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陽光剛剛好,還有些微風拂面。炎熙澤安穩地坐在輪椅上,用右手撐着臉完全一副懶洋洋的勁兒。
尹梓晨也笑着推着他悠閒地走,在這樣午後。
“你說我是吃了什麼才誘發這病的,是吧?“
“對,醫生說的。”
“那就是說我除了跟你們吃一樣的東西之外,還吃了什麼你們沒有吃的是吧?”
“按道理是這樣的。“
“那就是保溫杯水了。“
“難不成你在那兒沉思,就是想這個東西?“
“對,而且你不是說有人已經把那個保溫杯拿走了。“
這麼一說,尹梓晨立刻來勁了,她蹲在炎熙澤身前說:“是啊!我明明記得拿回來了,可是就是找不到,絕對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裡沒有的。“
他只是看了尹梓晨一眼,琥珀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慮。只是尹梓晨沒有看出來。
太陽西斜落下,晚上的風便有點兒冷,尹梓晨便將炎熙澤帶回病房裡。發現桌子上放着菜和湯,都冒着煙。
“有誰來了嗎?”炎熙澤問。
尹梓晨看着桌上盛湯的碗便說:“應該是我媽,這是家裡的碗。“伯母?”
炎熙澤站起來,聞了一下說:“的確是你母親的味道。”
兩個人很溫馨地吃完了這頓晚飯,炎熙澤躺在牀上說:“你回去吧,我已經好了,你不需要整晚呆這兒。”
尹梓晨想說些什麼,但是因爲想想還是收拾完東西離開。開着自己的車回到莊園。
漸漸的晚上變得更冷了,尹梓晨拉緊身上的薄風衣,走進房間。大約九點的時候她已經洗完澡,坐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
沒錯,她擔心炎熙澤。怕他出些什麼事情,雖然在那樣的醫院裡,隨時隨地按下按鈕就能叫護士,但是她就是擔心。
最後她起身,穿上白色毛衣和牛仔褲就往醫院裡趕去。
什麼時候都有萬一,所以在這段時候,她覺得自己必需待在炎熙澤身邊。雖然今天的一切是推測,但是一旦是真的,就更不能讓炎熙澤一個人待着。
想着,她已經站在病房門口,手放在門上。微微喘着氣,背後已經出了汗水。
平息了一會兒,她纔敢打開門。可是她發現病房門已經鎖上,焦急的同時她又感到一絲開心,炎熙澤腦袋還不笨,知道鎖門睡覺。可是自己怎麼辦呢?
算了,在醫院睡一夜也無所謂。她就找到不遠處有長凳,便蜷縮着睡在上面。
真的很奇怪,明明家裡的牀那麼溫暖那麼舒服,就是睡不着。但是在這樣硬而且冰冷的牀上她竟然能這麼安心。可能因爲要去炎熙澤那兒必須經過她這兒,讓她起到守護的作用吧。
夜深了,月光都靜靜悄悄地躲在烏雲裡。所以醫院的走廊顯得格外幽暗,只有綠色的指路牌發着幽幽的光。
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白色病服的男人在走廊盡頭看着這邊。他慢慢地走過來坐在尹梓晨旁邊。
他微微笑着,黑色的眼睛溫潤一片,他的手指輕輕地碰她的頭髮。他想碰她溫暖的臉頰,可是他怕自己的手指太冰冷,嚇醒她。
“小晨,在等等我。”他輕輕地說道。
夜晚很快就過去了,尹梓晨動了動自己的腰板。一晚保持這樣的姿勢真讓人腰痠背疼,她站起來,身上一張綠色毛毯落在地上。上面印着市立醫院的標誌。
她笑起來,護士小姐還真貼心,巡夜的時候還給她蓋上毯子。她將毯子疊好,放在諮詢臺上,就獨自進洗手間洗漱。
再回到病房前的時候,她的手剛放在門上,門就打開了。炎熙澤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
尹梓晨倒是燦爛地笑着說:“早安,我來得及時吧。”
“算是吧。”
“你要去哪兒?如果去吃早餐,我幫你拿上來就行了。”
炎熙澤轉身回去說:“那你幫我帶上來吧。”
尹梓晨點點頭就轉身走了,炎熙澤雖然揹着她,但是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很快,熱騰騰的早餐就被帶上來了。尹梓晨拿着勺子去了洗手間幫炎熙澤再衝洗一下,包就放在椅子上。
“拉鍊都沒拉好,到底是有多趕?”炎熙澤抱怨了一句,把她的包拉到牀上準備幫她拉好。
就在他提起包準備拉的時候,他看見了一樣東西,足以讓他愣在原地,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拉好包放回原地。
這一切結束在尹梓晨出來之前。
“好啦,洗乾淨了,可以吃了。”
炎熙澤點點頭開始吃早餐,尹梓晨則在一旁啃麪包,看着外面的景色。市立醫院就是好一點兒,景色都這麼好看。楓葉全變成了紅色,幾乎能照亮所有白色慘淡的光景。
早餐剛吃完沒多久,燕妮就帶着她的助理來探病,還帶來一束美麗的花兒。幾個人在病房裡聊起來。因爲他們兩個聊的是劇本問題,所以尹梓晨只能在一旁安靜地看着插不上話。門口那兒突然吵起來。尹梓晨驚訝地看向炎熙澤問:“怎麼回事?“
他只是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吵鬧的聲音沒有降低,反而越來越大,尹梓晨便走到門口。剛打開門,就被一陣刺眼的閃光衝擊到。
她眯起眼睛,然後一大幫人都衝進了病房,把她擠到後面。
“你們!不能進來,炎熙澤需要靜養!“尹梓晨叫道。
她一看不對勁立刻推開前面的人,穿梭到炎熙澤的病牀邊。
“你們怎麼回事?“尹梓晨生氣地問。
燕妮沒說話只是坐在椅子上,記者開始問話了:“聽說炎熙澤你第一次拍戲,有人給你下藥了?這是事實嗎?你有什麼看法?”
