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雲到了錢府的門口,口稱是給錢老爺來誦經超度的。家人聽了叫劉清雲等一會兒,他先給裡面送一下信兒。過了有一頓飯的工夫,從錢府裡走出了一位二十七八的男子。
這男子頭戴麻冠,身穿重孝,腰裡繫着麻繩。眼睛紅得像小兔子似的。這人長得倒還不錯,平頭正臉的。在這男子的旁邊,就是進去報信的那家人。這時這個家人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劉清雲的近前。
家人用手一指劉清雲:“大少爺,這就是我和您說的那位道長。道長,這位是我們錢府的大少爺。”劉清雲打輯手:“無量天尊,貧道飛星有禮。”錢家的大少爺趕緊雙手合什:“哦--,不敢當,錢福年有禮了。道長遠道而來爲家父誦經,錢某感激不盡。還請到裡面一敘。”說着錢福年一側身,伸手一領。劉清雲隨他就進了錢府。
到了錢府劉清雲一看,這錢府的裡面真講究。不說是雕樑畫棟也差不多少?房子一間挨着一間,足足有一百多間房。其中還點綴着亭臺、水榭、花園、假山、花卉。劉清雲和錢福年到了偏廳,二人分賓主落座。
錢福年首先說話:“不知道長出家在哪座仙山?今天怎麼會到我府上?”劉清雲一笑:“貧道乃是雲遊的道士,以四海爲家。秉着廣積善緣,普渡四方的宗旨,歷練於紅塵。希望能早日了道成仙。今日到得貴府,是爲了給錢老施主誦經超度,締結善緣的。”
錢福年聽完劉清雲的話肅然起敬:“師父慈悲,定能早日成仙的。”劉清雲微微一笑:“借你吉言。”錢福年接着問:“道長,您這次爲我父超度,我們給您準備些什麼東西嗎?”劉清雲看了看他:“無量天尊,貧道只要沐浴更衣即可。誦經的時候要點一爐香,還得必須清淨。”錢福年點了點頭。
錢福年又和劉清雲說了會兒話。然後就吩咐一邊的家人好好伺候石天心,他向劉清雲說了幾句客氣話,家裡出了白事,作爲長門長子,他的事多了去了。哪能在這一直陪着劉清雲呢?他客氣幾句就走了。
劉清雲在錢府吃了晌午飯,到了下午,劉清雲就開始沐浴更衣。準備給錢老爺唸經超度。那說劉清雲會超度亡靈嗎?還別說,劉清雲還真會。豬八戒傳了他好幾部經文,而且奎木狼傳他的靜心舍利咒,不光是一門法術的修煉法訣,還有一定的超度亡靈的效果。
等劉清雲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都快定更天了。這時錢福年來了,他到了劉清雲的客房,看劉清雲已經收拾好了。他就把劉清雲帶到了靈柩停放的院落,劉清雲到了這院一看,這院是高搭靈棚。
靈棚裡停着一口紅漆花頭大棺材,在棺材的旁邊還橫着一條扁擔。棺材頭擺着供桌,供桌上放着供果香爐和牌位。供桌底下放着一個碗油燈,火苗子突突放着藍光。在供桌的腿上還綁着一隻大公雞。供桌前面有一個飯篩子,裡面有不少的紙錢灰,旁邊還有人往裡續紙錢。棺材的兩邊各有把幡持燈的童男童女。在靈棚的兩邊堆滿了金庫銀庫、紙車紙馬、搖錢樹、萬寶山。旁邊立了一根三丈長的白拉桿子,上面掛着引魂幡。
在棺材的左側清楚了一塊地方,地上鋪着涼蓆,涼蓆上放着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有一個香爐,旁邊還放了個矮几,上面有茶壺茶碗。桌子後面是一個蒲團。錢福年一領劉清雲:“道長這邊請。現在我已經把閒雜的人都打發走了,只留下了幾個看着香火的。”
劉清雲隨着錢福年走進了靈棚,劉清雲騙腿坐在了蒲團上,他看了看桌上的香爐,從香爐的旁邊捻起了三支香,隨後手一晃三支香着了,劉清雲把香插在了香爐裡,隨後從懷裡的百寶囊裡拿出了一串佛珠,這串佛珠是由珍珠串成,每顆珍珠都比算子大,個個瑩潤飽滿,而且珍珠的個頭都一邊兒大,一共有一百零八顆珍珠。
錢福年在一邊看的眼都直了,他家雖然很有錢,可以說是家資鉅富。可要想拿出這樣的一串珍珠也不容易。劉清雲把佛珠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之後,擡頭看了看錢福年:“錢施主,我一會兒就要爲令尊誦經了。這段期間一定要保持安靜,而且在三更天的時候,我還得爲令尊開五感,助他平安的到達陰司,永登極樂。在三更天做法的時候,會發生一些奇異的景象。未免意外發生,三更的時候,看香火的必須也得出去。”
劉清雲真的給錢老爺開五感嗎?他這麼說是唬人的。他主要是爲了要檢查一下錢老爺的屍體。可錢福年不知道劉清雲的目的呀!他也沒多尋思就答應了。劉清雲看他答應了,微微一笑:“好吧!我現在就開始爲令尊誦經超度。”
劉清雲還真用了心了,豬八戒說得好,唱戲嗎?當然要唱全套的。既然承諾人家了,要超度錢老爺。那自己就得拿出些真功夫來。劉清雲拿起桌子上的佛珠先默唸了一遍靜心舍利咒,讓自己的心情平復到最佳的狀態。然後他就開始念其他的經文,他念了五十卷《金剛經》,四十卷《菩薩戒經》,三十二卷《大孔雀經》,十二卷《光明經》。
