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我拿起紙的手輕輕一放,一眨眼的工夫都沒有,那宣紙就消失在眼前,沒落在雲海之中。
那個帶刀之人的臉色一變。
而千里,並沒有生氣,神秘地笑着說:“這紙,還會再回到你手中的。”
我吐吐舌頭,“可惜了,我爲什麼不放把火燒了。”再回到我手中?真是好笑,他什麼人啊,莫名其妙,爲什麼送這紙給我。
“等着吧。”他低語,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呆呆的我,還有些糊塗,我沒有招惹他吧。
罷,我沒有必要把時間留在這莫名的人身上,有些有錢人,脾氣就是這般傲慢得目中無人,就像是上官雩一樣,只不過,他改了好多毛病。
不過夠爽的,我覺得丟紙丟得他好沒臉,丟得我痛快。他說紙再回到我的手上,那就讓他慢慢去找吧,黃山之下可是莽莽山林。
深吸一口這裡的靈潤清雅之氣,好舒服啊。
大筆一揮,就畫下那粗黑濃厚的疊疊細長針葉。
淡淡的藥香味靠近,我脣角輕笑,並沒有說話。
一隻手攏上我的眉眼,暖暖熱熱的,好聽的聲音說:“說你的野情人是誰?”
野情人?估計還是在爲我剛纔說的話計較着。
我拿着筆的手往上一劃,劃上那手上,“哪來的蒼蠅。”
他把玩着我耳邊的發,手指似眷戀般,“說吧,和你一起畫畫的那野情人是誰?”
火大啊,居然手上的墨一個反轉,磨在我的臉上。
我抓下,瞪他一眼,“你存心的。”我的臉,必定是像貓一樣髒了。
他揚起手上的宣紙,“要不要了?”
“自然是要的。”厲害啊,怎麼這般快,不會是在山腳邊買的高價紙吧。八成是,我的宣紙,都是裁得比較小,而這些,好大一張。
他坐下,調整着氣息,“你不是說有個小情人嗎?”
“偏不告訴你。誰叫你太壞了。”我也坐在一邊,用水洗着臉。
“不告訴我,一會別求我,你知道我的性子的,求我的人不太容易。”
哇,好襥啊,這纔是上官雩啊。
我笑得開心,“我的小情人不就是小靜嗎?殷小靜。”
“那個長大了說要娶你的小屁孩。”他脣角越彎越大。
“不許笑。”是嘲笑我,“小靜可聰明瞭,只要我教過一次,他就會。不過殷雄就比較難,心不靜,總學不好,我也不知小靜現在如何了?”
“等等。”他抓住我的手,“越擦越髒,我來。”
我仰着頭看他,他一臉的認真,細細地用帕子沾了水給我擦着。那種認真的樣子,這麼近,讓我心又跳跳了。我是不是思想太齷齪了,竟然連坐着的力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