“對不起,炎熙澤不接受任何採訪。請給位安靜等待炎熙澤病好了我們會召開記者招待會說明。”尹梓晨擋在鏡頭前叫道。
炎熙澤一直沒開口,安靜地坐在病牀,冷眼看着鏡頭。
“是保溫杯。”炎熙澤突然開口了。
本來一直在吵鬧的記者一下子安靜了,然後又開始瘋了一樣發問。誰也沒看見燕妮臉上閃過一絲笑容。
尹梓晨也驚訝於炎熙澤竟然說出來了。
見炎熙澤不繼續說,記者們更是**不安,很多人都往前擠。有些人擠到了燕妮,她有些不穩地扶着牀,把尹梓晨的包包推到地上。
“別踩我的包。“尹梓晨立刻俯下身子去撿包。
可是已經有人踩住了,尹梓晨一拉包包就裂開了,那個銀色的不鏽鋼保溫杯就緩緩地滾出來了。
記者們更是猛拍,銀色的保溫杯迎着閃光燈,閃着詭異的光芒。每一個高清攝影機的屏幕都顯示出尹梓晨蹲在地上看着保溫杯的驚訝表情。
燕妮伸出小巧的手,撿起保溫杯,然後看向炎熙澤問:“這是你的保溫杯嗎?“
她這樣看似無意的一問,就把怎麼局面弄得更僵硬了。炎熙澤冷笑着看燕妮說:“是我的。”
記者們一聽到炎熙澤的肯定回答,立刻更加瘋狂地拍攝尹梓晨。她也是無神地看向炎熙澤,他是什麼意思,這是在說她是兇手嗎?可是這個該死的保溫杯是什麼時候在她的包裡的?明明那天怎麼找也找不到!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子怒火攻心,尹梓晨的頭開始疼起來。
“那……你爲什麼要害自己的藝人呢?”燕妮立刻扭頭回來質問尹梓晨。
“不是我!”尹梓晨站起來叫道。
她的太陽穴在不停地刺痛着,她皺着眉頭看着炎熙澤說:“不是我,你知道的。”
炎熙澤沒說話,只是看着尹梓晨,壓根沒有幫她澄清的意思。尹梓晨在想,難不成炎熙澤真的以爲是自己害他的吧?他是豬腦啊,她爲什麼要害他?就算她真的害了她還需要這樣費心地照顧他嗎?
“最有可能的是她……”
尹梓晨聽着炎熙澤說出這句話,更是着急,頭疼得更厲害,眼睛一黑暈倒在地板上。她的意識很模糊,只覺得耳邊很吵,地板很冰冷。不是我,不是我,這是她一直在意識模糊之間呢喃着的。
“滾開!”門口那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吼聲。
穿着白色長褂的林凱突然出現在炎熙澤病房門口,他推開前面的人,二話不說把尹梓晨抱起來離開了病房。記者們雖然很想跟出去,但是炎熙澤還在原地,他們對尹梓晨這樣的小助理還是少了一些興趣。只有少數人跟出去了,不過很快就被林凱甩開了。
“打擾了,真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燕妮皺眉抱歉地說道,那張可愛的小臉真是讓誰看了都憐惜。
此時記者們已經被保衛“請”出去了,所以燕妮也沒待着的必要了。炎熙澤拉住了準備離開的她說:“你啊,幹嘛回來自掘墳墓?”
燕妮渾身一顫,握着她的手的炎熙澤已經感應到了。
“你在說什麼?”燕妮面部表情有些奇怪地回頭問道。
“我在說什麼?”炎熙澤冷笑起來說,“你應該知道。”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知道你說什麼。”燕妮察覺到自己的顫抖,用力甩炎熙澤手。
炎熙澤冷靜地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幾乎結了冰一樣。燕妮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着他。病房裡的氣氛一下子降低到極點,一旁的助理已經察覺到了,不明白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明明剛剛的氣氛還挺融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