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第二百〇七章 定調
經過了六週的時間，“失落的約櫃”又變成了本週票房第一。這部電影真的熱度很高，把“超人2”的票房又給超過了。
羅納德想了很久，想到了一個解釋。漫畫電影的受衆中有很多是漫畫迷，“超人2”在渡過上映之後幾周的熱度以後，後續漸漸枯竭。而“失落的約櫃”則是原創的探險故事，觀衆口碑傳播下，去看的人越來越多。
隨着電影的持續熱賣，斯皮爾伯格的地位在快速上升，ET又追加了一些特效預算。
羅納德有些擔心，斯皮爾伯格現在愈發受到各製片商的歡迎，會不會把給自己撐腰的事情給忘了。
於是他拿着寫好的“回到未來”劇本評估，聯繫了斯蒂文的助理凱瑟琳，親自上門送來，用自己的臉提醒一下斯皮爾伯格。
“嗯……你考慮很不錯，給電影集中了很多場景，時間機器由核爆也改成了使用核燃料的汽車。這樣的特效的成本變得可以計算了，核爆根本沒法拍。”斯皮爾伯格邊看評估，邊給好評。
“聽說ET拿到了好時的里斯巧克力代言？”羅納德提起話頭，先給斯蒂文拍點馬屁。
“如果不是對你有信心的話，好時也不會同意出100萬美元。我看M&M 在電影上映以後會後悔的。”
羅納德自己也在談品牌植入廣告的事情，從製片人那裡聽說了ET和好時簽訂了100萬美元的代言協議，心裡非常羨慕。
自己電影植入廣告也就拿到佩裡披薩的5000美元，還是看在演過幾部電視劇的詹妮弗·傑森·李，去那裡當侍應體驗生活的份上。
漢堡王看過劇本以後就拒絕了談判，他們認爲自己的公司不適合在小成本電影裡出現。
自己想出的主意，結果別人拿了大頭。羅納德只好期望製片人尋找網球鞋品牌的努力不會白費。
“很好，我會轉給澤米吉斯的，他還是想自己試試和大製片廠談判。”斯皮爾伯格很忙，起身要走，“你給劇本的評估很有意思，處處從實際拍攝的角度出發，我現在真的有興趣去你的片場看看你拍電影。”
“謝謝，斯蒂文。”羅納德達成目的，心中舒了口氣，也站起來準備告辭。
“這是克里斯，在我的安博林工作的編劇。”斯皮爾伯格指着旁邊伏案工作的一個編劇給羅納德介紹。開機在即，他非常忙碌，一轉眼又不見了。
“你好，我叫克里斯·哥倫布。”和羅納德差不多同齡的那個編劇過來自我介紹，自己正在幫安博林寫劇本。羅納德和他交換了名片，也告辭走人。
過了幾天，電影的攝影指導，和藝術指導也到位了。羅納德帶着他們在洛杉磯滿世界的找外景。
“這邊是電影院，對面是佩裡披薩和全美漢堡，你們覺得怎麼樣？”在洛杉磯郊區的謝爾曼橡樹購物中心，羅納德拿着導演取景器，正對着商場的另一頭看。
這家商場有些歷史了，有些裝修已經開始顯得舊了，但是又正好沒有過於破舊。正符合羅納德要找的那種真實感。
取景器就像一個單筒望遠鏡，裡面有各種焦距的攝影機鏡頭的刻度，標明瞭使用不同鏡頭取景，能看到的畫面範圍大小。因爲輕便方便攜帶，羅納德很喜歡這個斯科塞斯的禮物。
“你需要一種什麼樣的基本色調？”攝影指導馬修是環球的老人，各種類型的低成本製作都很熟練。
“我需要一種貼近現實的膠片風格，1.85的畫幅。畫面裡的破舊，和髒亂，我都需要真實反應在膠片裡。顏色以偏現實色調爲主，讓人一看就能認出這是洛杉磯的郊區中產階級聚居區。”
