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晨到如今,她滴米未進,早已餓得前胸貼着後背,投過去看蛋糕地眼神不由定格,喉嚨處也微弱地滾動了一下。
“舒小姐,辛苦了。這蛋糕是特意給你準備的。”
那聲音透着善解人意,直竄入了溫馨的心房,這種帶着閱歷沉澱下來的親和力讓人無所可防。
溫馨衝着那坐在辦公桌上的喬燃和蘇凜報之一笑,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心裡面卻依舊彆扭,分明只是一件被買賣的商品,但她的待遇好的出乎意料,跟18號講的大相徑庭。
“舒影,今年22歲,孤兒,16歲進入御龍門?”
喬燃透過鏡片看着溫馨斯文的吃相,倒還是破懂些禮數的,性格也不似傳言中的果斷,略顯稚氣的面孔看着更不像是個有城府的女子,這樣也好,以後教起來不會很麻煩。
22歲?沒想到那長的娃娃臉的18號竟然還跟自己同年。
溫馨低着頭嚼着慕斯,點了點頭。
“你這手上的鐲子哪裡來的?”
溫馨茫然地擡起頭,看了看那玉鐲,又看了看喬燃溫和的面容,心裡一跳。
她天性就不喜撒謊,一撒謊就會講話結巴,很容易被看穿,可又想起18號的叮囑,這玉鐲貌似事關重大,便在心裡拼了命的自我催眠,告訴自己就是舒影。
“這鐲子,我自幼便戴在手上的。”
“恩!”喬燃的眼神透過鏡片,在燈光下劃過一道精光,溫馨有些緊張地握緊了雙手。
“凜,拿藥箱來,舒小姐的胳膊都被那幾個不知輕重的人勒破皮了。”
原先本就透着古怪,再加之此關心之舉,溫馨心中更是大惑不已,雖擔心盲目地問話會惱怒眼前之人,但率直的性子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不知道大老闆爲何願意花如此大價錢買下我?”
“哈哈。問得好啊!”喬燃倒是沒有如意料之中的發難,而是起身坐在了溫馨對面,語重心長的問道。
“你可知手上那玉鐲的價值。”
溫馨搖了搖頭,可又瞥見喬燃伸出五個手指,不由地脫口而出:“五千萬?”
喬燃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您卻花了一個億買下我。”言下之意就是,喬老闆啊,這麼一算下來,您可還是虧了啊。
喬燃搖了搖頭,眼神裡透着股欣喜之色,淡然地開口道:“若是能找回我好友失散多年的女兒,我覺得還是很值的。”
這個世界怎會有如此巧的事?
更何況,她可是個冒牌的。
作爲御龍門的老大的女人,舒影深知自己敵人如雲,可那些人卻有都沒有見過她的真實面貌,想讓自己代替她,幫她渡過這個難過。
溫馨能理解舒影當初將玉鐲給她的深意,可現在她卻進退兩難了。
原本萬丈深淵變成了如今的溫柔鄉,而她溫馨鳩佔鵲巢,而舒影還面對着被拍賣給任何人的命運。
良久,溫馨盯着那紅地毯,說不出話來。不難說,於私,她還真想成爲儒商口中那友人的女兒繼續呆在這裡。
“我知道,這個事實對你而言,一時有些難以接受。沒關係,等會有專機來接,到了美國了,你就會明白的。”
溫馨目光復雜地看了玻璃窗外的會場一眼,心中七上八下。
“您怎麼能確定我就是你友人的女兒?”
溫馨咬着牙,終是戰勝了一己私慾,開口反問道。
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溫馨覺得一定有鬼,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你手上的可是二月霜,這玉鐲可是,我友人家的傳家之寶。除了帶着血緣的親戚外,誰都戴不了。”喬燃溫和地語氣裡透着顧嚴肅,並非是信口而來的胡話。
溫馨嚥了咽口水,若這玉鐲是假的呢?她不就戴上了,她可不是他友人家的血親。
喬燃並沒有理會寫在溫馨臉上的不解,指了指剛拿着藥箱的蘇凜:“你看他雖比你高處了一個頭,可骨架子小。不信地話,你摘下玉鐲給他試試。”
溫馨將信將疑地將玉鐲取下塞入蘇凜地手腕之上,可剛套入了一般,蘇凜就開始呀呀地喊痛了。將玉鐲拿開一看,蘇凜修長的骨節之上已帶着一道深深的血印,溫馨捂着嘴,用異樣的目光打量着手中的玉鐲。
這世上竟然還真有這種認主的器物?
溫馨趕緊將玉鐲戴回了手上,腦海裡浮現出臨走前18號告訴她的三個字,要活着。
原本她以爲是舒影對她的寬慰,如今細細想來,卻更像是在說要好好地活着哦,因爲我還要來取回你手上的玉鐲。
溫馨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身的冷汗,幼稚如她,人家跟她非親非故,18號對她的善意,全權是因爲她可所利用。
那眼前這個人呢?可以相信麼?
