臉。”
顧家衆手下:“……”┬_┬
至於姚雪雁……她急怒攻心,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板上,真的氣暈過去了。
不用顧懷風吩咐,顧家手下立即上樓,手腳俐落地把人擡了出去,送去醫院。
人當然還要留着,她一條破命有什麼可要的,重要的,是要讓她活到簽字,把屬於他們少乃乃的東西都加倍還回來!
顧家人做這些,都是悄無聲息的,見沒什麼事了,樓下的顧二爺上樓,把他叫人給他哥準備的早餐親手送上來,才帶人走了。
顧懷風略微整理了一下衣領,好像自己什麼事都沒做過一樣,神色正常地提着早餐,回房間找關馨。
關馨已經換好了衣服,卻並沒急着離開臥室,看樣子是又有靈感了,抱着白色的本子,飛快書寫着什麼。
她屈膝坐在落地窗前的長毛地毯上,長髮溫柔地從臉頰邊垂落,純淨澄澈的眼神,專注又認真地看着手裡紙張,右手書寫,偶爾會停下來,左手在空氣中虛彈兩下,像是在敲擊琴鍵。
她的手很漂亮,是那種典型的鋼琴家的手,手指修長,連關節都好像精心打磨過一般,手部線條柔和自然。
尤其是在她敲擊琴鍵的時候,那樣輕_盈又靈活的躍動,彷彿精靈的舞蹈,說不出的靈動優雅。
顧懷風看她寫得專心,就沒去打擾,也沒說話。
不過他看着這一幕,突然發現了一個細節——關馨很喜歡落地窗。
儘管她靈感來了,都是不管在哪裡,都會立即記錄下來的,不過只要條件允許,她一定都會坐到落地窗前書寫。
所以……
顧懷風想到了什麼,突然快步朝窗前走去。
徐家的房子極大,連客房都十分寬敞,房間裡有兩個窗戶。
顧懷風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另一扇窗戶前,向下一看——
果然,樓下的徐家院子裡,有一個年輕男人。
皮膚很白,個子很高,五官俊逸精緻,很帥,也有一點傲氣。
他站在徐家的花園裡,像是在打電話,可是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關馨所在的那扇窗戶。
他看得太入神,甚至沒發現近在咫尺的另一扇窗戶後,顧懷風正在觀察他。
是徐楓。
顧懷風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這一點。
儘管樓下的人,跟照片裡見過的徐楓完全不一樣,可是同樣的身高、相似的氣質,又知曉關馨的小習慣,在她寫曲子的時候,這麼專注地看着她,這一定就是徐楓。
看太久,可能會被徐楓發覺,顧懷風反應很快地拿起手機,拍了一張樓下男人的照片,就離開了窗口。
把照片放大了仔細看,樓下那男人的臉上,已經半點都找不到當初徐楓的影子,應該是做了很大工程的整容,五官每一處都動了。
顧懷風對整容瞭解不多,只是以前同學聊天時的隱約印象,知道整容其實要吃很大的苦,比如磨下頜骨這種手術,一個“磨”字,就聽着讓人毛骨悚然骨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