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疼她,憐她,順她,我還要敬她。
幸好,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打轉,她又問:“初雪,我的天珠澆水沒有,一個一個都要洗乾淨了,也不能讓它們掉下來,要輕柔一點,用指尖沾了水滴上去。”
“娘娘,都洗乾淨了,它們,正在舒服地曬着太陽。”
她突然趴在桌上,有些不樂意,“陳嬤嬤都不讓我出去看看它們,我好想它們啊。”
這是向我撒嬌嗎?我有些愕然。
她就那樣看着陳嬤嬤,有些可憐兮兮的眼光,那淚,越積越高,似乎有要掉下來的趨勢。
陳嬤嬤無奈,“我的寧妃娘娘啊,我們等身體好一點了,再出去看看,好不好?”
她搖搖頭,“我看不到它們,我就睡不着,我也不吃飯了。”她一急,又咳了起來。嚇白了陳嬤嬤的一張臉,她趕緊輕輕地順着她的氣,給我一個臉色,叫我快想辦法。
我急中生智地說:“娘娘,初雪畫給你看好不好?”
“你畫得不好看。”她一句就否決了。
“我保證,一模一樣,很美很美的天珠,一串一串,紫色的,像是紫絳珠一樣漂亮,沾上了水,太陽一曬,還泛着光。毛茸茸的葉子在上面隨着風跳舞,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再畫兩隻蝴蝶成雙成對地在上面戲玩着,好不好?”
在宮裡,宮女連執筆的權利也是沒有的,我如此大膽地說了出來,我也不怕,我不是想表現出我有這個才華,我只是想安撫她。
寧妃靜了下來,一雙小鹿一樣的眸子看着我,“真的嗎?”
“嗯,真的,初雪不會騙娘娘的。”有一種什麼東西讓我呼吸不過來,哽在心裡頭,極是難受。
她一笑,比那夏花還要燦爛,“陳嬤嬤,你聽見了,初雪不許騙人,快拿筆墨來,我要看着她畫。”她很興奮。
陳嬤嬤鬆了一口氣,去取筆墨,看了一眼,似在問,能不能畫。
我點點頭,她笑了,一張老臉,有了些暖意。
我畫得很慢,寧妃像是小孩子一樣,坐在旁邊看我畫,陳嬤嬤偶爾探頭進來,我還能看到她的臉鬆了一口氣。
畫了很久,寧妃看得有些累了,直打着呵欠。
“寧妃娘娘,初雪扶你去睡一會好嗎?”我小心地問着。
她搖搖頭,“我要看天珠。”用力地睜睜睏乏的眼。
我放下筆,“寧妃娘娘先睡一會,等寧妃娘娘醒來了,一幅很美的天珠就放在桌上讓寧妃娘娘看了。”我哄小靜一樣哄着她。
她看看陳嬤嬤,“是嗎?”
“是的,寧妃娘娘,來,先喝了藥就睡一會,她不敢騙娘娘的。”
她很順從,大碗濃黑的酸苦味藥汁輕輕地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