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嫚癱坐在蕭夜謙的臥室的牀上,受傷的掌心一陣陣的火辣辣的疼。
相比與蕭夜謙的厭棄與指責,後者更讓她猶如萬劍穿心般的痛。
原本就整日的如履薄冰,如今,經老爺子這擅自做主的一通的折騰,於嫚的心更是如墜冰窟,感到自己這次真的是萬劫不復了。
越想越傷心,最後,索性趴在牀上失聲痛哭起來,鼻涕眼淚的流的滿牀單上到處都是,直至哭累了,才收住眼淚,靜靜的躺在牀上,側着臉,鼻翼之處瀰漫着的盡是一股好聞而又熟悉的淡淡的草木香的味道,獨特而清新的氣息是蕭夜謙身上獨有的味道。
於嫚靜靜的蜷縮在牀上,周遭全是這種草木香的氣息,她近乎貪戀的深吸了幾口氣,緩緩的閉上眼睛。
等歐陽雲聽到動靜跑上二樓的時候,見蕭御卓坐在老爺子的身旁,捏腿捶背變着法的給老爺子消氣,她梭巡了一遭,哪裡還有蕭夜謙的身影,不敢多問,她輕嘆了一口氣,轉過身,見蕭夜謙房間的房門虛掩着,便好奇的走了過去。
剛一走到門口,就聽到了於嫚極力隱忍的啜涕聲,歐陽雲一怔,於嫚不在客房,她怎麼在兒子的房間裡?
歐陽雲遲疑了一下,推開房門,看到蜷縮在牀上的於嫚,急忙的上前詢問:“嫚嫚,你……你……。”歐陽雲想說你怎麼跑到蕭夜謙的牀上來了,轉念一想,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是不是謙兒他又欺負你了?”歐陽雲坐在牀邊,輕拍了拍於嫚抖動的背,此時,哭的頭昏腦漲的於嫚根本就沒聽出歐陽雲話裡的意有所指,直接的點了點頭。
“啊?”聞言,歐陽雲忍不住的抿脣笑了,這下不是正好了嗎?既然,兒子都同意於嫚爬上他的牀了,也就是說他接受於嫚了,那以後的事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了。
這是好事啊,可是,看上去於嫚怎麼好似失戀了,被人給甩了似的哭的這般的傷心啊?
莫非,昨晚那小子是第一次不懂得憐香惜玉,把她給折騰的狠了?
歐陽雲忍住笑腦補了一下兩人魚水之歡時的情形。
瞥見於嫚受傷的手,歐陽雲又輕嘆了一口氣,想想也是,本來手上就有傷,情急之下,自顧着翻雲覆雨的人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呀。
可是。
之前蕭夜謙看到於嫚還跟躲瘟神般的唯恐躲閃不及的,怎麼突然就轉變的這麼快?蕭夜謙一貫做事冷靜自制,這次異樣的舉止實在是讓人費解。
“好了,好了,不哭了,來,去浴室洗漱洗漱吧,真是的,明知道手上有傷,還這般的猴急,真是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麼纔好?。”歐陽雲一邊笑着嘮叨着,一邊扶起於嫚。
於嫚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一頭霧水的望着歐陽雲,難道,她在怪她猴急?下個月就是他們大婚的日子了,眼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就要回到蘇紫嫣那個踐人的身邊了,她怎麼能沉得住氣不急?
只是沒料到,這次居然弄巧成拙了,滿心的委屈又不知該跟誰說去,於嫚的心口像堵了一團棉花,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原本以爲可以藉着這次老爺子來a市的機會,緩和與蕭夜謙的關係,讓她始料不及的是蕭夜謙不但不收斂反而態度堅決,一次次的讓她難堪下不來臺,着實的讓她懊惱,可是,偏偏的又無可奈。
於嫚環視了一下四周,曾經無數次的渴望過與蕭夜謙能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卻不料眼看着幸福垂手可得之際,偏偏蕭夜謙恢復了記憶,眼睜睜的看着蕭夜謙一步一步的離她而去,她又心有不甘。
此時,於嫚心亂如麻,只想着趕快的離開這裡,回家和父親從長計議。
所以,她匆匆的去浴室洗漱完畢,在餐廳陪着老爺子吃完早餐後,隨便的找了個藉口,開着她的跑車,離開了海天一色別墅。
剛要拐入於氏別墅的庭院時,瞥見門口,停着一輛豪華的限量版的跑車,於嫚隨即放慢了車速,就在她稍稍的遲疑時,一直坐在車裡等候的男人看到她的車,急忙的推開車門,跳下車,快速的衝到她的車前,雙手撐着她的前車蓋,喘着粗氣,一臉焦灼的望着她。
於嫚只覺得的眼前人影一晃,等她看清擋在車前的人時,微眯了眯眼,眸子裡頓時噴射出駭人的寒光,她一咬牙,猛地踩下油門,車子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聲,蹭地竄出,擋在車前的人影急急的倒退了一步,身體被死死的逼在了牆角處。
緊急時刻,於嫚猛地踩下剎車,怒視着被抵在牆壁上的男人,怨毒的眸光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恨不能瞬間將他剃肉刮骨般的才解恨。
“嫚嫚,你千萬別意氣用事啊,我是來跟你賠禮道歉的,哎呦,我的肚子啊。”封晨一隻手朝着於嫚求救般的揮舞着,另一隻手緊捂住腹部,表情痛苦的趴在了汽車的前蓋上。
許久,於嫚纔將車子猛地倒開,趴在車上的封晨身下一空,一個趔趄,情急之下,伸手抓住了車子的保險槓才撐住了身子,不至於摔個嘴啃泥。
驚魂未定,封晨掙扎着站起身,踉踉蹌蹌的衝到車門旁,用力的拍了拍車窗,“嫚嫚,你開門,你聽我解釋解釋好不好?”
