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牀上躺了下來,扯着被子悶過頭頂,側過身,背對着他。
夜墨深陷進退兩難的境地。
他不願意辜負洛言,可是,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對不起她。
簡安甯越來越瘋狂了。
有一次夜裡,她趁着看守她的那些手下放鬆警惕之後,用牀單勾着房間的羅馬柱,從二樓爬了下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傭人給她去送早餐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連夜逃走了。
傭人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給夜墨打電話。
夜墨當時和洛言在一起,本來夫妻倆一起在和小星辰玩,氣氛還算融洽,可這個電話打來的,實在不是時候。
夜墨懶得理,但電話打得急,洛言被吵的煩躁,順手將電話接通了。
她安靜的聽着對面火急火燎的聲音在電話裡傳開。
“我知道了。”許久,她隨口應了一聲,便將電話給掛斷。
她平靜的擡眸,看向正拿着一個玩具逗星辰玩的夜墨——
那是一副很美好,很養眼的畫面,洛言真不願意打破。
但在他面前,已經接了這個電話,若繼續裝作熟視無睹,她心裡也覺得彆扭。
所以,她冷冷淡淡的說:“簡安寧跑了。”
夜墨握着玩具的手,驟然僵了一下,薄涼的眉目間,隱隱透着一股慍色。
這細微的舉動被洛言一眼察覺,她抿了抿脣,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決定權在夜墨手上,該怎麼做,由他自己選擇。
究竟是丟下她和星辰母子倆,還是去找簡安寧,他自己選。
夜墨捏了捏拳頭,沒有遲疑的將手頭的玩具丟下。
洛言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個被丟在了嬰兒車旁邊,毛茸茸的黑色小兔子,那一瞬間,洛言的心,好像突然也冷卻了似的……
洛言已經清楚了他的決定,甚至已經做好了他要離開的準備,但讓洛言意外的是,夜墨並沒有離開大廳,而是走到沙發邊上,找到了手機。
他給自己的助理打了一個電話。
臉上的那片陰鷙愈發的濃烈,像是風雨欲來般。
“找到人了沒有?”
“夜先生,已經跟蹤上了。”
“她現在在哪?”
“在一家酒店,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助理如實回答。
男人?
應該是西歐了!
簡安寧的社交圈子很小,在沒有遇上西歐之前,她社交圈子裡的男人除了公司配給她的助理和保鏢,還有那些上層的管理者與她有過交集之外,就只剩夜墨了。
助理,保鏢,高層都只是侷限於工作上的關係,她私交的圈子裡,唯一的異性朋友就只有夜墨了。
簡安寧向來是個乖乖女,性子內斂,文靜,可如今……結識了西歐那種男人,她已經劍走偏鋒,無藥可救了。
夜墨對她的耐性包容了十幾年,現在,正在被她親手給磨平。
他曾經愛的,是她身上的那份乾淨與美好,如果,沒有了那些東西……
夜墨閉了閉眼,不願再多想。
“看緊她。”他的聲線是冷若冰霜的低沉,讓人心中不禁悚然,生出一股寒意,“只要不死,隨她怎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