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羅納德你在紐約市長選舉中的作爲，是非常公平，老派的選舉政治。大統領先生和羅德姆夫人讓我向你傳話，他們尊敬你爲家鄉人民謀取福利的行爲，這次的委員會不會對斯坦頓島的選舉做任何的調查……”
羅納德之前的律師，現在的貿易談判代表，“灰眼睛”米奇·坎特打來電話。因爲這層關係，大統領和第一夫人都想通過這個渠道私下給羅納德溝通。
在布魯克林等地的謠言海報營銷，和魯迪出人意料的當選，引起了驢黨高層的極大不滿。這種明顯踩過了線的競選招數，還在紐約時報等驢黨的媒體上曝光，一時之間指責聲不小。
當時還真有移民局的觀察員來紐約觀察大選，也被這個新聞弄得有點狼狽。局長都不得不發表公開聲明，這些觀察員來紐約是爲了幫助少數族裔不受歧視，而不是來逮捕他們的。
司法部也發表聲明，表示他們知道在紐約市各地張貼了誤導選民關於聯邦官員在今天選舉中角色的海報，並表示會組成調查委員會來調查這件事情。
當然，在阿美利加，雙方在選舉的時候出的“花招”都不少。只要不是明顯的違法的，一般也沒有真憑實據來起訴。而且馬上新市長上任，這些有膽子調查的人，也會很快在新的內閣中被排擠掉。
不過呢，這次魯迪這麼幹，肯定是被大統領和第一夫人記恨上了。羅德姆夫人其實之前就在紐約生活過，年輕時就參與過反對水門事件的調查，和這裡的驢黨高層也有一些交情，據說很有些利益交換。
相比之下，羅納德這種助選辦法，則是正宗的政客和選民的利益交換。一看詳情，連大統領也很欣賞，所以讓米奇·坎特來打個招呼，留個人情。
“祝賀你成功地在國會通過了北美貿易自由協定，米奇。到了洛杉磯一定要和我們好萊塢的好朋友聚一聚？我們受益於這個協定實在是太多了……”
羅納德和米奇·坎特敘了敘舊，繼續和邁克爾·格雷和三星影業的邁克·麥達沃伊聊他新想到的營銷策略。
“沒有壞的曝光？”麥達沃伊看着羅納德遞過來的方案，皺了皺眉頭。
麥達沃伊的老婆達芙終於和他離了婚，立馬改信了猶太教（麥達沃伊雖然是猶太人，但是不怎麼信教），嫁給了出軌對象華爾街收購大鱷，現在的漫威漫畫公司等的老闆，羅納德·佩雷爾曼。
邁爾·麥達沃伊經過這個事件，受到不小的打擊。對獲取索尼公司更高職位的雄心壯志也有所減退。現在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真正的電影項目，而不是那些虛幻的高層位置。
他的電影項目運營經驗還是非常豐富的。一看就明白，羅納德想到的是一種公關界一種有爭議性的營銷方法。很多明星也有意無意地碰到過類似的局面。
明星的公關顧問，很早就明白，不管是好事還是醜聞，都會讓客戶在媒體上爆發性的曝光增加。只要能夠把醜聞的力度控制好，後續有措施把公衆印象扭轉過來，反而可以把壞事變成好事。
因此，就有人想走這條便捷的道路，故意弄點醜聞上新聞。但是這個操作不可控的程度很高，如果自己平時就不檢點的話，說不定還會牽扯出之前的醜聞，得不償失。
這句“只有曝光，沒有壞的曝光”，更多的是公關顧問在安撫他們的明星客戶的一種說法。
但是把這一套用在電影上？之前的不少這麼做的項目，其實效果不好。這是因爲，電影本來就是一個靠口碑傳播程度很高的商品，如果你一開始有負面消息的話，走進電影院的人就會少，等你反駁的新聞出來，好多觀衆已經因爲負面新聞不去看你的電影了。
“哎，是這樣，但是我們的困難，也就在於此。因爲電影的題材問題，相關少數取向，和……病的主題，在營銷上不能投入宣傳造成的。這會冒犯到那些保守價值觀的觀衆，引起真正的爭議。
電影本身的質量很高，我們試映的時候，有不少觀衆都說，自己原來對這個人羣有誤解，看了電影才發現他們都是非常善良的人，爲他們的不幸感到難過。
