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妖尊耗費大力氣將狂暴的能量徹底封印,沈喬現在能不能安然無恙還是兩說。--當然,這些妖尊並沒有告訴沈喬。
只希望這個傻丫頭,下次再也不要做這件事。不過……犯傻的不僅僅是沈喬,還有他吧,妖尊無奈地這樣想。
聽到妖尊這樣說,沈喬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以妖尊的法力,應該不會有大礙的。
“沈喬——”屋外忽然傳來一陣輕輕的呼喊聲,窗外站着一個頎長的白影,飄然悠動。
“大師兄?”沈喬聽到這個聲音,先是一愣,繼而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
“吱嘎——”房門被推開,杜陵笑踏足而進,一身白色清冷長袍,墨發如絲,劍眉入鬢,一雙深邃的眼眸,在空氣中閃動着熠熠生輝的顏色,高挺的鼻樑,微薄的嘴脣。
與妖尊妖冶邪魅的俊美不同,杜陵笑的帥,飄然淡雅,彷彿玉清殿前的那株梨樹,清麗冷輝。
杜陵笑推門而入的時候,沈喬的目光閃了閃,以飛快的速度,將桌上的蟠桃扔到窗外,然後擺出一副虛弱的姿態,橫臥在牀上,神色疲憊而憔悴。
杜陵笑看到沈喬如此虛弱的模樣,雙眉挑了挑,薄脣啓動,聲音帶着一絲關切:“沈喬,這是我從長老門那裡求來的丹藥,可以修復受創的靈魂。”說罷,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白色的玉盒,玉盒甫一取出,一股驚人的寒氣就散發而出。
“血玉丹?”一聲驚呼從沈喬心頭響起,能讓妖尊動容的東西不多,顯然這血玉丹來歷不凡。
“有勞大師兄費心了。”沈喬“費力”地從牀上爬起來,然而“顫巍巍”地從杜陵笑手中接過血玉丹。
對於杜陵笑贈送的血玉丹,沈喬倒沒有拒絕。她自然沒受什麼傷,不過妖尊的傷勢極重,若是服下血玉丹,想來傷勢會很快痊癒。
至於杜陵笑欠她的這份恩情,倒不會這麼容易撇清,畢竟一枚丹藥,和杜陵笑的性命相比,顯然後者的分量要重的多。
接過血玉丹後,沈喬的身體突然晃了晃,彷彿經受不起這般勞累,虛弱如白紙的身體一歪,朝着牀上倒去。
杜陵笑眸光閃了閃,伸出手的手先是在空中停頓一下,繼而一把抓住沈喬的手腕,將她的身軀扶穩,手指悄然搭在沈喬的脈搏上,不過隨即臉上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脈搏浩大有力,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並不會虛弱到這種地步啊?
看到杜陵笑用怪異的眼神打量她,饒是以沈喬的厚臉皮,不禁臉色紅了紅,訕訕道:“這個……這個可能是靈魂力受創太重……”糟了,都怪自己一時性起,表演的太過,以至於引來杜陵笑的懷疑。
杜陵笑扶穩沈喬後,輕輕鬆開手,眉宇間的憂慮並沒有散開,緩緩道:“明天就是新入門弟子大賽了,既然你的靈魂力沒有恢復,我便幫你退了比賽吧。”
以沈喬此時的狀態,並不適合激烈的比賽。
“啊——”沈喬張了張嘴巴,她裝虛弱,只是想贏得杜陵笑的“同情”,彼此拉近進一步的關係,沒想到卻弄巧成拙。
“笨蛋,千萬不要丟掉進入火焚洞的機會。”妖尊怒氣不爭的聲音從沈喬心頭響起。要不退出比賽,那麼大賽第一名的獎勵,沈喬自然就沒有辦法獲得。
沈喬聞言,連忙一把揪住杜陵笑的衣袖,努力一笑,大眼睛撲閃撲閃,不停閃爍着無辜的眼神。
“大師兄,我只是靈魂力受了一點損耗,並沒有大礙,還有你送了我血玉丹,我的傷勢很快就會復原,不會妨礙到明天的大賽。”沈喬可憐兮兮地說道。
“可是你的傷……”杜陵笑依舊不放心,沒人比他更清楚妖神精血的爆發,御獸決縱然玄奧,但以沈喬如今的修爲,想來 不會太輕鬆。
“沒事,你看我現在都能下牀走動,還有體內的法力並不虛弱,不信,你看——”沈喬舉起雙手,對着窗外狠狠一拍。
爲了讓杜陵笑相信她並沒有受到很重的創傷,這一記冰魄玉掌,沈喬動用了十分力道。
一股強勁的冰寒之氣從沈喬掌心內吐出,整個屋子的溫度驟然下降很多,屋頂、地面以及一些不多的傢俱都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與前幾日的冰魄玉掌相比,威力顯然要大了好幾分,不過準頭……
原本沈喬是對着窗外拍去的,可是不知怎麼一回事,寒氣吐出掌心的時候,卻驟然朝一旁的杜陵笑擊去。
“大師兄小心——”沈喬驚呼。
狂暴的寒氣猛然籠罩住杜陵笑,饒是以 的法力,面對沈喬全力一擊,也不由聳聳眉,大感棘手。
沈喬望着被寒氣吞沒的杜陵笑,不由吐吐舌,該死,練習了這麼久,冰魄玉掌的準頭還是這麼爛。
寒氣漸漸消散,在沈喬驚駭的目光下,一具完美的冰雕出現在沈喬身前,只不過這冰雕只維持了一會,“卡擦”一聲,冰雕外層漸漸破裂。
破封而出的杜陵笑,臉上的血色並沒有剛纔那麼紅潤,顯然短時間內破除沈喬的寒氣,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過——
杜陵笑性/感的嘴脣抿成一條直線,一抹淡然的笑綻放在脣角,這從另一面來說,沈喬的傷勢的確沒有大礙,要不然不會有如此澎湃的法力。
“那好,明天你可以繼續參加大賽,以你的法力,奪得魁首並不是問題,只是這準頭……”杜陵笑無奈地笑了笑,以他的眼力,何嘗看不出這冰魄玉掌,原本對準的方向是窗外,而不是他!