這些經文,可不是一般的經文。全是大乘經文。劉清雲那是有法力的修道之人。他把這經文誦出來之後,雖不能口吐蓮花,可也是口噴彩氣。周身上下淡淡的氤氳之氣繚繞。隨着一卷卷經文念出,一股檀香之氣在靈棚裡環繞不去。
錢福年在一邊看的吃驚不小,他不是沒看到過誦經超度亡魂的。可從沒見過超度亡魂的時候,還會發生這樣的奇景。淡淡的雲光,圍着劉清雲打轉。一道道彩霧,從劉清雲的口中噴出。劉清雲詠頌地經文傳到耳朵,他就覺得渾身上下有一股說不出的輕鬆。而且今天忙了一天,他是疲憊不堪,現在不但感覺不到累了,還很精神。不但他有這種感覺,那些個看着香火的也有同感。
錢福年知道劉清雲絕不是一般的道士,這指不定是哪位大德的仙師,從此經過。念在自己的父親,平日裡積德行善,才特來給父親誦經超度的。等他想明白了,他可不敢怠慢了,這樣的有真實法力的奇人異士,他請都請不來呀!趕緊的帶領着家人們跪了下來,雙手合什拜三下,磕個頭。接着起來,再拜,再磕頭。
劉清雲在蒲團上閉目誦經,錢福年帶領着家人在一邊又拜又磕頭。早就吩咐過要保持安靜,這些人也不敢吭聲,只管在一邊磕頭。劉清雲誦了多長時間的經,他們磕了多長時間的頭。劉清雲從定更天開始唸經,一直唸到了二更多。
這可苦了磕頭的這些人,一個個磕的蒙燈轉向。錢福年還好些,他跪的地方有涼蓆,身上還算乾淨。可那些家人就不一樣了,本來就穿的孝服,這白色的衣服它容易髒啊?他們跪的地方,一沒拜墊,二沒涼蓆。弄得渾身上下全是塵土。
劉清雲自己覺得誦的經已經夠了,足以超度了錢老爺的亡魂了。他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這一睜眼嚇一跳。他趕緊站起來:“你你你,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呀?啊呀!怎麼弄的?那引魂燈都滅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還磕吶?”
錢福年現在也磕蒙了,他一聽到劉清雲的聲音,就停了下來。可磕頭的時間太長了,本想站起來,可倆腿不聽使喚,撲通又坐地上了。那幾個家人也停了下來,只有一個家人扶着搭靈棚的杆子站了起來,其餘的也都坐在了地上。
劉清雲看了看這些人,他忍不住笑了。他一看這些人,這小模樣兒那才叫好看呢?除了錢福年,一個個灰頭土臉,腦門兒磕頭磕的都發青了。眼神渙散,還沒恢復正常呢!錢福年的腦門兒,磕頭磕的把涼蓆的紋理都印上去了。
劉清雲把錢福年扶到了蒲團上,他等了一會兒,看衆人都恢復了不少,劉清雲就問錢福年:“錢施主,你們剛纔怎麼回事?怎麼都跪在了地上?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他說着還特意指了指錢福年的腦門兒。劉清雲剛問完,錢福年這時候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他一聽劉清雲問話,撲通又跪在了劉清雲的面前。
劉清雲一把把他拽住:“哎哎--,錢施主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錢福年抓住劉清雲的手:“仙師,大德仙師。請恕弟子有眼無珠,不識仙師真身法相。還望仙師恕罪。”劉清雲心裡咯噔一下,這時纔想起,自己唸的是大乘教法的經文。以自己的法力,唸經的時候一定出現了什麼異象?要不錢福年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這不是節外生枝嗎?既然是暗訪影魅,就不能過於高調,這要是被這些人傳的沸沸揚揚的,還怎麼暗查?看來得趕緊補救一下才行。
他想到這微微一笑:“呵呵---,錢施主還是起來吧?我並不是什麼仙師?我離成仙還早着呢?我不是說了嗎?我就是一位四方遊歷的道士,我遊歷四方,目的就是爲了了道成仙的。”錢福年聽了有些半信半疑,劉清雲把他從地上扶起來:“錢施主,難道你就沒遇到過有道術的道士嗎?我們這些人,除了會一些淺陋的法術,其他和你們一樣,都有生老病死。”錢福年看了看劉清雲:“那,那你誦經時身上的霞光瑞彩是怎麼回事?”
劉清雲一聽,還真讓自己猜對了。還真是誦經時出岔兒了。劉清雲趕緊給自己找折:“啊啊--,這也沒什麼新鮮的?凡是會誦經超度亡魂的道士或僧人,在超度亡魂的時候,都會出現這樣的異象,異象的大小,就看個人的道行了。”錢福年這才相信了劉清雲的話。雖然相信了劉清雲的話,可也不敢怠慢。
他吩咐家人:“快,快把道長讓到上房,道長誦了這麼長時間的經文,指定累了,先送道長到上房休息。”回頭又對劉清雲說:“道長,您先去休息一會兒,喝點茶,吃點點心什麼的?等到了三更天,我再叫家人去通知您一聲。”劉清雲點了點頭,隨下人先下去喝茶去了。靜等三更天,檢查錢老爺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