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看到了她的眼淚。
那一瞬間，他雙拳攥緊了，心口處，疼痛劇烈。
他腳上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一步步靠近病牀，突然，他在病牀邊緩緩蹲了下來。
“你醒了是不是？”夜墨放柔了聲音。
她現在的模樣實在是太脆弱了，他害怕自己聲音再大一點，都會驚嚇到她。
洛言從未聽過夜墨用這樣柔和的話語和她說話，每次，他對她不是冷嘲熱諷就是大吼大罵，曾幾何時，又有過這樣的溫柔呢？
洛言覺得這是一場夢境，所以她不願意睜眼，她怕一睜眼，這場夢就碎了。
興許是被夜墨虐太久了，他給她一點點甜頭就讓洛言覺得……很幸福一樣。
呵，真是太可笑了。洛言想。
“你到底要裝睡到什麼時候？”夜墨的語氣不是惱怒，而是無奈。
夜墨明白，洛言醒了，不過她在躲他。
這一次，他誤傷了她，差點讓她丟了命，她生氣想躲他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夜墨不知道的是，洛言躲他的原因其實並不是因爲這次誤傷，而是因爲——他剛纔所說的，那番要和她重新開始的話。
洛言很想告訴夜墨，如果他真心決定要和她有一個新的開始，那他必須和他身邊的所有女人斷乾淨，包括——簡安寧。
只可惜，她現在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洛言明白，是她‘得寸進尺’了，但她的確做不到和那麼多女人共享一個夜墨了。
若是他們繼續保持曾經那種‘只做不愛’的關係，她可以繼續和別的女人共享他，但若是他們要換一種相處方式，那她就不能。
她要一個完整的他，不管身還是心，統統只是她的。
洛言現在才發覺，其實她也是一個貪心的人。
一開始，或許給點甜頭，就能滿足，但嘗過甜頭之後，她便胃口大開了。
洛言腦子裡，很亂。
她的眉頭不經意間皺得更緊了。
夜墨盯着牀上小臉糾結的的女人看了很久，等着她的迴應，可她就是不爲所動。
他眉頭微微挑着，陷入了深思。
*
轉眼間，洛言已經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了。
只是她仍舊還不能下牀，整天只能像個木乃伊似的躺在牀上。
夜墨在的時候，洛言從來沒有睜眼看過他一下。
倒是宋傾傾來看她時，她卻立馬清醒了。
她有很多話想說，可喉嚨裡火燒火燎的，讓她連開口都困難。
“說話難受的話，那就別說了，”宋傾傾坐在洛言牀邊，看着她那虛弱不堪的模樣，着實心疼的很。
“你出車禍受傷的事，媒體粉絲都知道了，每天醫院門口堵着一大片人呢，外頭很亂，不過好在都被夜墨給壓下去了。“
洛言不能說話，宋傾傾就坐在牀邊和她說起了這一段時間，她昏迷後所發生的一切。
“你住院的這段時間，你爸爸來醫院看過你，但他身體不好，一見你這樣他也很傷心，他……現在病倒了，還有一個叫傅承衍的，他也很想看看你，不過夜墨沒許他進你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