“這個……我會努力,克服這個難題的。”沈喬羞愧地低下頭,要是讓杜陵笑知道,她可是修煉了不無數遍,可是準頭和力度依舊不能精準把握,不知杜陵笑會有什麼表情。
杜陵笑微笑地點點頭:“如果控制好冰魄玉掌的準頭和力道,這次大賽的第一名必定會是你的。沈喬,這次機會你一定要把握住,火焚洞的獎勵,可是很多逍遙門弟子夢寐以求的。”
見杜陵笑說起火焚洞,沈喬擡起頭,有些詫異地問道:“大師兄,我聽很多師兄弟說起火焚洞的時候,都是一臉激動,能不能和我說說火焚洞的一些情況呢?”妖尊也對火焚洞很感興趣。
“火焚洞……”杜陵笑眯起雙眼,轉頭望向窗外,目光變得幽深而浩瀚,“火焚洞是逍遙門先祖一手創立,現已歷經近萬年。你也知道,我們修仙之人有魔寵,歷代逍遙門弟子也是如此。萬年的時間,逍遙門中誕生了不少實力強橫的前輩和魔寵,然而妖獸的生命要比人類的強的多,這也造成許多長老坐化後,他的魔寵依然存在。但這些魔寵性格高傲,實力強大,除了生前的主人外,極少會服從其他人,因此歷代逍遙門掌門便會將這些沒有主人的魔寵封印於火焚洞中。”
說到這,杜陵笑轉頭對沈喬笑了笑:“因此,這是你的一場大機緣,所以千萬不要錯過。”
沈喬卻對這些不以爲然,妖尊的目的顯然不是那些強大的魔寵,而且沈喬對魔寵的強大表示很大的懷疑。
聽說杜陵笑也曾去過火焚洞,他收服的魔寵就是畢方的前身,紅鳶?雖說紅鳶的實力是二階魔獸,但也只能說一般,根本談不上強大,要不然也不會被沈喬的御獸決控制。
看到沈喬脣角的一絲不以爲然,杜陵笑無奈地說道:“紅鳶是長老賜給我的,可不是我從火焚洞內收服的。”
“那大師兄收服的魔獸呢?”一聽火焚洞內的魔獸並不是紅鳶,沈喬立刻來了興趣。
“死了,在上一次對抗妖神暴動的時候,被妖神殺死,不過也讓妖神負了傷,要不然也妖神也不會等到現在纔來衝破封印。”說起魔寵,杜陵笑臉上露出一絲傷感之色。
沈喬張張嘴,她與妖神交過手,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地瞭解妖神的可怕,能讓妖神負傷,這魔獸的實力的確很強橫。杜陵笑的一番話,終於讓沈喬心頭起了很大的波瀾。
看來這火焚洞她必須去一趟。
“不過——”杜陵笑的聲音忽然頓了頓,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火焚洞最大的價值並不是這些魔寵,而是其中蘊藏的萬年火精。”
“萬年火精?”沈喬詫異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它確切的稱呼,姑且稱它爲萬年火精。沈喬,你一旦進入火焚洞後,切忌,千萬不能進入太深。”杜陵笑一臉凝重地告誡道。當然,倘若沈喬真的有資格進入火焚洞,長老們也會這樣吩咐沈喬,不過杜陵笑還是慎重地告誡沈喬,顯然此事非同一般。
見杜陵笑一臉凝重的樣子,沈喬點點頭,心頭卻突然靈光一閃,想來妖尊索要的東西,與萬年火精有關吧。
“有關火焚洞的,我也僅知道這些。明日就是大賽,你可要好好休息。”眸光深深地看了沈喬一眼,杜陵笑轉身朝屋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白影忽然頓住,然後一個微弱卻清晰的聲音悄然傳入沈喬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