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炎熙澤都不說話,只是驅着馬兒走。
尹梓晨知道自己身後炎熙澤的臉色肯定不好,她便說:“放我下去,我有些累了。”
炎熙澤先下馬,然後摟着尹梓晨的腰,輕巧地把她抱下來了。
“我不會相信你所說的。”炎熙澤再把她抱下來的瞬間說道。
尹梓晨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一下子迷失了自己,她掙脫了炎熙澤的手說:“隨你便。”
第二日清晨,尹梓晨就從馬術俱樂部出來了。她又慢慢地散步到河邊,此時霧氣正濃,她穿着一身如霧氣一般的白裙子外加一件奶白色針織衫,很容易就融進霧裡。
她望着這些迷茫的霧氣,想起在日本湖邊那相似的霧氣,把木凌薰帶到自己的身邊。
那時候的他是那樣有活力,看起非常陽光帥氣。而尹梓晨讓他變得乖戾,又讓他變得虛弱。
她也想心裡就越糾疼。
雖然到這個時候,讓她心動的還只是炎熙澤。但是這一次,她決定丟棄心動,索求平穩。
八點鐘是正常的工作日程。
尹梓晨爲了不讓助理難做,按時到達了拍攝地點。
她坐在椅子等待服裝和化妝師,可是她等來的卻是伊莎貝爾。她還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坐在尹梓晨。
“我沒想到你竟然追到這裡。”尹梓晨沒看伊莎貝爾說道。
“你!我不管你是誰,你爲什麼要跟我搶炎熙澤?”伊莎貝爾叫道。
尹梓晨回頭看她那對淺色的眸子說:“要聽清楚,我要的是這份工作,不是炎熙澤。”
“工作多得去了,你怎麼偏偏和我搶一個?”
“再次申明一下,我們只是恰好看上了同一個工作,而不是我搶你的。”尹梓晨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這傢伙!”
伊莎貝爾剛想說些什麼,但是助理帶着服裝和化妝師進來了。尹梓晨便非常無辜地說道:“你要留下了看我換裝和化妝嗎?我勸你有這個時間在我這兒,還不如去炎熙澤那兒看看。”
這麼一說,伊莎貝爾覺得好像是這樣,便哼了一聲離開了。
接下來就是緊張的工作,尹梓晨一頭紫色的長髮編成法式辮子,上面用白色的小花點綴,身上一件古典低胸泡泡袖長裙看起來就像中世界城堡裡的公主。
助理幫她提起裙襬,她們一起走到拍攝地點。
炎熙澤早已經在那兒等待了,頭髮又變回金色,在陽光下散發着微微的光芒。身上一件白色的花領襯衫,幾乎要和他的皮膚融成一色,緊身褲配長靴讓他本來就高挑的身材更顯修長。
幾個助理都在幫他整理服裝,他正扣着袖釦,一轉頭看見緩緩走來的尹梓晨。
竟然眼裡閃現了幾分驚訝。
因爲在陽光的渲染下,尹梓晨實在是有些美得過頭。白色的裙子在陽光下有些反光,就像在背後張開一個虛幻的翅膀。
很快所有的工作都準備就緒。
爲了完成上次的宣傳海報,尹梓晨必須要坐在馬上,讓炎熙澤牽着。這樣那個誰是公主的海報就可以完成了。
以城堡爲背景他們拍攝了一組的照片,尹梓晨可以明顯看見伊莎貝爾不爽的表情,所以能和炎熙澤做親暱動作的時候,她就會無意識地看一下她。
其中一張接吻的照片是工作人員覺得最好的。
在河邊,尹梓晨騎在馬上,炎熙澤站在馬旁。他擡頭掛着笑容看着高高在上,她俯身用左手輕輕地擡起他的下巴,小巧地脣印在他的脣上。
每一次,每一次,無論是深吻還是輕吻,尹梓晨只要碰到炎熙澤薄如花瓣的脣,渾身就像觸電一般。
這一次他們只是吻着,直到導演說可以,他們才鬆開了彼此。
尹梓晨可以不去看他,怕他在自己的眼裡看見一絲慌亂。
第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拍攝完難免會聽見伊莎貝爾在一旁抱怨不停。尹梓晨非常識趣地跑進房間裡,讓炎熙澤應付她。
尹梓晨沒有參加晚上一起的聚餐,獨自一個離開了馬術俱樂部。很明顯,她要去看木凌薰。
自從尹梓晨上次說了那番話,小護士都會給她開門。
今夜她又來到了那個熟悉的病房,一個人坐在他身旁,緊緊地握着他的手,尋求他僅有的溫度帶給自己的安慰。
“薰,你睡了好久了?春天都來了,你是不是該起來了?“尹梓晨問道。
木凌薰不能回答,整個病房安安靜靜的。
當夜深回到馬術俱樂部的酒店時,她發現炎熙澤正在她的門口等她。