這就是這部電影營銷的難點所在，你怎麼在不說名字的情況下，去宣傳他的主題，喚起觀衆的好奇心呢？”
羅納德笑了笑。這也是他觀察紐約市長選舉想明白的。魯迪方面不能直接說沒有綠卡不能去投票，因爲這樣違反選舉法律。和羅納德面臨的困境是類似的。
魯迪的辦法，就是使用不犯規的做法，然後裡面加上一些爭議性的內容，在不叫名字的情況下，呼喚那些真正的受衆，明白你的意思。
“嗯？哦，所以你就用這種辦法來引起媒體爭議？把電影僞裝成一部面目模糊的法庭倫理劇？”
麥達沃伊也明白了。直接說名字得罪保守派，不說名字，但是引起爭議，動員了進步派去看電影，也降低了中間派的戒心。讓中間派這個數量最多的觀衆，不會擔心進去了以後看到一部讓人不適的謳歌少數取向人羣，過於進步的電影。
他們會得到的信息，這只是一部法庭劇，講述對某些人羣的歧視，最後因爲律師的戰鬥，讓歧視的受害者得到了正義。
“OK，這個思路我很喜歡，我會扮演好你分配給我的角色的。”邁克·麥達沃伊明白了思路以後，也欣然同意羅納德讓他出鏡宣傳的想法。
……
“麥達沃伊先生，現在據說有不少試映的媒體，對這部費城故事有很好的反響，他們說這是好萊塢第一部正面反應……題材的電影，也很好看，特別是兩位男主角，湯姆·漢克斯和丹澤爾·華盛頓的表演，你對此怎麼看？”
“特里，我很感謝你對電影的善良的言語，但是讓我先指出你所說的內容裡的一個錯誤……這部費城故事，不是……題材的電影，它不是對一個……患者的審視。我們並不是讓公衆去看那些有……的人。
這是一部深情的電影，對不幸的人有着深切的人文關懷，但是我們不是來賣慘的。這是展現我們阿美利加的法律系統，是怎麼在那些正義的律師的奮鬥下，爲每一個遭受不公的人尋求公平……”
兩天之後，ABC電視臺的“夜線（Nightline）”節目裡，麥達沃伊接受了記者的採訪。他徹底否認了那些“傳言”，表示……只是一個故事背景，你把他換成工作場所的性騷擾，種族歧視，什麼都行，不影響電影的表達，並且極力誇獎兩位男主角的演技動人……
第二天，“好萊塢報道”也刊出了預告性質的報道。上面按照羅納德的要求，完美地體現了他想要達到的宣傳效果。
“媒體放映的反應很好，我們可以保證，湯姆·漢克斯和丹澤爾·華盛頓兩人表演的出色，老牌影后，喬安·伍德沃德（保羅·紐曼的老婆）的出場不多，但是令人印象深刻。
她在電影裡扮演湯姆·漢克斯的角色安迪的母親，有很精彩的臺詞，據透露，這是她在片場即興發揮的成果。觀衆有望能在上映的時候領略這些好演員和好故事。
由於費城故事承載着成爲第一部主要關注……的電影的重擔，因此可以理解電影製作人對這一題材採取了保守的態度。”
“看看，這樣保守派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進步派會對我們沒有更多的展現而感到同情，中間派只會想要看一部漢克斯和華盛頓飆戲的電影……”
羅納德非常高興，不提名字，又傳遞了信息的目的完成的很好。一時間，市場上電影觀衆“想去看下月上映什麼電影”的抽樣調查裡，費城故事超過了斯皮爾伯格的“辛德勒的名單”，排名第一位。
他向過來彙報工作的埃德·巴斯蒂安炫耀道。
“很好，你的電影會成功的，我上午看了一場內部放映都給我看哭了，你真不應該給我看這個，我還得和華爾街的人打電話呢。”
埃德·巴斯蒂安並不是一個這種有明確主題取向的電影的愛好者，但是喬納森·德米的水平很高，看上去故事流暢，沒有任何說教意味。他也向羅納德開玩笑道。
“說回正事，你已經聽到了吧？雷石東和巴里·迪勒開始第二輪競價了。”
“是的，我不是很有頭緒，兩人一個出八十四億美元，一個出八十五億，董事會怎麼決定？就看誰出的多一點？”
羅納德也聽到了一些消息，巴里·迪勒的第二輪出價，和雷石東的第二輪，又是隻差一點價格。直覺上，這麼大筆的收購，這麼小的價格差距，這些董事會的人，不會就因爲自己手上一點點股票的價格不同，就決定賣給誰吧？
