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唐景昀那個電話打了多久,宋傾傾從睡夢中清醒時,便看到他靠坐在牀邊上。
他好像一直沒睡。
窗邊,泛起了淺白的顏色,宋傾傾摟着他的腰身,往他懷裡蹭了蹭。
“我再睡一個鐘頭,你記得叫我起牀,好不好?”她迷迷糊糊的說。
鬧鐘可沒有唐景昀管用,每天早上叫醒宋傾傾的不是鬧鐘,而是唐景昀。
唐景昀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才早上五點多。
“那麼早起牀幹什麼?”
“我上午要去醫院看洛言,十點鐘的時候,還要去公司開會,WE的新品發佈會定在這個週末了,還有很多細節方面的事情沒有到位,我必須要親自過去處理。”
宋傾傾腦子雖然混混沌沌的,但和唐景昀交談起來,還是有條有理的。
“累嗎?”
“嗯?”宋傾傾沒聽懂他的意思。
“如果太累的話,這些工作……”
“不累。”宋傾傾見他提起工作兩個字,也知道他問這話的意思了。
唐景昀知道她要強,也知道她的理想,她的性格,他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告訴她:“有需要我的時候,記得說。”
“當然,我老公的大腿不抱白不抱嘛。”宋傾傾朝他甜甜的笑了一下,而後在他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起來。
唐景昀輕柔的撫着她柔順的髮絲,眼底既有心疼又有無奈。
*
洛言在醫院住了兩天了。
這兩天裡,除了宋傾傾和傅承衍,便沒有別的人來看過她了。
洛長明仍舊忙於他的工作,他的投資公司漸漸有了起色,雖然五十多歲的人了,但他仍舊樂此不疲的一頭栽了進去,還奢望東山再起,幹出一番大事業,洛言也沒阻止他,反而將自己在娛樂圈混了那麼多年所積累的積蓄全都給他了。
至於弟弟洛凡,已經大四了,因爲學業優異的緣故,作爲交換生,被保送到英國一所權威大學學習了。
明明她有朋友,也有親人,可洛言心裡卻始終覺得孤零零,空落落的。
當她安靜下來,一個人坐在病房的時候,這種感覺愈發的強烈起來。
她扭頭看向窗外,落日的餘暉斜斜的撒射進病房,淺金色的光線讓人覺得好似沐浴着溫暖般,她穿着藍白相間的寬鬆病服坐在牀上,目光怔怔的盯着窗外的景象。
眼睛裡,彷彿出現了幻覺。
她好似看到了一抹修長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輝,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他穿着黑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褲,即便周圍光輝暖人,但還是磨滅不到他身上冷冽如冰的氣質……
“夜墨……”恍恍惚惚中,洛言下意識的呢喃出了他的名字。
她的指腹不經意間的撫上自己隆起的小腹,脣角輕輕扯着,帶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寶寶,媽咪什麼都沒有,只有你了……”
曾經她最不期望來到這個世上的孩子,如今,已經成了她人生的全部寄託和希望。
“咔擦”一聲響,病房門口,發出一陣輕微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