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情緒果然變得很不好,他焦急地在病房走來走去,聽着電話裡的彙報,最後他焦急地說道,
“你現在趕緊去z城,替代他所有的工作,另外,安排最好的胸外科和心內科醫生……算了,我自己去,我在一附院。”
說完後,葉嘉文掛了電話,臉色蒼白地對樑欣恬說道,“羅迪心臟病突發在辦公室昏倒了……”
說完後,沒等樑欣恬反應過來,葉嘉文便拉開了門衝了出去。
羅迪心臟病突發昏倒了?
樑欣恬半天才回過神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葉嘉文如此失控。
樑欣恬和羅迪的關係一直來說算是不錯的,特別是她回z城陪伴張小帥母親做手術那段時間,她和羅迪也算是建立了良好的友誼。
她看得出來,羅迪可以在葉嘉文那裡沒大沒小,可以隨意拿走葉嘉文的煙,可以對葉嘉文呼來喝去,葉嘉文也從不會反感,甚至會讓他去任性,讓他做他想做的一切。
之前她總不能理解,甚至有些嫉妒羅迪。
明明是一個大男人,怎麼搞得自己和一個女人一樣的,還可以獲得葉嘉文這麼多的“寵愛”。
後來葉嘉文親口告訴她,羅迪用了他母親的心臟以後,樑欣恬彷彿可以理解了。
葉嘉文是在用這種方式,呵護着他母親的心臟啊。
羅迪就是葉嘉文對去世母親的精神寄託。
他活着,讓葉嘉文覺得,自己的母親還沒有死,起碼,她的心還跳着,她身體的一部分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現在,他母親的心要出問題了,葉嘉文急了,真的急了。
樑欣恬回憶起剛纔葉嘉文失態的樣子,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真希望羅迪能度過難關。
想到這裡,她拿出手機,給阿玫發了一條短信:“你……還好嗎?”
過了很久,也沒有短信回覆過來。
樑欣恬心裡有些焦急起來。
阿玫喜歡羅迪,她是知道的,現在羅迪突發心臟病,不知道阿玫是不是陪着他呢,現在她肯定很忙,很着急,沒空理會自己吧?
手機一直沒回音,樑欣恬也心神不寧起來。
羅迪到底情況如何了?
千萬不要有什麼三長兩短啊。
因爲樑欣恬很怕,她怕葉嘉文承受不了那個最壞的結果。
突然病房門開了,許崢和葉嘉文一起走了進來,“葉總裁您放心,這邊會派人先過去的,你安心照顧老四,剛纔我們打電話過去問下來,暫時是脫離危險了。”
暫時脫離危險了……
樑欣恬聽到這句話,心裡吁了一口氣。
不過,她看到葉嘉文臉色還是很不好,他臉色蒼白,顯得很焦急,很憔悴。
樑欣恬第一次見到葉嘉文是這樣的情緒。
因爲樑欣恬發燒的時候,已經病得昏昏沉沉的,所以就沒看到葉嘉文焦急的樣子。
而現在她是真的被葉嘉文嚇着了。
許崢離開以後,葉嘉文坐到了樑欣恬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樑欣恬覺得葉嘉文的手冰冷,還有一些顫抖。
“你回去吧!”樑欣恬對葉嘉文說道,“回z城去。”
葉嘉文搖搖頭,“你的病還沒好,我得陪着你。”
樑欣恬聽到葉嘉文的話,心裡一陣感動,“可是,羅迪那裡更危險,我……我不想要你有什麼遺憾。”
“他那裡有阿玫,還有分公司的副經理,柯城也會過去。”葉嘉文的嗓子彷彿嘶啞了一些,“我不去!”
“嘉文,這不是賭氣的時候!”樑欣恬見葉嘉文彷彿像懲罰自己一樣,忙道,“你去z城看看,自己也放心一些啊!”
葉嘉文搖頭,他握住樑欣恬的手,“這十年,他已經這樣兩三次了,雖然已經是換心人裡突發心臟病次數非常少的,但每次我都很急,很擔心,我都堅持住了沒回去,因爲我不回去,他就會被搶救過來,他就不會死。”
男人的眼眶有些紅,“欣恬,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每次聽到他病危,我都沒辦法安心下來,我在n城心神不寧地做着一切事情,但我卻不敢出發去z城。我怕我一去,我就是看他最後一眼。我總覺得,只要我不去,他就會堅持下來,好好地活着,因爲他有守護我母親心臟的責任。”
聽到葉嘉文的話,樑欣恬的眼淚已經滾滾而下,她不斷地點頭,她握住男人的手,把手心貼到了自己的臉上,
“我可以理解,如果現在有那麼一個人,用着我養父母的任何一個器官,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健康地活着,他就是我對我養父母的精神寄託。嘉文,你想哭就哭吧……”
樑欣恬說完後,把葉嘉文拉進自己的懷裡,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擁抱這個男人,此時此刻,她覺得,這個男人需要自己的呵護和擁抱。
葉嘉文的頭埋在樑欣恬的胸-口,默默地流淚,他沒有哭出聲,但樑欣恬感覺得到,他在抽泣,在顫抖……
突然,樑欣恬的手機響了,她轉頭,拿起來一看,是阿玫打來的電話。
“是阿玫,阿玫打來的……”樑欣恬忙對葉嘉文說道。
葉嘉文擡頭,“接!”
樑欣恬立馬按了接聽鍵。
“喂,欣恬嗎?是我,阿玫,剛纔我在……我在喂阿羅喝粥,所以所以……”阿玫的聲音有些羞澀,但聽起來彷彿情緒不錯。
“羅迪經理怎樣了?”樑欣恬問阿玫。
“他現在很好,住院了,心電圖和b超做下來暫時無大礙,”阿玫對樑欣恬說道,“欣恬,麻煩您和主人說,別擔心,我會照顧好阿羅的。”
“嗯嗯,嘉文就在我身邊,你要和他說說話嗎?”樑欣恬問阿玫。
手機裡彷彿有低聲交談,過了一會兒,阿玫回答道,“行,阿羅也想和主人說兩句,麻煩您把手機給主人吧。”
樑欣恬把手機遞給葉嘉文,“羅迪經理想和你說話。”
葉嘉文看着手機,手幾乎有些顫抖着不敢接。
樑欣恬把手機塞到葉嘉文手裡,“別擔心,他已經脫離危險了,還喝粥了,你和他說說吧!”
葉嘉文這才接過手機,他的臉色慘白,手幾乎是有些顫抖地把手機拿到耳邊,男人輕聲問道,“阿羅,你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