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聽着那青衣老者的話,鳳老原本氣勢騰騰的殺氣頓時爲之一頓停滯。
她,不過是元嬰五重的修爲,儘管在這整個北域足以橫行稱霸,可是卻又如何能撼動於整個南域,甚至是整個修仙界都爲之一顫的存在?
可是,鳳老那一張溝壑縱橫的臉上滿是不甘的神色,望着那臉色有些蒼白蘇映雪,臉上滿是那無奈何嘆息。
“她不行,那老朽如何?你天聖子又是否是老朽的對手呢?”就在這一刻,一聲有些飄渺的蒼老聲音驀然在這虛空迴盪而起。
驀然聽到這話,鳳老本是有些無奈的臉上頓時閃現一抹驚喜,原本緊繃着的身體頓時鬆懈了下來。
然而,和鳳老不一樣的是,那原本風清雲淡滿是沉默着的青衣老者雙眼驀然閃現一抹精芒,臉上帶着一絲的不可置信:“老翁!”
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掌硬生生撕扯開來一般,伴隨着這一聲蒼生飄渺的聲音落地,整個虛空驀然裂開一條恐怖的裂縫,那裡,一道灰色卻極度佝僂的聲影正緩緩一步踏出。
伴隨着他的所過之處,整個虛空彷彿承受不住老者的步伐一般,變得極度扭曲了起來,彷彿就要崩潰一般,一股神乎其乎的神秘威壓不斷蔓延籠罩住整個清風閣≥↗,之巔。
此人,正是那北海之畔,五十年一度一輪迴的老者:渡船老翁!
“老翁,五百年前你上課理解於我,難道五百年之後,你卻要陷於整個修仙界於劫難之地不成?”望着驀然出現在虛空之上的渡船老翁天聖子臉色微微一變。
渡船老翁沒有說話,只是踏立於虛空,一步而出剎那間卻是出現在那鳳老身邊。而後輕輕朝着那蘇映雪微微一施禮,而後這才朝着那天聖子微微一道:“媧皇一族乃是天地殘孽,縱使滿族皆殤卻也無法洗清欠下這天地的罪孽,我媧皇一族,又談何敢陷入於這天地於劫難之中?”
“那你又爲何阻我?你可知道,南域已變。那物即將誕生於這天地之間,你族公主若是在這北域,必然、、、你難道就不曉得這其中的危害不成?”此刻的天聖子臉上帶着前所未有的嚴肅,雖未直說,可是他卻知道這渡船老翁必然清楚的知道他所要說的是什麼意思。
“或許吧!”聽到這話,渡船老翁明顯遲疑了一絲,可是很快的眼神便恢復了那渾濁黯淡之色:“即便如此,媧皇一族卻也已經犧牲了太多,此次便讓我等一族自私一回吧。天地若是要責怪,那麼便由老者承擔吧!”
“老翁你、、、”青衣老者天聖子眉頭一皺,那一雙如星辰日月般的眸子中閃現一絲波動。
若是常人,他必然不會去多說些什麼,可是這老翁又豈是常人?自己雖已經是破神之境,可是和這老翁相比,卻儼然是一位牙牙學語的孩童,若是這老翁真心要出手阻擾。整個修仙界,又有幾人能阻止的了他?
沉默。寂靜,整個清風閣巔峰之上這一刻一股沉悶壓迫的氣氛彷彿使得整個虛空都變得無比的壓抑了起來。
良久,那天聖子深深的嘆了口氣,他深深的看了眼那因爲自己出現卻從未在說過一句話的蘇映雪,望着那一張傾城絕美卻微微有些蒼白的臉孔,而後卻是微微彎下腰朝着她深深一個鞠躬:“公主。蒼生命運皆在你一念之間,天聖子懇請你爲這天下蒼生着想!”
蘇映雪渾身一震,那一張精緻傾城的容顏上閃現一抹苦澀的無奈,她沒有去回答那天聖子的話,可是這一刻誰也知道。這蘇映雪此刻的內心在不斷的掙扎着。
看着這一幕,那鳳老溝壑縱橫般的臉上閃現一抹憤怒,望着那天聖子怒道:“蒼生!又是蒼生,爲了這天下蒼生我媧皇一族做的還不夠嗎?一任任的公主爲了這蒼生前赴後繼,終生不得其善,這天地,這蒼生爲爲何就不能放過於我們?”
說到這,不知何時,這鳳老那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神早已經通紅一片,那一張溝壑縱橫般的臉上此刻也變得有些溼潤了起來。
渡船老翁輕嘆一聲,臉上帶着一股複雜的哀嘆之色,他靜靜的看着那蘇映雪眼神中同樣是變得有微紅:“或許老朽已經到了那輪迴之時,可是公主,老朽尊重你的選擇,天地,蒼生,我們媧皇一族已經付出太多了!”
蘇映雪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走到那懸崖邊上,望着那腳下偌大的清風閣宗門之地,彷彿要將那目光看透那禁制籠罩着的光幕之外。
風,將那三千雪白銀絲颳起,將那一襲白色流雲飛袖煽動着,這一刻,不止是那天聖子,就是那鳳老,渡船老翁都明顯的擦察覺出一絲莫名的哀傷之意在那蘇映雪的周身緩緩蔓延而起。
感受着那一股莫名的哀傷之意,鳳老一張溝壑縱橫的臉上先是一愣,隨即一股無奈的心痛驀然升起,那渡船老翁卻是輕嘆一聲,只是這輕嘆之聲卻也是帶着一絲無奈。
“答應我,讓她安全成長起來!”蘇映雪沒有轉身,只是輕輕的伸出那一雙潔白無瑕的皓腕輕撫着那柔若無骨的小腹,彷彿在自言自語一般。
聽着這話,天聖子本是有些忐忑的心終於鬆了下去,他知道,這一刻着蘇映雪已經有了決斷,就猶如那五百年前的媧皇公主一般,她們終究還是爲了這天下蒼生,做出了她們應該做的決定。
“好!”天聖子知道這蘇映雪說的是什麼:“我會如同五百年前那般對你,將其封印而住,直到她該出世的那一刻爲止!”
“公主你、、、”鳳老張了張嘴想要去阻止蘇映雪,可是這一刻的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五百年前她親手送走了她的母親,五百年後的她,依舊要親手將她送入那萬劫不復之地,這中無奈卻什麼也不能做的感覺,讓她無奈卻又絕望。
渡船老翁沒有說話,只是這一刻本就佝僂的身軀彷彿越發的蒼老了幾分,一股淡淡的死氣就那般突兀的在他身上絲絲蘊繞着。
他輕聲的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步踏出,從那虛空中消失,沒有人知道這渡船老翁究竟會去何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經不會再回來這個地方了。
只因爲,從今天開始,這清風閣,已經在無什麼值得他懷念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