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可我們現在，只有死等這個辦法了，又沒有人脈，人家又不願意見到我們。?”
遲歡嘆息一聲，忽然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
來之前，她已經做好了心裡建設，猜想可能會遭到對方爲難，嘲笑，甚至責怪自己沒有能力。
她決定一一忍受，下定決心一定要搬回局面。
但萬萬沒有料到的是，一切太過平靜，人家根本沒有打算給自己見面的機會，更別提會訓斥。
遲歡感覺一陣無望。
“歡姐，這樣下去的話，雜誌社那邊也要被耽誤，我們明天還要繼續來嗎”
“這”
遲歡有些猶豫。
正左右爲難的時候，總裁電梯忽然打開，遲歡通過待客打聽玻璃牆，看到電梯方向走出來一隊人。
爲首的中年男人正是之前在韓宸飯桌上，看到的cc老總，幾月不見，他似乎比從前更胖了許多，大腹便便，乍然看來有兩分暴發戶的潛質。
遲歡立即站起身來，整理一下裙襬，而後準備迎接。
然而對方根本將她無視，低頭與身邊秘書說些什麼，直接朝大廳門口走去。
遲歡咬牙，在沒有正式開始見面的時候，就已經感覺都了羞辱。
但爲了雜誌社，她還是向前踏出一步，並且儘量保持嗓音清越：“趙總請留步。”
遲歡聲音不大，但勝在清脆，並且大廳寬敞安靜異常，故而遲歡喊出聲音後，所有人都向遲歡方向望來。
那趙總此時已近走到了門邊的位置，聽到遲歡的聲音後，扭頭看向遲歡一眼，而後神情略有不耐，看向前臺的接待。
似乎無聲的責問接待無能，遲歡究竟是怎麼回事，到現在都沒有離開。
不過再看向遲歡時，趙總已經巧妙收起不耐的眼神，彌勒佛般哈哈一笑：“哎喲，這位是”
對方也不知道是真的忘了遲歡，還是故意想給遲歡一個下馬威，遲歡不動聲色，主動走上前去，並且伸手：“您好，我是魅顏總監遲歡。”
“哦，遲小姐，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趙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這神情自最開始不耐煩，過度到現在笑容可掬，那叫一個滴水不漏，不知道曾經在多少人面前表演過。
遲歡心底嘖嘖一嘆：“趙總，方便借一步說話嗎我想和您談一談合作方面的事。”
“哎，遲小姐真是不巧，您看我現在正在接待其他客人。”
趙總伸手一指身後，遲歡順着方向看去，只見他身後五步遠的位置，正站着三男一女，皆是西裝筆挺幹練模樣。
那三個男人之中，有兩個對趙總神情畢恭畢敬，剩下一男一女氣質截然不同，遲歡猜想，那女人應該就是趙總口中的客人。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遲歡多疑，她覺得剛剛自己自我介紹時，那套裝的女人似乎看向自己一眼，神色打量。
而自己似乎並沒有見過她。
“這樣啊。”
遲歡收回視線：“那沒想到這麼不巧，不過不知道趙總什麼時候有時間呢我好請趙總吃個飯。”
古往今來，酒桌上最好談生意，這是不變的定理。
奈何這趙總似乎打定主意，不想再和遲歡合作，將時間一推再推。
遲歡微微皺眉。
“就這樣吧遲小姐，對貴雜誌社的事情，我也深表遺憾，但是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不是我們投資做廣告要的就是一個效益，可您達不到我們的要求。”
對方這話說的有點露骨，甚至帶着蔑視的味道。
遲歡臉色微微一紅。
這如果換做四年前，她估計早已沒有顏面繼續留在這裡，讓滿大廳的人打量自己。
但四年之後，因爲身邊有了遲子歸需要照顧，他彷彿是一切力量的源泉。
遲歡咬牙，還是努力擠出一絲笑意。
“趙總，您現在看到的只是我們雜誌社低谷時期，以後我們會”
“真抱歉啊，公司並不是屬於我個人的，還有其他的股東在，我也想幫助遲小姐，但公司恐怕沒有那麼長時間，等遲小姐來發展。”
“我”
“我還有事，您看客人還等着我呢，遲小姐慢走。”
不等遲歡反應，趙總直接轉身，笑呵呵和那女子打招呼，一行人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遲歡望着那背影，忽然有點覺得自己可笑。
曾經堂堂的吃家小姐，也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麼
“歡姐。”
葉明城上前一步，看樣子想要安慰遲歡，一時間卻又找不到臺詞。
只能站在遲歡身邊，默默的陪伴。
遲歡深呼吸一口氣，重新擡起頭來。
“走吧明城。”
“歡姐，你是打算放棄了嗎”
遲歡勉強一笑：“怎麼會呢我，只是今天沒有了機會而已，再說cc是我們的最後救命稻草，我一個溺水的人，怎麼肯放手。”