攝影指導趕忙拿出筆記本記下，這個年輕的導演不像自己想得那樣是個星二代來玩票的。說的都是內行人的話，簡練直接，把自己想要的東西表達的很清楚。
不像有些導演，只會說我要“教父”那樣的色調。
自己要是會拍那種黑暗色調，高對比，頂部光的攝影風格，不早就拿奧斯卡最佳攝影了嗎？
“你需要什麼樣的影像質感？打光是偏自然的柔光，還是偏戲劇性的硬光。”
“偏自然”，羅納德懂攝影指導的意思，像“教父”那樣的打光方法就偏戲劇性，一開始白蘭度扮演的老教父坐在漆黑的背景裡，擼着貓決斷各種事情的樣子，非常有戲劇性。
“這是一部略帶現實主義底色的青春浪漫喜劇，不需要太過於沉重和戲劇性，讓觀衆感覺輕鬆一些。就算劇情裡有很多不好的事情，看起來也要輕鬆，讓他們知道暫時的苦難總會過去的，電影最後是個好的結尾。”
“戲劇光難打啊，我到哪去請高手燈光師，還不是自然光快速拍完算了。”羅納德心裡叫苦，這個攝影師馬修行不行啊，好似不太像特別厲害的。不過自己這預算，也就請這種等級的技術人員了。
大片廠的預算都是虛報的，中間有很多發票上的問題，行政部門把很多費用都打進了劇組，羅納德也不打算追究，現在大家都是這麼操作的。
羅納德問了問攝影指導馬修的背景，果然，他之前是拍電視劇，和電視電影的。沒怎麼玩過膠片電影。
“所以我們的藝術設計，也走現實主義風格？”藝術指導丹倒是個熟手，他還參與過斯皮爾伯格“第三類接觸”的藝術指導工作，主動上前和導演溝通。
“就是這樣，一切都按照當下的洛杉磯公立高中生來，讓他們一眼就覺得熟悉。”羅納德對他還比較滿意。
“走……我們去那邊看看”羅納德繞着商場走到了對面的全美漢堡和佩裡披薩，詹妮弗·傑森·李正在披薩店李打工，她頭上扎着紅色髮帶，穿着紅白豎條的連衣裙，外面圍着白圍兜，腳下是白色襪子和白色運動鞋。
整個人和佩裡披薩的風格非常合拍。
“嗨，詹妮弗，給我們來點披薩。”羅納德和兩位指導坐下，招呼詹妮弗來點餐。
“導演你好。”詹妮弗哈哈笑得很開心，從圍兜的袋子裡拿出鉛筆開始點單。做的很有模有樣，像個高中兼職的學生妹。
“兩份這個，再來一些……可樂？”羅納德問兩位同伴。
“我們這隻有百事，馬上就來”，詹妮弗走去下單，不一會給她端上來了披薩和百事可樂。
“你看上去很棒。”羅納德表揚道，“那邊的全美漢堡生意怎麼樣？”
“很好，在這裡他們的生意最好。”詹妮弗說道。
“詹妮弗，能給我們籤個名嗎？”兩個小孩看過詹妮弗演的電視劇，認出了她，上來要簽名。
羅納德放下百事可樂，拿出筆記本記下，請製片人再去和全美漢堡洽談一下植入廣告的事情。這種地區性的漢堡店，說不定會有興趣。
三人吃完披薩，繼續堪景。
“這裡是範奈斯高中，我打算把學校戲都放在這裡。”羅納德帶着兩人來到了舊地，這裡就是當年拍攝“搖滾高中”的外景地。
“開機的時候學生還在上學吧？”攝影指導馬修拍過不少電視劇，有時候到學校取景都是趁着假期。
“我和校長說好了，他是我的老熟人。這裡很多學生都是藝術類的，到時候願意來看得，正好挑選一些做羣演。”
羅納德又拿出導演取景器開始看，兩個指導對視了一眼，這個羅納德導演效率極高，好像劇組的什麼工種都會似的，除了化妝。開機以後可得當心。
這樣的導演一般要求很高，什麼工作都不能糊弄他。好在羅納德看上去沒什麼壞脾氣，否則劇組的日子可就難熬了。
