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喜歡朱雀七星?皇甫爵嘴角不覺揚起,往坐墊上躺了下去,翹起二郎腿很悠閒的模樣,然後隨後指着一顆一顆的星宿。
“井、鬼、柳、星、張、翼、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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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名字,你喜歡的那幾顆星辰的名字。”
“殿下連這個都知道?”
“略有研究。”
然後,皇甫爵給他說起了南天星斗,當然也大概說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守護神的二十八星宿。但更多是介紹了南天上瀚海星河的星辰。
後夕晝仰頭看着有些累,看他悠閒自得很閒散的模樣,也跟着在他身邊躺下來一起看着夜空。
皇甫爵指着南天的星斗振振有詞地介紹。
後夕晝的目光隨着他的手移動,恍惚間隨着他手指比劃,南天上斗轉星移,一個個星辰鏈接成爲他說的那個樣子,千姿百態,光輝卓絕,夜空也因此美得令人窒息。
天空再美,可後的目光不知何時,已然落在了皇甫爵的臉上。從側面看他的眼睛薈萃羣星,比夜空還要好看。
被他瞧這久了,皇甫爵慢慢偏過頭來:“讓你看星星,你看着我能看見?”
他的聲音很低,帶着笑意,十分悅耳。
“能看見。”後沒頭沒腦地接上話,“殿下比星星還耀眼。”
皇甫爵楞了一下,失笑:“後何時學會了這些肉麻的話?”
“咳。”幾時肉麻了?只是脫口而出了心裡的想法,不過確實有些不好意思,後轉回視線看向星空,也將教搭在另一邊的膝蓋上,岔開話題。
“據說,當流星劃過天空時許下的願望能實現。”
“還有這樣的說法?”
“殿下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很多人情風俗,很多民間傳說,他都不大明白。
“呵。”他笑,是不大知道,但覺得很有意思,皇甫爵看向身旁的人,“你有想許的心願?”
“這麼問……難道我有想許的心願,殿下就能給我流星?”
“或許呢。”
皇甫爵將手枕在腦後,目光看向夜空。
彷彿還真能看出流星來,後夕晝沒好氣也跟將手枕在腦後望天,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能看出飛星流轉。
星斗閃爍。
南天上驟然滑過一顆流星……
後身體一頓,是否是看花了眼?
他偏頭看皇甫爵。
皇甫爵依舊揚着嘴角,淡淡望着天空。
是眼花了吧,殿下似乎並沒看到。
後夕晝又將視線轉回去,南天星斗次第閃爍,一顆流星滑過天際。
再一顆。
又一顆。
他猛然轉頭看向皇甫爵,這也太巧了吧?
皇甫爵知道他看見了:“看來我們很幸運。”然後看着他揚起笑容,“後再看我可就要錯過許願的機會了。”
後木然回過頭看星星劃過夜空,他雙手合十對着南天許願。
流星飛逝。
夜空安靜而豁達。
很像身邊這個人。
“殿下想知道我許的是什麼願望嗎?”
“是什麼願望?”
“希望殿下一世安康,留在我身旁。”
也許因爲人間的夜晚太過於妙曼,從地上仰望天空時有些新奇,陵光神君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天空星辰,閃爍不止起來。
他很想說,後夕晝,你的願望可以不用帶上本神君。
可又覺得有些榮幸。
何德何能?
不是嗎?
“後這時許願還是跟我討新年禮物?”
“我討的新年禮物就是這個願望,殿下會給我嗎?”
“……會給。”
他要的,他都很想給。
後笑了,自從那晚擁抱過之後如今又產生了抱他的衝動,但他知道不可以。
天空繁星中的玄月在雲中漫步,後心裡默默地問,從今往後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對吧上蒼明月?
也許因爲有星月還有皇甫爵,所以即便在荒郊野外,後也睡得很踏實,一點也不冷,反而比什麼時候都溫暖,因爲睡在他的身旁。
只是殊不知在他睡着的時候,陵光神君設置了仙障替他阻擋了風霜。
今年的除夕之夜,如同凡塵一夢。
皇甫爵與後夕晝兩人在外邊居無定所的過了十幾天,雖然,夏王現在是有將皇甫爵閒置的意思,也以皇甫爵“好戰”的理由,收了他的兵權,讓他過年就在家中悔過,連進宮跟王族一起團聚的免了去。
明眼人都知道,夏王這是在壓二殿下的勢頭。
這也不是一回兩回的,附庸太子的黨派覺得大快人心,但向着皇甫爵,應該說了解現在時局的人,都覺得不能打壓二殿下,更不能真的跟洪霸簽訂什麼休戰條約。
就算洪霸一兩年之內,再放遠些十年之內不對西夏發動進攻,可他若將其他過吞併之後,西夏的存在就是水上浮萍的存在。
夏王也知這計劃不能輕易欠下,但他着實不願意再爲那些無關緊要的國家出征,最後統治權還是落到了那些國家原來的統治者手中。
這是其一。
夏王也認爲,皇甫爵之所以主張各國保持原來的統治,就是提防他或太子獲得更大的權利,更是爲了日後他一統天下的野心積蓄力量。
夏王跟自己的丞相蘇略與心腹們是如是說的:
“皇甫爵連太子之位都沒放在眼裡,是因爲他的野心根本不止西夏,而是要做第二個洪霸啊!你們覺得洪霸殖民了其他國家就不會放過西夏,難道皇甫爵收復了其他國家,就會放過西夏,放過朕?放過太子還有你們嗎?”