“歡姐你別這樣說，辦法總會有的。”葉明城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框。
雖然最近做事成熟穩重不少，但外表方面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青澀大學生模樣。
遲歡瞥了葉明城一眼：“要不你明天也穿的像是黑衣保鏢一樣好了，震懾一下他們。”
葉明城抿脣一笑，知道遲歡是在調節氣氛玩笑，點頭說好。
“那我們明天再來。”
“嗯，今天既然已經丟臉一次，就不怕再有第二次，我就不信，他有耐心被我一直磨叨下去。”
遲歡的意思是，明天還要繼續來。
葉明城也知道雜誌社現在的情況，知道遲歡的決心，現在的一切都是爲了雜誌社日後發展，只好點頭答應。
“我明天將準備更加充足的資料，再來這裡守株待兔等cc老總。”
遲歡聞言不禁一笑：“你傻啊，我們明天會不會有機會和他開口說話還是未知呢，先把他抓到再說。”
“嗯。”
葉明城頷首。
與來時忐忑不安相比，回去時兩人都是滿臉的失望，連氣氛都壓抑不少。
遲歡和葉明城上出租車時，司機師傅明顯是個健談的人，但開口和葉明城侃了兩句，發現氣氛不對，訕訕看了遲歡一眼，最後選擇緘默不言。
大概是覺得葉明城與遲歡是情侶，兩人吵架纔會如此消極，那師傅熱心腸，最後還將計價器最後蹦的一塊錢，抹了零頭。
遲歡下車之後和葉明城對視一眼，有些相對無言。
因爲在找cc老總的時候，遲歡已經和葉明城耽誤了一天的時間，晚上回去的時候，比基本下班還晚。
客廳沒有看到韓宸的影子，只剩下韓樂樂一人在沙發上低頭玩着手機。
和韓樂樂打過招呼之後，遲歡鬱鬱寡歡上樓，韓樂樂發現情況不對，便跟在後面。
“嫂子，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沒。”遲歡勉強一笑，將外套放到衣架上。
“那看你怎麼好像不開心的樣子每天從雜誌社回來時，你雖然是一臉的疲憊，但神色還算是欣慰，今天不太一樣。
韓樂樂是個神經大條的人，今天竟然連她都這麼說自己，可見是真的自己表現太過明顯。
伸手摸了摸臉蛋，遲歡勉強一笑。
“可能因爲工作太累了吧。”順便回頭問了一句：“你哥呢”
大概是因爲白天倍受打擊，以至於遲歡腦海下意識閃過韓宸的身影。
韓樂樂立即跳了起來：“嫂子，你問我哥啊我哥韓宸啊”
“嗯。”韓樂樂誇張的反應使遲歡有些尷尬，立即別過臉去，假裝翻找東西。
奈何韓樂樂不依不饒，以爲兩人有了和好的跡象，立即在遲歡耳邊碎碎念：“他今天工作比較忙，要加班的，手底下有兩個不老實的，掌控王氏股份，硬是要提議亂投資，奇怪的是那種爛方案，居然會有一半的股東進行通過。”
韓樂樂一邊說一邊嘆息：“我要是我哥的話，早就被那些那些傢伙搞暈了。”
“是嗎”
遲歡勉強一笑，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就算是韓宸也不例外。
“不過嫂子今天怎麼會有興趣問我哥呢嫂子是想他了嗎要不要我打電話”說着，韓樂樂作勢拿起手機，連忙被遲歡阻攔。
“不用，我只是忽然好奇，因爲每天你們兩個回來都比較早嗎，呵呵。”
“是嗎”韓樂樂疑惑撓頭：“那嫂子等會記得下來吃飯，昨天你就沒有出來，搞得我以爲出了什麼事情，好擔心的。”
“嗯。”
遲歡點頭答應。
等韓樂樂離開之後，遲歡無力坐到牀上，長長嘆出一口濁氣。
這一天算是白忙了。
cc老總的態度變化未免太過奇怪，最開始簽約的時候，明明不是現在這個態度的。
難道這世上的事，真的是牆倒衆人推嗎
太多的事情紛擾而來，遲歡張開雙臂倒在牀上，靜靜望着頭頂天花板。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門被敲響，傳來韓樂樂的聲音。
“嫂子，下來吃飯吧，我哥回來啦，你剛剛不是在找他嗎”
韓樂樂的聲音乍然聽來，有點像是竊喜，讓遲歡感覺一陣冷汗。
自己剛剛無意間開口，是不是讓小丫頭誤會什麼了
起身換了衣服下樓，遲歡走到餐桌邊的時候，見韓宸已經換上了一身家居服飾。
因爲天色漸涼的原因，韓宸身上穿了一件薄料的灰色毛衣。
脫去了白天西裝筆挺的外套，現在這模樣映在遲歡眼底，倒有兩分違和的感覺。
韓樂樂坐在遲歡身邊，含笑用胳膊碰了碰遲歡。
“嫂子，你不是有話說麼”
“沒。”遲歡搖頭，將視線落在面前的餐盤中，而後利索給韓樂樂夾了一塊翅尖，來封口避免韓樂樂再誤會胡說。
韓樂樂眼底閃現一絲不甘：“可是嫂子剛剛明明有問”
“樂樂你喝水嗎想喝什麼，我現在給你倒好不好”
遲歡站起身來，讓韓樂樂閉嘴的意圖在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