“這裡的體育場不行，攝影機擺不開。我們得另找一家高中的橄欖球場。”羅納德三言兩語記錄下了重要場景的配合程度，“我去給製片人打電話，還得擴大範圍。”
“還得找一家意大利餐館，可以拍攝馬克和邁克兩人討論怎麼泡妞的情節。”羅納德在筆記本上的清單上又劃去一條。
……
堪景的工作在繼續，羅納德和藝術指導丹繼續奔波。
攝影指導馬修則取來環球影業分配的攝影機。
接下來要確定膠片的洗印工藝參數，羅納德要和攝影指導一起試拍一些樣片，洗印以後看效果。
因爲膠片的批次很多，同樣品牌，同樣型號的膠片，出廠時間不一樣的話，也會造成前後顏色不一致。所以一般大製片廠的拍攝，都會使用出廠時間接近的一批膠片。
羅納德又和攝影指導馬修試機。
馬修也是攝影機操作員出身，一手暗袋裡換膠片的動作非常熟練。他把膠片艙門上的插銷鎖上，然後開始對着羅納德試拍。
“你這是什麼牌子的攝影機？我怎麼沒見過？”羅納德有點奇怪。
“UltraCam”，馬修邊拍邊回答，“一個阿美利加本土的新牌子。剛上市沒多久，環球買了一批，正好分配給我們用。
一般阿美利加的劇組，使用潘那維申（Panavision）的攝影機比較多，這種牌子的攝影機只租不賣，而且非常昂貴。
UltraCam也許就是比較便宜，打動了環球製片廠，買了幾臺讓劇組使用。
“Shxt！”第二天羅納德看到了UltraCam拍攝的樣片沖印以後的結果，怒氣衝衝地帶着馬修來找製片人的麻煩。
“你爲什麼給我們劇組這些破爛？”羅納德把沖印好的膠片往製片人林森的桌上一丟。全他媽的曝光了，這破爛的膠片艙蓋，用的插銷固定，全部是漏光的。
“我親愛的羅納德，我很抱歉。這是技術部門的人分配的，我們的劇組預算有限。”
“有限個頭，你們的卡車早上把木頭拉來停在辦公室門外，晚上再拉回去，周而復始，這些發票都是劇組的會計報銷的。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晚上去GoGo吧，看Stripper的錢都是這裡出的。”
“好吧，好吧，小聲點，羅納德。你想怎麼辦？”
“把我們的攝影機換成潘那維申，或者阿萊的。”
“那不可能，潘那維申正在租給多莉·帕頓主演的‘徳州最好的小雞房’劇組，而且我們阿美利加的電影公司，不能用阿萊這種德國貨。”
“攝影機是最重要的設備，我不可能妥協。”
“這不是挺好用的，就是有點漏光，你想想辦法。我找的商務經理給你找到了全美漢堡的老闆，他願意出幾萬美元來換取漢堡店出鏡，你必須要給他們的商標特寫鏡頭。
還找到了一家球鞋生產商Vans，他們新出了一款棋盤格子花紋的鞋子，願意花錢做廣告。”
“沒問題，我保證給他們一個最大最長的特寫！”羅納德樂了，然後嚴肅地說，“但是這錢必須用在劇組上！”
“可以。”
“反正本來就要拍相關劇情，就當搭了順風車。”羅納德心裡美滋滋。
“那我們的攝影機怎麼辦？”攝影指導馬修跟着羅納德轉了一圈，也沒換到更好的攝影機，心裡有些慌。
“你是第一次拍院線電影吧，馬修。”羅納德吹着口哨，從包裡拿出一卷黑色膠帶，丟了過去，“電影攝影師必備法寶，攝影機的故障就沒有一卷膠帶搞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