“這麼晚有什麼事情嗎?“尹梓晨打開房門,把卡插進卡槽裡問道。
房間裡的燈全亮了,炎熙澤走進房間裡,門關上了,他靠着門框問:“你知道這麼晚,那你去哪兒?“
“炎先生,我沒必要跟你報備我去哪兒吧?“尹梓晨回頭笑道。
炎熙澤的確不好接話,只見尹梓晨脫去奶白色的針織衫,露出白皙的手臂。
“我洗澡,你自便。”
說完她就拿着衣服進去洗澡了,等到她裹着毛巾擦頭髮出來的時候,發現炎熙澤還在原地。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問?”尹梓晨有些不爽地問道。
炎熙澤搖頭,丟下一句:“早點睡。“
她在他走後,躺在牀上,蜷縮在一起。她第一次覺得一個人這麼可怕,這個世界就剩下她一個人。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多麼的可笑,但是如果不這樣做,她怕自己連活下去的理由都沒有了。
改不了早起的習慣,尹梓晨一大早就去自助餐廳吃飯,回去的時候剛好碰到炎熙澤。
他還是一樣熱愛晨跑。
尹梓晨友好地對他打了招呼,但是炎熙澤卻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離開了。
這個情況並沒讓尹梓晨尷尬,因爲她知道炎熙澤的性格,他就是如此的反覆無常,在與自己作鬥爭。
工作開始了,尹梓晨因爲熟讀劇本,完全沒有給劇組添加什麼麻煩。
那是在中世紀,尹梓晨是那個城堡幽禁的公主,炎熙澤只是一個平常的馴馬師。
他們相愛了,在那個等級森嚴的時代。炎熙澤總是牽着尹梓晨最愛的馬,讓她坐在馬背上,帶她在河邊散步。
皇族發現了他們的愛情,宣揚着要處死炎熙澤,他們將炎熙澤關進了監獄,又將尹梓晨送去鄰國讓她坐鄰國的王妃。
尹梓晨誓死不肯,在夜裡偷偷地偷了鑰匙,幫炎熙澤逃出去。他們一起騎着那匹馬,尹梓晨在背後緊緊地抱住他,想他能帶自己逃出去,逃到天涯海角,不問其他事。
可是那支箭徑直地射進尹梓晨的胸膛,鮮血染紅了她純白的裙子,她摔下馬去。
炎熙澤立即勒繮繩回頭,馬兒揚起前蹄,帥氣地扭回頭。
他一下子紅了眼睛叫道尹梓晨的名字,而她用盡她最後的力氣叫道:“走,帶着里爾走!跟它到天涯海角,就像你帶着我一樣,就像以前你牽着我在河邊散步一樣。”
最後炎熙澤不忍地扭頭離開了城堡,最後一個鏡頭,落魄的炎熙澤,牽着一頭馬,被夕陽鍍上瑰麗的紅色。
就這樣這則廣告就殺青了,在離開的時候,炎熙澤非常深沉地看了尹梓晨一眼。因爲相處了這麼久,他並沒發現什麼奇特的地方,只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他可以掌握的。
“那尹梓晨你到底去哪兒了?”炎熙澤在心裡暗暗地想到。
雖說簡安律的家只是尹梓晨暫住的地方,但是她還是覺得回到家一般。一下把行李全扔了,抱着小可愛,躺在沙發上說:“我可想你了,你想我了沒?”
“它是不會想你,天天吃飽了就玩,玩累了就睡。”簡安律的聲音在樓上響起。
尹梓晨驚了一下,回頭看他。他戴着金色的眼鏡,手裡拿着紅色的馬克杯說道。
“你竟然在家?”尹梓晨問道。
“是啊,因爲知道你今天回來,我早早地就做完該做的事情。”簡安律聳聳肩說道。
“爲什麼?”
“不爲什麼,總覺得如果讓你一個人待在家裡,你感到孤單。”簡安律開玩笑地說。
“我不會孤單,還有這傢伙。”尹梓晨把手裡的黑貓抱起來說道。
簡安律只是笑,沒說話,但是突然感覺自己動不了。因爲有人在背後抱住了他,當然只有尹梓晨。她抱住他說:“你猜對了。”
他將手放在她的手上說:“怎麼了?”
“我騙你的!”尹梓晨突然鬆手笑道。
但是簡安律在她的眼裡看見的不是笑容,而是焦慮不安。
簡安律明白,一個人孤軍奮戰久了,就會感到孤單就會感到迷茫。他笑着摸摸她的頭說:“想吃什麼,我們今天叫外賣。”
“披薩!”尹梓晨叫道。
他們把盒子裡一大堆披薩優惠劵翻出來,一邊聊天一邊挑選。看什麼都覺得好吃,老是決定不了,迫於無奈,只能選擇原味披薩。
簡安律沒說什麼其他的,只是陪着尹梓晨一起瘋。
兩個人坐在大廳裡,大口吃披薩和可樂,還挑選了一個刺激的恐怖電影。
這麼短暫的兩個小時,還的確讓尹梓晨忘記了自己要去幹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