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霍霆琛吸了一口煙,看着皇甫黎昕灌着酒,“皇甫,我知道你對長安有內疚,可你這樣縱容她下去?”
“縱容?”皇甫黎昕痛苦的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有些失控,隨即就將空酒瓶仍在了地上,落了一地的碎片,“我何曾對她縱容過半分?我若是縱容她,也許長安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了!霆琛,你知道嗎?我真的後悔了,可那又怎麼樣呢?逝去的,已經逝去,再也回不來了。”
皇甫黎昕的手掌無力的覆在眼睛上,身體微微顫抖,指縫間流出潮溼的液體。
“你剛剛進來的時候,想來你也是聽到了的,她說她要打掉孩子,她說,她不會給害死她爺爺的兇手生孩子,”他的聲音哽咽,“可她還說,她不愛我了,雖然我早知道了,”皇甫黎昕忽然擡頭,看着霍霆琛,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可是這裡很疼!”
“沒想過放手嗎?皇甫!”霍霆琛皺眉,將手中的菸蒂摁在了菸灰缸裡,聲音也是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那麼你呢?聞人蓮和殷素,你選擇好了嗎?”皇甫黎昕反問道,又拿起一瓶酒灌入口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灌着酒,等待着霍霆琛的回答。
霍霆琛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皇甫,你知道嗎?我們在威尼斯的時候,素素被人打暈帶走了,那個時候,我和蓮兒在一起,當司機打電話告訴我,素素不見了的時候,你懂那種焦急,和無助的感覺嗎?”
皇甫黎昕無聲的飲酒,對於他出口的話有些意外,殷素被人打暈了帶走?
這事兒到底是誰做的?
殷素這樣背景的人,應該是不會得罪什麼人才對,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人想要對付的是霆琛,這樣看來,也就只有他那不成器的哥哥或者他那小叔叔會幹出來的事兒了。
但他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等着他的下文。
“我在威尼斯的大街小巷都找不到素素,那個時候,我是真的絕望,害怕她就這樣消失了,害怕以後再也看不到她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素素,這輩子,我都不想再放開了!”
皇甫黎昕一聽,擡頭,“那聞人蓮呢?”
“就當做是我負了她吧,她要什麼,我還是會給她,只要她開口,我不會假手於他人,只是霍太太的位置,怕是不能給她了,”霍霆琛忽然笑了起來,恍惚想起,那日殷素同他說那句歲歲長相伴,白頭不相離時的模樣,煞是好看。
“決定了?”皇甫黎昕問道。
“嗯,決定了,其實這些時日,我在想,和蓮兒之間,那麼多年的感情,到底是爲了什麼?你知道嗎?蓮兒特地繞了大半個地球,問我的卻是,我拿到海洋之心了嗎?皇甫,你說可笑嗎?”霍霆琛笑着,卻帶了幾分嘲諷的味道。
“你和她之間的感情早就變質了,從她說,讓你去接近殷素開始,就已經變質了!”皇甫黎昕笑了笑,卻再度把酒瓶往嘴裡送,“還有就是,別讓殷素知道你從一開始接近她的目的,否則,你會失去她的!”
“我知道!”
皇甫黎昕看着好友,又不免感傷起來,“看來,這趟旅行,還真是不賴呀!”
“確實!”
兩人相視而笑,隨後都舉起酒杯,喝酒。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朝着別處看,看到的卻是兩個女人牽着手,似乎準備要出門的架勢。
霍霆琛微微眯眼,看着殷素牽着葉長安的手,而後輕輕推了推皇甫黎昕,“皇甫,你老婆似乎準備要跑路了,你不去瞧瞧!”
一聽這話,皇甫黎昕酒立即醒了一大半兒,站起身來,就看見葉長安揹着包,饒是因爲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還有些虛弱,被殷素攙扶着。
“葉長安,你還懷着孩子,你要上哪兒?”
葉長安卻是嘴一撅,“我要和素素去K歌,怎麼?你有意見?!”
皇甫黎昕差點兒沒氣得爆血管,這女人是故意來折磨她的吧,K歌?都多大了?還幹着這事兒?
“霍霆琛,你老婆要去K歌!”
一聽這話,霍霆琛倒是無奈了,這關他啥事兒啊,只是去k歌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兒,至於嘛,反正他老人家就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可在聽到葉長安下一句話的時候,終於不淡定了只聽葉長安說,“我們去找個大點兒的酒吧唱歌去,指不定還有人聽我們倆唱歌來着,還能賺錢來着!”
“葉長安,你敢!”霍霆琛沒有暴怒,反倒是一向溫文爾雅的皇甫黎昕暴走了。
“你看我敢不敢,皇甫黎昕,我們都離婚了,你管我去哪裡,管你毛事啊!”葉長安怒吼道,說着就拉着殷素往外走去。
卻在下一刻,殷素的手被另一隻大手拉住了,霍霆琛的眼眸幽黑,聲音微啞,“長安胡鬧,你也要跟着胡鬧嗎?那種地方,是你能去的?”
