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父親的眼中突然充滿了驚懼的神色,那眼神只要我還活着就不會忘記!他雙眸掙的大大的,彷彿隨時都會脫離眼眶滾落出來,我有些驚恐的回過頭,只見身後一個少年面色兇狠的衝向我,我嚇壞了,忘記了所有的反應,怔怔的愣在原地!
而這時身後一把冰藍色的光束劃過,眼前的少年被父親的長劍狠狠的刺中,少年仰天嘶吼一聲,滿臉的陰霾以及那不甘的神色在我面前展露無遺,那嗜血的表情讓人心底生寒,然而在我還沒從少年那恐怖的神情中掙脫開來,少年便化爲無數的光點消失在空氣中,彷彿他從來就沒存在過。
我似乎想起了什麼,快速回過身子,看着躺在地上的父親,我忍不住淚流滿面:“爹爹!葉兒乖,不會再惹你生氣,你起來好不好?”
“傻孩子,爹爹怎麼會生葉兒的氣呢?葉兒很優秀的!”父親伸手拭去我臉上的淚,有些吃力的開口說道,那溫柔的神色是我從來都沒見過的。
“可是爹爹從來不對葉兒笑,是不是葉兒不乖?”我第一次見到父親笑得如此溫順,那溫柔的話語讓我心頭暖暖的。
“葉兒很乖的,爹爹對你嚴厲是希望如果將來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你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受傷,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心!讓你覺得我不愛你,是因爲我怕有一天我們分離你會傷心!”父親伸手撫摸着我的臉龐,輕聲說道,我感覺到他的生命在流逝,眼神也越來越潰散。
“不!不要離開!”我緊緊抱住父親,趴在他的身上,我希望這一刻的溫柔可以長存,只希望這溫熱的溫度不要逝去。
“葉兒,去找你娘,帶她去靈山找白暮天!答應我…”父親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甚至有些口齒不清晰,我感覺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趕緊起身看着父親那慘白的臉,拼命的搖頭。
“答應我!”父親吃力的開口強調着。
“嗯!我答應…答應……”我早已泣不成聲,喃喃自語的說道,到了最後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再說什麼。
“好……”父親滿意的點點頭,最終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爹爹,你別走…別走……”我使勁搖晃着父親的身體,但是卻並沒有得到迴應。
我抱着父親那慢慢冷卻的身體,心狠狠地痛着,我真的就這樣失去他了,我纔剛剛明白他的愛。
而就在這時,大伯大吼一
聲,狠狠地摔向地面,一口鮮血從大伯的口中噴涌而出,我這纔回過神快速跑到大伯身邊。
“大伯,你怎麼樣?”我有些害怕,我已經失去了父親了,我不想再失去大伯,也不能失去,我感覺我的世界將要崩潰了。
“葉兒……拔箭吧……殺了他們……給你爹和大伯……報仇!”大伯支撐着身子,吃力的開口,隨着他嘴巴的張合鮮血不停的從大伯口中吐出,他的語氣和剛剛父親去世時一樣,我怕極了,我怕真的會失去我的世界。
我聽從了大伯的話,從身後取下長弓提在手中,取下箭拉弓上弦,對準了天上飛舞而來的少年,我感覺我當時的神情肯定很嚇人,我只有一個想法,他們傷害了我的親人,我恨他們,我要他們死!
於是,我毫不猶豫的撥動弓弦,銀箭脫弦而出,速度十分快,一下子便沒入了爲首的少年的身子,一瞬間少年連同銀箭竟一起化爲無數光點,消失不見。
我瞪着紅腫的眼睛拼命的從身後取出銀箭,一發連一發的射向眼前的少年,我如同瘋了一般一直射箭,直到所有少年全部消失,我才停下來。
我無力的跪在地上,仰起頭大吼一聲,眼淚再也忍不住順着臉龐傾瀉而下,我的身子不停地顫抖,內心的恐懼揮之不去,現在那空蕩蕩的院子,讓我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恐懼,我成功了,成功的殺死了所有的少年,我爲父和大伯報仇了,但是心裡卻是說不出的孤獨、害怕、恐懼。
過了很久,我終於平靜下來,跪立的身子並沒有起來,而是快速爬到大伯面前,然而大伯渾身鮮血面無表情的躺在地上。
我輕輕搖動着大伯的身子,輕聲呼喚,我多麼害怕大伯也離我而去啊,如果大伯也離我而去那我真的是一無所有了,但是事實就在眼前,大伯他在也不會醒來了,整個院子裡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剛剛還充滿了殺戮的院子,現在已經如同一座死城,毫無生機。
我突然想起了剛剛父親說的話,趕緊擦乾眼淚,背起長弓,戀戀不捨得離開了家鄉。
到了外婆家以後,我並沒有如願見到母親,而入目的是滿院狼藉,一地的鮮血刺痛我的眼眸,外公,外婆,小姨,舅舅,弟弟他們的屍體靜靜的躺在地上,我心裡一陣哀泣,居然連小孩都不放過,爲什麼要這樣?
我的心狠狠的抽搐着如同刀割般,似乎隨時都會停止跳動,我發誓我要
給他們報仇!
在屋裡裡找了好幾遍,我都沒有找到母親,我很怕,現在母親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如果她不在了,我該怎麼辦?從小到大,她都對我很好,我不敢想象失去她!
就在此時,院子裡突然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我聞聲找去,卻並沒有找到嬰兒,那親切的感覺,讓我心頭一喜。
我的直覺告訴我,母親沒死,而且還給我生了一個弟弟或者妹妹,我在院子裡尋找着,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聲音的來源是從地窖裡傳出的。
我趕緊鑽到地窖裡,我看到母親蜷縮在地窖的角落裡,懷中抱着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凌亂的髮絲貼在她的臉上,她神情恍惚的看着懷中的孩子,有些不捨。
“孃親!”我輕喚一聲,快速跑向母親,心裡緩緩鬆了一口氣,好在我還有一個親人!
“葉兒!”母親突然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快速擡起頭,滿臉驚喜的看向我,那樣子就像是一個終於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十分可憐。
我的心微微動容,趕緊跑到母親身邊,緊緊抱住她,然後她脣微動,剛要說什麼,但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出。
我愣在了原地,我知道她也離我而去了!短短一天之內,我真的一無所有了。
久久的,我被嬰兒的啼哭聲,喚回思緒,我低下頭看着依舊哭泣的嬰兒,有些悲慼,這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相依爲命了!
我抱起嬰兒,打算離開,但是我看到了,洞口有一灘暗紅色的血液,我似乎明白了什麼,母親她是從地面跳下來的,結果摔傷了肚子,才拼了命生下了孩子。
我帶着孩子來到了靈山,一個白髮的老者攔住了我的去路,他說他在等我,等了很久了,讓我和他走,我看了看懷中的妹妹,決定和他走。
他牽着我的手,給妹妹取了名字叫陌凌,從此以後他都對我們很好,照顧我們,教我們功夫。
但是妹妹似乎並不喜歡學習這些,所以我每次都很縱容妹妹,只要她喜歡,我都願意讓她去做。
後來師傅走了,只剩下我和陌凌,我一個人保護着陌凌,把她保護的很好,她一直很快樂!
後來妹妹出事了,我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我什麼都沒有了,親人一個個離我而去了,可是我還活着,一個人痛苦的活着,我想我是一個不被老天祝福的人,註定孤寡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