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袁敬倒是有些奇特,別人談合作,要麼茶樓雅間,要麼咖啡廳或者KTV娛樂會所。
可是……
這個人爲什麼約見的地址是……
保齡球館?
我看着這四個字,都覺得自己眼花看錯了。
要不要這麼不走尋常路啊?
還沒等上車,許尚就對着我的車發呆,一臉的吃驚,“怎麼了?”
許尚連忙回神,特別羨慕的開口:“何姐,你這車是布加迪威龍吧?好酷啊!先前就聽同事說你開的車很炫酷,我一直沒瞧見,今天終於有幸看見一面了!”
說完,他還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車身。
我無奈的笑了笑,“嗯,是啊,上車吧。”
上了車後,許尚更是一個勁的誇讚我的車,我也聽不懂那些專業術語。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的是——你的車真牛!
導航開了十幾分鍾,到了地方,找停車位倒是找了好半天。
好不容易挺好了車,我和許尚就往上走了。
電梯門打開,服務生迎接。
“你好,我找一下袁先生。”
“這邊請。”
我和許尚走了進去。
偌大的保齡球館,都被袁敬一個人包場了。
我遠遠望去,就瞧見一個微胖的男人在那彎着身子,把保齡球順着滑道扔了過去。
嘩啦一聲,那麼多個瓶子,竟然只有一個倒了。
男人身邊有一個穿着極其暴露的女人,腦袋上還戴着個兔耳朵的頭飾,見此蹦躂着拍手:“袁總可真厲害!太厲害了!真不愧爲北城一代男神級別的人物呢!”
我眨巴兩下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聽錯了。
太……厲害?
我記得保齡球這個東西,好像是打倒的瓶子越多越厲害吧,怎麼到他這就變了?
而且……
男神……級別的人物?
頭上那泛油光的頭髮,還有鼓起來的啤酒肚,雖然穿着西裝,但卻包裹不住那肥碩的肚子,必須要敞開着衣服才行,裡頭的襯衫繃的緊緊的,像是緊固在身上一樣。面容邋遢,鬍子也不知道多少天沒颳了,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油膩。
可這個人的資料上,明明寫着纔剛剛三十歲而已,怎麼就搞成了這副模樣……
袁敬一臉笑容,眼角的魚尾紋愈發深邃,他從兜裡頭摸出來了一沓子錢,順着女人的領口塞了進去,還摟着她往自己面前拉了拉,一口親了上去。
那那人不但不嫌,反而還嬌笑着道:“討厭,袁總,就知道拿人家尋開心。”
許尚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我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脣,深吸了一口氣,擡步走了過去,“你好,袁總。”
袁敬聽到動靜,看了我一眼,眼睛裡頭有着一縱即逝的驚豔神情。
“你是……何初吧?”袁敬朝着我走了過來。
我平靜的恩了一聲。
“不是說……宋淺跟我談麼?爲了這場合作,還拿着宋氏集團還有蔡越的身份壓我,本事還真是不小啊。怎麼了?怕了?”袁敬口出狂言。
我輕輕擰眉,這個人……是不是太不識好歹了點?
宋氏集團或者是蔡越其中任何一個,都夠甩他好幾條街的了,如今竟然還這麼猖狂的說着這樣的話。
“宋小姐有事,所以我來。”我淡淡的道。
還好宋淺沒來,以她那淡雅出塵的性子,怎麼能受得了這麼噁心的場景,到時候肯定又得因爲合作的事情強行隱忍着了。
“哦,你來啊,你能談麼?”袁敬一邊說着,一邊坐在了凳子上,那女人立馬遞上了錫蘭紅茶。
袁敬喝了一口,隨意的抹了一下嘴角。
許尚忍不住的爲我說話:“怎麼不能談?這是我們公司的何總,論職位,宋副總可比不上。”
我輕咳了一聲,示意許尚不要亂說話。
宋淺是爲了突出我,而且也不想跟我搶,一直要求着要做副總。
以她的能力,坐我這個位置也是綽綽有餘的,她是在爲我着想,我總不能這麼不識好歹,以職位來覺得自己能壓過宋淺一頭吧?
袁敬不屑的笑出了聲,對着女人擡了擡手,女人立馬揚聲道:“上菜了。”
很快,服務生就端上來很多海鮮。
“就你們這小孩子過家家的開公司方式,還總裁呢……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資格坐上這個位置,太天真了吧。”袁敬話裡話外都是不屑,“像你這樣好看的妞兒啊,天天呆在家裡侍奉自己老公就行了。要麼啊,也別浪費了這張臉,這個身材,出去賣賣也行的,既輕鬆,又有錢賺,最重要的是,自己也能享受着……”
許尚聽着這話,臉色鐵青,忍不住的維護我:“喂!你說話未免太難聽了點吧!有你這麼說話的吧!好歹也是個大老闆,說話爲什麼這麼粗鄙?!”
袁敬眼梢一擡,眼神輕蔑,“哪裡來的毛頭小子?我讓他進來了麼?來人,給我把他趕出去!”
話音一落,立馬有保安上前。
我深吸了一口氣,鼻息間都是食物的味道,“袁總,小夥子年輕不懂事,別跟他一般見識。”
“我要是跟他一般見識了,你覺得他現在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麼?”袁敬手一伸,手套也沒戴,剝起小龍蝦來。
這樣的地方也能吃飯?
我是真的不太理解他爲什麼要在這裡吃……
密不透風的,味道一時半會也散不去。
“帶下去。”
許尚在叫喊聲中,被人扔到了電梯上,弄了下去。
我緩緩攥緊了拳頭,面上揚起一抹笑意,“很抱歉,打擾了您的雅興。今天我過來,就是想跟您談談合作的事情……”
袁敬吃着蝦肉,弄的手上滿滿的都是辣油還有醬料,關鍵是他剛剛打完保齡球也沒洗手,剝蝦之前我還瞧見他手上有塊灰呢……
他好像毫不在意的樣子,吃了蝦肉不算,還嘬着手指,那油膩膩的表情看的我胃裡頭有些反胃。
“哎呦,袁總您慢點吃,辣不辣?我給您倒杯您喜歡的酒,如何?”那女人湊了過去,熱情的招呼着,根本不在乎袁敬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