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正房,北虞打發走丫頭,坐在魏羽瑭對面,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到底在花園子裡,要給哪個看?”
魏羽瑭把擦了汗的手巾投在銅盆子裡,輕濺出了幾個水星。魏羽瑭笑道,“你倒機靈,不過,你且放心,我並非是那胡作非爲之人,我要給看的人,是母親。”
英王妃?北虞定定的望向魏羽瑭,索性把話挑開來,“古話說得,‘夫妻同體’,雖然你我不能心意相通,但說白了,還是坐在一條船上的夥伴,我只想你此後把話全都告訴給我,好歹我心中有個計較。”
魏羽瑭輕輕一笑,“好一個夥伴,我要告訴給你,我的夥伴,因我未事先告之與你,你剛纔纔會很自然。該有的,也都有了。嬌羞,溫和,你與我又似極恩愛,這就是要告訴給母親的。”
北虞反口就問,“可是我想知曉這是爲什麼?你總該讓我知曉,你利用了我,到底是什麼原因罷?”
魏羽瑭擡起眼來,望向北虞,“利用是談不上的,只是大家的利字在一處放着,我保全了自己,也就如同保全了你。不過,我倒該事先和你說一事,母親想給我尋通房丫頭。”
北虞一呆,“難道先前兒你沒有同房丫頭麼?玉露不是你的通房丫頭麼?”
魏羽瑭一臉的興致,“你連玉露也察覺得出來,倒真是個有心計的。不過,玉露和玉梅,並非我的通房丫頭。母親想給我選一個通房丫頭,始終未果。”
北虞沉默了。
看來眼前自己的夫君也不是盞省油的燈,能避過英王妃,不收一個通房丫頭,不讓任何一個人把人塞給他,這就是他的本事。
那麼,今日讓英王妃看到他們小夫妻恩愛極了的樣子,英王妃多少此後還是要顧忌一二的。庶子和媳婦恩愛,自己偏生插手往人家房裡塞人,不說太妃瞧着不好看,就是外人也會對英王妃此舉極盡鄙夷。
英王妃能在英王府屹立不倒,若是還看不清此事,真真就是白活了。
魏羽瑭又道,“我是府裡最先成親的,想來母親有許多的不放心罷。我倒也覺得你不會魯莽行事,所以演了這麼一出。王府中旁人的話,你都不必在意,外頭到底有我吶。特別是娘若是說了什麼話,你更不要往心去纔是。”
外頭有我吶
。這樣一句似乎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承載着一個男人該有的擔當。北虞心中一嘆,若是前世自己身邊也有男人說這麼一句話,自己該有多滿足啊。
只是現在,北虞莫名其妙的生在古代,連魏羽瑭長几顆牙都不清楚,又如何和他交心?
想着魏羽瑭的話,北虞又想到了一人。葛侍妾,魏羽瑭的親孃。聽着魏羽瑭的話,北虞隱隱覺得葛侍妾這人可能做過許多不着邊際的事,不然親生兒子又怎麼會這麼提醒新過門的媳婦吶。
北虞點了點頭。
魏羽瑭喝着茶,“後日裡就要回你家了,你收拾些東西,我瞧着你祖父很是疼你,你帶回些玩意兒,逗他老人家開心罷。”
連這個也看得出來,而且想得如此周到。北虞深深的望了一眼魏羽瑭,看來還不算太壞。至少她名義上的夫君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北虞笑着謝過了魏羽瑭。
魏羽瑭起身去了外書房。
到了晚膳時分,魏羽瑭纔回來,夫妻兩個對座用飯。四個菜品,一個湯,北虞倒也不客氣,吃得極飽。
魏羽瑭在對座上用得很少,吃過了飯,便起身走了。
還未到二更時分,北虞就困得睜不開眼睛了。她洗過了,便在牀上睡下。不知是何時,那該死的重壓又從她腰間傳了來。
北虞撫掉了魏羽瑭的手,翻身繼續睡着。
這晚,北虞累壞了,似乎再沒力氣多想魏羽瑭把手臂放在哪裡。
第二日一早醒來時,北虞發現自己背靠在魏羽瑭的懷裡,魏羽瑭的一支手擁在北虞的腰間,錦被下面,兩個人的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北虞氣極敗壞的推掉了魏羽瑭的手,把被子拉向自己。自己有多沒出息!竟然困極了,連被別人輕薄了都不知曉。若是再有些別的……
北虞臉上一黑,自己不是被魏羽瑭佔盡了便宜?!
他是她的夫君,沒錯。但是若是讓她現在接受了他,像所有古代中的夫妻,一點感情基礎也不曾有過,成親就滾到一張牀上去。那是她穿越過來的北虞所不能接受的。
未來,什麼樣,她不得而知。但是至少現在,北虞接受不了。
北虞起了身。
身後,傳來了魏羽瑭懶洋洋的聲音
,“幾時了,你就起了?”
北虞也不說話,穿上了衣服,素着面出了內室。
魏羽瑭望着北虞的身影,輕輕一笑。
早飯,二人吃得悶聲不響。用過早飯,魏羽瑭站起身來,“我們去母親那裡請安。”
英太妃喜靜,只五日才讓衆人去請個安。所以每日側妃及幾位少爺姑娘都去英王妃的桃園裡給英王妃請安。
北虞站起身,隨着魏羽瑭出了榕園。
一路無話,夫妻二人進了桃園的正廳,見側妃及蘇淑媛、葛侍妾已到了正廳裡。
魏羽瑭和北虞施了禮,英王妃對魏羽瑭及北虞勸誡幾句話。無非是要夫妻相合,妻子要勸丈夫上進。北虞又是第一個嫁過來的媳婦,要多教導小姑,爲英王妃分憂等等的一些情面上的話。
不多時,郡主和幾位姑娘也來了。英王妃說了幾句話,就遣散了衆人。
魏羽瑭和北虞出了來,魏羽瑭就去外書房了。北虞扶着小蠻的手,回榕園。
北虞走在小徑上,輕聲對小蠻說,“房中的大被換成兩個。”
小蠻有些心驚,見四下無人,才低聲道,“奶奶,您是不是和三爺鬧了起來了,今日一早就見您連話也不跟三爺說一句。奶奶,您剛嫁過來,三爺尚不知曉奶奶的性子,三爺雖是寬和之人,若是現在就和他耍性子,豈不是傷了人心麼?旁人瞧着也不好看。”
原來魏羽瑭給人的印象竟然比她還好,出了事全是她在使小性子,人家可是一片溫和和的,連她的丫頭都贊起他來了,他裝得真真是太成功了。
“好了,我自有分寸。”北虞實在不想聽小蠻再說下去,北虞問小蠻,“玉露和玉梅現在管什麼呢?”
小蠻回着,“於嬤嬤現在只叫玉露和玉梅都在院裡服侍着,現在的月例諸事還要奶奶定一定。”
定月例,就等於定了丫頭們的等級,大丫頭和二等丫頭月例是相差很多的,而且地位在園子裡也大不相同。
北虞蹙了蹙眉,“玉露、玉梅先前定是一等大丫頭的月例,現在月例依然不變,差事就跟在園子裡做些零散的活罷。”
這就等於說把二人養了起來,卻沒讓二人近了魏羽瑭和北虞的身邊。
小蠻答應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