“就算你不是我戰友家的血親,那也一定跟他家有緣之人。”
喬燃壓彎的眉角透着股深意。
“我跟我好友是大學同學,兩人一同出國留學後開始創業,在創業過程中,他因病去世,而我一個人獨享了所有的創業成果,對他,我還是心懷愧意的。原本回國去找過他遺留在國內的妻兒,可再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杳無音訊了。如今,我也是妻女離世,也難享天倫之樂,你若不嫌棄,我收你爲義女如何?”
溫馨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之上,沉思不語,這對如今處境的她而言,就是天大的恩賜啊!
只是,她這虛假的身份……
一聲刺耳的警報聲響起,廣播裡是熟悉的陰柔之音:“各位買主,32號商品正在逃跑,請各位買主留意,若是找到32號並交給我們,船主將今日剩下未拍賣的商品之一贈送給您。此外,爲了保證各位買主的安全,還請配合我們保安的搜查工作。”
32號,不正是自己原先的號碼。舒影,她逃了!
喬燃睇了一眼蘇凜,示意讓他出去打聽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她,溫馨不敢想下去舒影被抓後的情形,她引出這麼大的慌亂,必定死相慘烈。
“舒小姐,不知你考慮的如何?”
一句話將溫馨拉回了現實之中,如今她只是個商品,能當上有錢人家的義女對她而言,擺脫這種奴隸一樣的身份,就如天大的恩賜一般。
“先生,我。”溫馨抿了抿脣,想先順着喬燃的說法,等自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船內行走了後找到舒影,帶她見了眼前這位先生後,再將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那她跟舒影豈不都有救了,故這
般說道:“我本就是孤兒,現如今又能遇上我父親的好友,也就是先生您,您願意收下我作爲義女,我心中自然是高興不已。”
“舒影啊,能聽到你這麼說,我就很開心啦,這也減輕了我心中不少愧疚感。”
喬燃一俯身輕輕地將溫馨的雙手握在掌中,言語神情裡盡是關愛,到讓溫馨內心生出了一絲愧疚感。
“喬爸,快……快……”
蘇凜慌張地闖了進來,說話間舌頭都快打結了。
“凜,慢點說。”
“這裡不安全!御龍門的餘孽正在跟船上的保鏢激戰,說是來找他們夫人的。”
“舒影,快將手鐲摘了,御龍這樣烏煙瘴氣的地方不要再回去了。聽聞御龍幫的夫人以面具示人,御龍幫低下的人也只認玉鐲不認人的。”
溫馨盯着手中的玉鐲,便一下子呆住了。看來,舒影跟她換號只是爲了拖延時間,她早就知道有人會來搭救於她。
“凜,接我們的專機什麼時候到?”
“還有五分鐘。”
蘇凜的藍牙耳塞一閃,轉頭聆聽,應答了一聲後,若有所思地對着喬燃道:“喬爸,御龍幫的人撤退了。”
溫馨身子一僵,虛弱地從喬燃手中滑落。他們一定是找到了舒影。
看來,這義女的身份,她是當定了。
去美國?最後一絲還能見到天的希望徹底破滅了。
不知,是喜還是悲。
逃了被凌辱的苦,免了生死的抉擇,甚至命運在這朝夕之間徹底改變,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可,心底卻寫滿了不情願,悵然失神的剎那,唯有那一縷起起浮浮的相思不解、情絲未斷,纔是她最想掩藏卻泄露無遺的表情。
當初,就是這樣陰錯陽差地當了喬氏的女兒。
她就是個冒牌貨啊!
下巴一吃痛,被一雙泛涼的手拉扯着端正了臉,如夢如幻的俊美,彷彿似從漫畫書裡走出來一樣,立體的五官正在瞳孔之中不斷地被放大,帶着動人心魄的美,可惜在溫馨的眼裡又是如此的可惡。
那玫瑰花一般的紅脣帶着別樣的魅惑,在溫馨的眼前搖晃。南宮鶴的外貿百分百的無可挑剔,他所擁有的技能、家世更是令她望塵莫及。
她膽小,笨拙,普通,除了喬爸給了她一個高貴的身份外,一無所有。
“我不是喬燃的親身女兒!”這句摸不着頭腦的話,倒還是很成功地拒絕對方的親熱,和意料之中的一樣。
南宮鶴老是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她面前,一定跟自己的身份有關。這樣的猜測是一直存在的。不想今天到有了證實的方法。
南宮鶴的身形明顯地怔住了,這小妮子竟然說真話了。她是誰,他比誰都清楚。御龍門老大的女人,那個害死他父親的人的女人。
“你的玉鐲呢?”聽說那玉鐲對面前的女人很重要,可只從南風翔拍回來的拍賣會的視頻上看見她帶過就再也沒有見她帶過了。
溫馨的心裡疙瘩一下,玉鐲?他怎麼知道玉鐲的事情的?她的身份,他難道也知道麼?
剛纔冒險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已經是承擔了很大的風險了,沒想到這個風險下的賠損率這麼高,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