所以,夏王與皇甫爵的關係越鬧越僵。
年前又將皇甫爵看丟了,如今那人不知去向,會不會是因爲被剝奪了兵權,所以已經去聯合其他國家策劃謀反之事?
夏王纔有了這樣的猜測,很快,太子私底下就讓人開始發出這樣的流傳,二殿下皇甫爵早些時候,與燕國某某使臣一道離開了西夏城。
二殿下皇甫爵與某某國某某將軍離開了西夏城,這樣的傳言很快就傳遍了朝野。
夏王大發雷霆!
“皇甫爵是越來越放肆,還將不將朕放在眼裡,將不將西夏放在眼裡?!目無王法!目無王法!”
這邊的皇甫爵與後夕晝已經來到西夏國靠近南部的城市,雖然還是冷,但比起靠北的都城要暖和許多,至少河邊沒有結冰。
他們停留賞景的地方,還能看見幾株桃花開得正好。
桃花娉婷雋秀,讓皇甫爵想起了後夕晝當時掛在桃枝上的詩句來。
那時那日此山中,桃花樹下初相逢。只見仙人種桃樹,未聞仙人看花紅。朝朝期待仙人顧,日日桃花笑春風。若得仙蹤一朝至,桃花人面分外紅。
後夕晝去前方探路回來,就看見皇甫爵站在桃樹下。
正好今日皇甫爵穿着白色的衣袍,玉冠黑髮盤於頂,身姿修長挺拔,不是特別好看的人,身上愣是有種如玉的風姿,越看越賞心悅目。
聽見腳步聲,他回眸一望,春色暖。
後不覺也跟着笑了起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知不覺就喜喜歡跟他他笑,彷彿看他開心,他也覺得開心。
而皇甫爵時常是笑着的,所以,讓他的心情也能持續愉悅着。
他走過來跟皇甫爵說道:“在前方是有人居住,不過,看不出是什麼族人,不過因爲是信奉月神的地方,有很多祭祀用的祭壇與星月的圖騰。”
“這裡應該是西夏東南部,信奉月神。”皇甫爵思索了一會兒,“難道這兒是滄月一族的人?”
“殿下知道?”
“如果是滄月族,那跟你們厚土國還有些淵源,這裡同樣還信奉母系,也就是說,這裡一樣也是甄選女子爲首領,據說是你們厚土一族的分枝,發源地也是在槐漯河。”
“那我們要進去嗎?”
“都來了爲何不去?且今日是元宵節,月圓之夜滄月族應該會有非常隆重的拜月儀式。”
正月的山林,綠色蒙上了一層幽暗,山上很多落葉植物光禿禿上,上邊纏着一些一樣枯黃的藤蘿。
還有一大部分的四季常青大樹在正月依舊遮天蔽日,覆蓋在山川河流。
滄月族並不算龐大,甚至還不能成爲一個國,也就一個部落的規模,總共人數三萬不到。
不過,成千上萬戶屋舍集中在一起,看起來依舊十分熱鬧。
而且,他們的屋舍有自己的特色,除了主體建築的木屋之外,還有很多修剪在樹上,水上的屋子,還有看起來很柔軟的茅草屋,各種各樣取材與大自然的建築,十分奇特。
滄月族與厚土國的人一樣,身上先天具備比普通人更高的靈力。
所以,皇甫爵很快就看出,圍在外邊的一些綠騰,其實是一道屏障,將他們的不落與外界隔閡起來。
常人通過時,只會看到藤蘿與樹木,想來是滄月族人的能力。
不過這些屏障並沒有阻擋皇甫爵與後夕晝,所以他們輕易走過了藤蘿結界,站在一個圖騰柱旁。
圖騰柱大概就七八丈高,木樁子打成的,上邊雕刻日月星辰的圖案。
上邊插着一些小木樁,懸掛貝殼、海螺、獸骨、羊頭或玉石等等物件。風一吹來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因爲這個結界自動讓他們進去,所以裡邊的人看見他們時只是多看了兩眼,並沒有驅趕或者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