殷素忽然怔住——
霍霆琛的眼眸中擔憂的情緒,在殷素的眼前如花一般地綻放開來,讓殷素在瞬間失神,她的呼吸,在這一刻,變得很輕很輕。
“哪有胡鬧,只是去玩玩,不會出事的……”
“我不准你去!”
“爲什麼啊!”某人不解地問道。
“我說了不準就是不準!”某人黑着臉,怎麼也不肯退讓一步。
霍霆琛緊緊握住她的手,執拗得不說一句話,眼眸中閃動着強硬的光芒。
“那要不你們倆和我們一起去?”殷素試探着,這已經是很低的要求了好不好?
長安現在的精神也不是很穩定,她想做什麼,都由着她一點兒吧。
可兩男人卻異口同聲地回答,“不準!”
他們都是這樣出來的人,又怎麼會不知道那裡面到底有多少貓膩兒呢!
這下好了,把葉長安徹底的惹毛了,“你們準不準和我們有關係嗎?我和素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們管得着嗎?”
說着,葉長安伸手去狠狠拍掉了霍霆琛拉住殷素的那隻手,那力道之大,就連霍霆琛這樣的男人手也微微泛紅起來,卻只見那女人拉着殷素就往車庫走去。
“沒看出來,長安平時柔柔弱弱的,這會兒精神錯亂了,竟然變得潑辣了!”
到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男人放心不下,只得跟在了兩個女人背後。
深夜的迪克酒吧顯得熱鬧非凡。
霍霆琛和皇甫黎昕因爲是這裡的常客,所以都會有特意的包廂,可爲了那兩個不省心的小女人,只得先在外面先坐着了,誰讓唱歌的是在外面啊
,兩人的神情皆是一臉的陰鬱。
不過皇甫黎昕要比霍霆琛好的太多,畢竟葉長安也顧及着自己是名人,而她唱歌也不好聽,她想聽的是,殷素唱歌啊。
她可是在房間裡求了殷素老半天了,她才答應的。
這時,臺上響起主持人的話語:“下面請殷小姐爲大家帶來一首流行歌曲《天若有情》大家掌聲歡迎!”
殷素走到舞臺中央,拿起麥克風,樂隊成員們都紛紛調整好樂器,開始演奏。
她在茫然地四處看看,眼神中有抹不爲人所察覺的笑意,她輕輕地吸了口氣,開始盡情地唱歌——
“風揚起時繁花落盡
誰執筆爲你繪丹青
月下獨影淚溼青衣
流水不付一世深情
隻身回望太匆匆
此生多少情與仇
只願與你長相守……”
微暗的光線,旋轉的燈光,觀衆都聽得十分入迷,在另一頭,一個西裝筆挺的人不停地點點頭,又對旁邊的人說了什麼,就閉上眼,享受音樂了,那個被樹掩映的角落裡。
而坐在另一邊VIP座的凌霄看着臺上那麼美好,那麼深情的殷素,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眼底流出的感情,他輕輕的笑了,淡淡的笑容掩飾了他內心的苦澀。
她怎麼會來這裡唱歌的?以霍霆琛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允許?
他東張西望,看了一會兒,就看到在遠處吧檯處離舞臺最近的位置,霍霆琛正坐在那裡看着,而他旁邊的還有皇甫黎昕夫婦。
他這才明瞭了,於是一抹苦澀的笑意漸漸在他脣邊綻放開來。
“無邊絲雨細如愁
朝來寒雨幾回眸
你在哪一方停留……”
舞臺上的殷素專心致志地唱歌,看着遠處的男人,她忽然笑了笑。卻忽然想起,那天回來的時候,江辰希打電話跟她說,他已經回A市了,但是不會呆很久,她約他見面,他卻始終不肯見面。
她總有很多事都想要問他,她感覺得到,江辰希有好多事都在瞞着她,對她來說,江辰希始終還是不一樣的,在孤兒院那些難過的日子是他陪她一起走過!
“天若有情亦無情
愛到最後要分離
你輪迴的印記
落在我眉宇
直到有一天不能呼吸……”
終於,殷素在舞臺上遠遠地看到了那個男子,他斜斜地坐在吧檯前,身材優美修長,細碎的頭髮如黑玉般,他下顎的線條繃得很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殷素在臺上笑着向他示意。
而霍霆琛似乎也注意到她在向某個人招手,只是那個人卻不是他。他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個長得極美極其妖嬈美麗的男子,甚至比南宮澈還要美上幾分,他微微蹙眉,總覺得那個男人在哪裡見過。
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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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還真想不起來。
對於那些在意的人,他大致都是記不起來的。
只是殷素和這個男人打招呼的樣子,不像只是朋友那樣簡單啊!
一瞬間,眸色微沉。
他身旁的皇甫黎昕感受到了他的異樣,卻是笑了笑,“放心吧,殷素沒那麼重的口味,對一個gay感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