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小寶耷拉着腦袋，趴在許朝暮的懷裡，不動了。
“乖，寶寶最乖了，媽媽帶你出去走走。”許朝暮撫摸着他的腦袋。
她自己心裡也很堵塞，心結始終沒有辦法打開，反而像那青藤枝，越繞越糾纏。
外面的太陽很好，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許朝暮眯起眼睛，看到這陽光，她心中的霧霾消散了很多。
不知爲何，一看到這太陽，她就想起了沈遲的笑容。那個男人其實不愛笑的，但他在她和小寶面前時，卻總露出溫暖的笑意。
一想起他，她就想起了那份他讓她籤的文件。
她倒現在還沒有弄清那是什麼東西，她心口一頓，想着給肖莫打個電話問問。
她推着小寶走在小區的路上，帶着他在一處風景比較好的地方停了下來。
拿出手機，她給肖莫打了一個電話。
“朝暮。”肖莫接起電話。
聽肖莫的聲音，他好像在忙。
許朝暮問道：“肖莫……你回國後，我們還沒有見面。”
“哦，是啊。”肖莫笑了笑，“工作一直比較忙，不過，我要是真去見你了，也得揹着某個人。”
肖莫是開玩笑的語氣，不過許朝暮聽了還是沒有能輕鬆起來。
“你最近在忙什麼？”許朝暮問道。
“好久沒有回國了，都在忙着熟悉集團的事務。”
“你沒有跟我說實話呢。”
“嗯？你想聽什麼實話？”肖莫笑道。
“沈氏集團還好？”
“挺好的，這點你就不用擔心了，有什麼是沈總擺平不了的事。”肖莫道。
原來許朝暮還是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的，不然不會這麼問他。
“真得沒事嗎？”
“沒事，放心。”肖莫低聲寬慰她。
“前些天，沈遲過來找我簽字，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過我簽了。”許朝暮道。
“簽字？”肖莫有些不解。
“我說給你聽聽。”說着，許朝暮就將那幾份文件的大致內容說給了肖莫聽。
聽完後，肖莫沉默了一會兒。
許朝暮見肖莫不說話，不由着急地追問：“那是什麼？文件內容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沒有問他嗎？”肖莫問道。
許朝暮搖搖頭：“我問了，他說就是集團和政府簽訂的一些條款，讓我不要管，簽字就好。”
肖莫淡淡道：“那是法律免責書。”
“什麼意思？”許朝暮一臉茫然。
“你是集團法人代表，集團一旦出了什麼事，你許朝暮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肖莫慢條斯理道，“但沈總給你擬了法律免責書和申明書，以後，集團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全是他一個人負責。”
肖莫繼續道：“也就是說，集團蒸蒸日上時，利益全歸你，但集團一旦有過失，責任都是沈總擔，與你無關。”
說完，肖莫在心底長長嘆了一口氣。
前些日子，集團剛剛出了點事，沒想到沈總就找專業的律師擬了這些文件。
他懂了，沈遲對許朝暮的愛意永遠是最深沉的。
跟許朝暮解釋一遍也好，指望那男人說什麼，幾乎是不可能的。
許朝暮聽懂了，她就算對法律再不通，她也聽懂了。
沈遲……是在保護她。
一個集團的存在必須面臨巨大的風險，但免責申明等於就是告訴她，她許朝暮可以享受一切好處，卻不用擔心任何風險。
因爲……天塌下來還有他在。
許朝暮垂下眼瞼，陽光在她的眼皮子上投下一圈小小的光影。
“朝暮，快過年了，也許……你可以回沈家看看。”肖莫建議道。
畢竟，沈家再不好，那也是她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許朝暮沒有開口，肖莫就繼續道：“我知道，你不想看見周夫人，但她和沈董現在幾乎常年在醫院療養，你回沈家，不一定會見到他們。”
“上次，我去醫院見到她了。”許朝暮嗓音低了下去。
肖莫先是一怔，隨即就明白了許朝暮說的是哪件事。
“某些方面，沈總做得確實不夠好，也該罵。不過，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比誰都愛你。”
說到後面，肖莫又嘆了一口氣，他自愧弗如。
許朝暮乾脆不說話了，有些事……她心裡明白。
“嗯……某人給我打電話了，我先掛了。”肖莫笑了笑。
“嗯。”許朝暮點點頭。
放下手機，許朝暮的心裡沒有那麼不舒服了，再看着這陽光，她覺得分外明媚。
她蹲下身，替小寶蓋好身上的毛毯。
“爸爸……媽媽……”小寶喊了一聲。
這是他現在說得最熟的兩個詞，有時候他就一個人唸叨着。
“乖，媽媽在呢。”許朝暮撫摸着他的小腦袋，“快過年了，媽媽給你買新衣服。小寶穿得漂漂亮亮的，爸爸就回來了。”
小寶也不知聽懂沒有，他拍着手道：“要，要……”
“嗯，媽媽給你買，你要聽話哦。”
“寶寶聽話。”小寶咿呀呀道。
許朝暮一下子就笑出聲來，小寶說起話來的時候特別可愛，咬字也很清晰。
這智商倒沒有遺傳她，還是某人的基因更強大一些。
肖莫掛上電話後隨即就接了沈遲的電話，沈遲讓他去總裁辦一趟。
一上樓，沈遲就丟給他一堆文件。
“這些問題，你去找陳律師合計，三天內給我擺平。”
肖莫隨手翻了翻，還是上次那件事。
沈世寒反咬一口後，沈遲和他已經去過警局很多趟了，股份還是跌了不少。
尤其是某幾天，媒體火力很集中，沈遲的個人名聲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沈遲心裡很清楚，火上澆油的是斐麗集團的人。
那批貨，沈遲一時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最終還是找了替罪羊，頂替了那個罪名。
這件事就算那麼過去了，不過，集團受到的影響很大，不少股東退股，旗下的一些小企業也紛紛倒閉。
這一局，沈世寒完勝。
但沈遲想，誰能笑到最後纔是真正的贏。
“沈總，我聽說沈副總的公司快成立了。”肖莫道。
“嗯。”沈遲冷冷應了一聲。
肖莫點點頭，看來，沈遲早就知道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