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在此時此刻像是被攪在了一起似得,疼的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下車後,顧思思並沒有和我們一起去醫院,她或許只是想逃離傅家,逃離那個讓她痛苦的地方。
婆婆很快就被推去檢查了,我則是和傅如桉在外頭等待着結果。
結果很長時間纔出來,醫生說婆婆的情況有些不太好,她說了一些很專業性的術語,我也沒聽太懂,不過言簡意賅的說,就是得了一種很罕見的病,需要入院治療。
“很嚴重嗎?”我問。
醫生想了想,說:“這次病人是情緒波動太大,所以才導致這樣的……以後注意點,想必也不會怎麼……不過這個病在醫學上並沒有什麼能解決的辦法,只能暫時抑制,只要最近注意一下,出院後不要再刺激着,也就不會有什麼大事了。”
“好的。”
“氧氣罩已經打上了,要持續個五天左右。”醫生說完就走了。
我和傅如桉進了病房,看着婆婆臉色慘白的躺在牀上,雙目緊閉,哪裡還有平日的樣子。
我沉悶的嘆了一口氣,內心有着說不出的複雜。
旁邊的傅如桉面色平靜,但眼底深處帶着點點不易察覺的憂傷。
我問:“你是不是也很着急啊?”
傅如桉收回了視線,“醫生不是說了,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嗯……”
“上了年紀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病的,這是正常的,你也不用太過緊張。”傅如桉道。
“嗯。”我點點頭。
“行了,醫院的事情我來找人看着就成,你別太費神。”傅如桉拉住了我的手。
我順勢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知道了。”
我們在醫院找了個看護,年紀稍大,看起來也挺老實的。
安排好了後,我們便回去了。
回到了家,傅如桉給我做了一桌吃的,但看着那些食物,我的胃裡頭卻猶如翻江倒海,忍不住的乾嘔起來。
傅如桉連忙拍了拍我的背,擔心的問我:“怎麼了?是不合胃口嗎?”
“還好……就是有點噁心……”我低低的道,尤其是看着碗裡頭的肉,就更噁心了。
傅如桉擰眉,想了想,說:“應該是孕吐吧?你都兩個多月了,也該孕吐了。”
“也許吧……”我道。
傅如桉心疼的看着我,“聽說孕吐會很難受的,胃裡頭會很不舒服,看到油膩的東西會更反胃……這幾天我就不給你做這些了,你想吃什麼?我重新給你做點。”
因爲傅如桉一直怕我營養不夠的緣故,所以葷菜做的比較多。
“不用麻煩了……”我不捨得讓他再跑去廚房。
“那怎麼行。”傅如桉果斷起身,又去炒了兩個清淡的青菜,把肉菜都撤下去了。
我不禁的道:“你把葷菜撤下去了,要倒掉嗎?多可惜啊。”
“不倒,我夜裡頭餓的時候可以吃。”傅如桉說。
“半夜吃那麼油膩的,你胃會不舒服吧?”我問。
“沒辦法啊,我們家老婆勤儉持家,不讓我倒菜,我也只能硬扛着。”傅如桉還跟我打着趣。
“你……我可能就是今天胃口不太好,等我明天胃口好了就吃。”我賭氣的說。
“行了行了,逗你的,你現在可能已經開始孕吐了,從明天開始我都給你做清淡點。”傅如桉道。
我好奇了,“話說你怎麼懂的這麼多啊?有些連我都不清楚呢……”
畢竟我也沒有去了解過,身邊也沒有懷孕的姐妹。
傅如桉輕咳了一聲,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你懷孕了後,我有問醫生關於這方面的知識……而且也在網上查了不少。”
“原來是這樣啊。”我挺感動的。
“好了好了,吃菜。”傅如桉催促着。
“嗯嗯。”
清淡的東西我還能吃下去,但是沒以前吃的多了。
孕吐來的太突然了,讓我有些手足無措,但傅如桉卻很平靜,每天變着法的給我做菜,巴不得把菜給做出個花來。
在這幸福的吃食當中,傅如桉也忙了起來。
從揭穿傅陽貪污事情的那一刻,傅氏集團的公司就被封了,大門也被緊鎖,還貼上了封條,同時傅如桉的公司也迴歸到了他的手裡,很多老員工們都回來了。
公司重新運轉,裁員等一些事情都要處理,傅如桉的時間變得更加緊張,但他還是會抽出時間專門跑回來給我做飯,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對他說:“如桉,我也會做飯的,你去忙你公司的事情就行。”
傅如桉一臉緊張的看着我:“可我怕你受傷。”
“不會的,我也做過好幾年的飯了。”我說,“一定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在我百般說辭下,傅如桉終於是同意了。
我讓他抽出個時間,一起去看看傅陽。
要去警局的這天,顧思思聯繫了我,說是想去醫院打胎,問我有沒有時間陪她一起,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也告訴她要先去一趟警局。
她立馬就清楚,沉默了好久才說:“那我跟你們一起去。”
其實我不太想讓顧思思也去,因爲她對傅陽的怨恨太深了,去見他,只會加深她的痛苦而已。
但是顧思思卻一直堅持,我也沒什麼辦法。
傅陽被銬着手銬走出來坐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明顯感受到顧思思的整個身子都僵硬住了。
傅陽有些狼狽,頭髮凌亂,臉上也有點髒,眼屎還糊在眼角上,冷冷的看着我們,他一聲冷笑:“看見我這個樣子,你們心裡頭其實特別暢快吧?”
我平靜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老底都被你翻出來了,傅如桉,你可真特麼的行啊!”傅陽咬牙切齒的說着:“在我公司安排了臥底,可以啊,棋高一着,連我都沒有發現。”
“過獎。”傅如桉波瀾不驚。
傅陽的怒火被徹底點燃,他砰的一下,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整個身子彈起,想往我們面前衝,卻被椅子上的格擋給攔住,他像是一隻被拴住的狗似得,想咬人,卻沒有絲毫辦法。
“你特麼怎麼能這麼卑鄙!噁心!”傅陽怒斥着,雙目圓瞪,眼睛裡的血絲蔓延,五官扭曲,癲狂不已:“我是你親弟弟!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傅如桉,你特麼到底是不是傅家的種!”
傅如桉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親弟弟?”
傅陽的口水飛濺,額頭上青筋暴起,若不是有那玩意攔着,恐怕都能撲上來和傅如桉打一架,“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這個連自己弟弟都對付的禽獸!你特麼的豬狗不如!我們傅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東西!不對傅家好就算了,還特麼的要報復傅家!”
傅如桉打從他罵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是一副不動聲色穩如泰山的模樣。
這副姿態,比反罵回去更加讓傅陽動怒。
因爲他所罵的所有話對於傅如桉來說,都像是打在棉花上的拳頭。
可我卻忍不了了。
我擰着眉頭,擡手一巴掌扇在了傅陽的臉上!
謾罵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