就好像你去買一箱可樂，不會因爲十美分的價格差，就決定買可口可樂，還是百事可樂，又或者是胡椒博士吧？
“是這樣的，這裡關鍵的人是馬丁·S·戴維斯……”
羅納德揚了揚眉毛，這個派拉蒙影業母公司（也就是被收購的對象）的董事長，他還見過幾次，爲什麼他會成爲這場競購戰的關鍵人物呢？
“巴里·迪勒當年就是和他鬧翻了，大吵了一架以後被迫離開派拉蒙的。”
羅納德眉頭一皺，原來還有這一出。據說雷石東的維亞康姆，開出的條件裡，就包含了讓馬丁·S·戴維斯繼續執掌派拉蒙的條款。而另一邊的巴里·迪勒是馬丁·S·戴維斯當年開除的人，現在回來做他的老闆，總之有點怪怪的。
如果最後是巴里·迪勒的QVC獲勝，馬丁·S·戴維斯也不可能留下來，不管他們嘴上說的多麼好聽，在好萊塢，男人之間的競爭，很大程度上也是雄性荷爾蒙的競爭，沒聽說過哪個大老闆，會忍受這樣的羞辱。
不過呢，馬丁·S·戴維斯要避免這個羞辱也不是很容易。巴里·迪勒的團隊顯然比雷石東的更加專業，他的出價，兩次都比雷石東的維亞康姆高一點，如果馬丁·S·戴維斯還是要選擇雷石東的話，那麼就要以充足的理由說服董事會接受更低的價格。
當然，他不可能說，是因爲我討厭巴里·迪勒。而董事會的其他人，也知道他的真實理由。現在這個態勢，不可能有一方輕易放棄。而雷石東也知道他和巴里·迪勒的過節，要想留在董事長的位置上，馬丁·S·戴維斯還得爲此作出很大的努力。
總之這是一場非常精彩的併購大戰，三方都知道自己的弱點，也都知道對方的牌，怎麼打下去，可能越來越精彩。
“我們自己的事情怎麼樣？”羅納德接着問巴斯蒂安白日夢和紐約每日新聞集團的整合，和金融操作上來。
“我們的體系覆蓋很廣，有電視臺，報紙，電臺，電影製作，發行，海外發行等等，雖然小，但是華爾街會很感興趣的。只有一個短版需要補上……”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埃德·巴斯蒂安列出了今後潛在的一些收購對象，來豐富公司的渠道。
“對了，QVC和維亞康姆，你真的不打算炒作一次嗎？”埃德·巴斯蒂安知道，不少好萊塢和華爾街的有錢人，都在利用這次競購派拉蒙的機會，在股票上坐順風車發財。
“不用你分心，有人幫我在處理，如果有點閒錢的話，我可以幫你處理一下……”
羅納德笑笑，他拿了兩筆私人的錢，交給了班農和唐娜分別處理。班農是典型的靠消息炒股，已經給自己打了很多個電話。而唐娜那邊利用的是科學公式，這次三家上市公司的併購，有很多劇烈的股價變化的機會，正好也符合要求。
反正對他來說，這點錢就當玩玩了，埃德·巴斯蒂安既然說了，肯定他有過想法，就讓他入一股好了。具體的操作，自己的律師肯定會幫他處理好的，絕不會觸犯SEC的種種規定。
“羅納德，大統領找你……”
正在說着呢，理查德很快的跑進來，把電話機推到羅納德面前，然後按下了通話鍵。
“我是羅納德，大統領閣下……”羅納德沒想到威廉姆大統領會親自找他。
“是我，威廉姆。羅納德，我聽說你拍的費城故事是有……情節的？我和羅德姆都很想爲那些人做些什麼，你能不能在月底前在白宮給我放一場？要是好的話，我會在記者會上給你的電影說好話的……”
“當然，總統閣下……我會帶拷貝去給你放映的……”，羅納德開心的不得了。看來威廉姆大統領知道前兩屆象黨在白宮的時候，都沒對……做什麼事情。這次他要藉着電影，暗暗地批評一下象黨。
“對了，湯姆·漢克斯和丹澤爾·華盛頓是男主角吧？羅德姆很想和他們見見面……”
“我來給他們電話，他們一定會很高興能有大統領夫婦這樣的觀衆的……”
他媽的，怎麼第一夫人都喜歡見明星帥哥啊？
羅納德放下電話就給湯姆·漢克斯打過去，“你去過白宮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