“滾!”於嫚搖下車窗,咬牙恨齒吐出的一個冷冷的字眼,砸的封晨渾身一顫,兩眼亂冒金光。
費盡周折纔打聽到了於嫚的住址,等了一天好不容易的見到了於嫚,封晨那肯輕易的離開。
他雙手緊緊的扒住車窗,討好般的陪着笑臉:“嫚嫚,你先別激動,我們好好的談談行不行?。”
“滾!我跟你無話可說,你個人渣,你走不走,再不走信不信我殺了你。”於嫚關上車窗,剛要啓動車子。
封晨冷不丁的瞥見了於嫚緊裹着紗布的手,他呼吸一窒,“嫚嫚,你的手怎麼受傷啦,嚴不嚴重啊,快讓我看看。”
聽到封晨關切的詢問,於嫚一愣神,封晨雙眸裡閃爍着的那抹心疼與溫柔,讓她的心莫名的一顫,那樣的眼神像極了從前的蕭夜謙。
就在於嫚楞神的功夫,封晨急忙的繞到車的另一側,猛地拉開車門,坐進車裡,雙手小心翼翼的捧住於嫚纏着繃帶的手。
“快說啊,到底是怎麼弄傷的?”封晨緊張的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彷彿,受傷的不是於嫚的手,而是他自己的手一般的心疼。
“你給我滾下去,不用你管,和你沒關係。”於嫚滿臉的嫌惡,擡手去掰封晨的手。
“你快告訴我,是不是蕭夜謙欺負你了,他把你弄傷的,快說啊。”封晨抓着於嫚的手,微微的抖動着,盯着於嫚的雙眸裡一片猩紅。
擔心怒急的封晨會去找蕭夜謙的麻煩,於嫚支吾了半天,纔開口。
“不是,是……蘇紫嫣那個踐人害我成這樣的。”此時,於嫚把心裡所有的怨恨和憤怒,全都一股腦兒的強加在了紫嫣的身上,以至於蘇紫嫣這三個名字也是從她緊咬的牙縫裡被狠狠的碾碎之後才說出口的。
“蘇紫嫣是誰?”封晨一愣,原本以爲一定是蕭夜謙所爲的,沒料到會是一個陌生的女人的名字。
“就是蘇氏集團的那個踐人。”於嫚沒好意思說她也是蕭夜謙的結婚證上名正言順的老婆,要是這樣的話,她這個大家公認的蕭氏集團的準兒媳,豈不成了插足別人婚姻的人人唾棄的小三了。
於嫚若有所思的看了封晨一眼,他臉上的表情讓她想起了三年前,她守護在蕭夜謙身邊的情形,當時,面對着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的蕭夜謙,她茶不思飯不想的守在他的身邊,如果可以,她甚至都甘願和他交換生命,那種愛到骨子裡的無怨無悔一如眼前的封晨。
“她居然敢把你傷成這樣,我絕對的不會放過她。”封晨緊繃的臉頰上覆上一層寒霜。
想起多日擠壓在心裡的委屈,聽到封晨寬慰的話,於嫚眼圈一紅,憋屈的眼淚如決堤的江水,譁一下流了下來。
於嫚一哭,封晨頓時慌了手腳,擡手將她摟進懷裡,“好了,不哭不哭,還疼不疼了,走,我帶你去醫院換藥,紗布都溼了,真是太不小心了。”說完,將於嫚抱到他的車上,隨後,又把於嫚的車開進了別墅的樓下,這才離開。
陪着於嫚換完了藥,確定傷口並無大礙,封晨一直提着的心纔敢放回肚子裡。
知道於嫚心情不好,他直接的帶着於嫚去了海灣度假村。
想起上次在天譽會所裡的情形,封晨的心依舊心潮洶涌難平,當時,於嫚倉皇的逃離,他怔楞的坐在地上半天才回過神來,耳邊迴盪着於嫚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他毀了她!
滿臉沮喪的從地上爬起來,不經意間,瞥到牀單上那一抹嫣紅,他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於嫚剛剛近乎瘋狂的舉動。
她……她竟然是第一次?!
原本以爲,紫嫣和蕭夜謙訂婚之後,兩人的關係肯定是如漆似膠的,卻不料想,於嫚竟然還是一個處!
而且,陰差陽錯的獻給他,封晨剛剛還沮喪萬千的心情瞬間變成了狂喜!
他盤腿坐在牀上,守着那抹嫣紅靜坐了一個上午,最後,他果斷的得出了一個結論,蕭夜謙不愛於嫚,或者是他的心裡又有了別的女人。
自始至終,於嫚和他一樣,都是一廂情願!
乍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封晨不由的心花怒放,打聽到於嫚的住址之後,他迫不及待的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