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木峰終於明白那魔女先前示弱之舉究竟是爲何了。他驚駭之下,疾速向那魔女追身遁去,只想在她展開絕殺一擊之前破了她的氣勢。
但顯然他悟得有些遲,來得有些晚。
不二身前身後各夾着一個黃角魔,整個人立時處於極度危險之中。
那魔女轉過身去,瞬間激發了附在雙腿上的魔紋,整個人紅茫大作,渾身力量速度感知提起數倍不止,驚人的氣勢猶如天神下凡。
這封印在先前追殺不二時,她也曾解開過。只不過那時只激發了附在小腿的魔紋,解開了兩處罡門封印,並未釋放多少血脈之力。
這一回,她勢在一擊殺死魏不二,自是激發了更大面積的魔紋,雙腿罡門盡數解封,極有可能攪亂此處空間的穩定性。而且,這魔紋激發後,其中能量最多隻能維持半柱香的時間。若不是萬不得已,她絕不會出此下策。
那魔女自然片刻不願耽擱,心念轉動間,人已迫到不二身後,右手疾收到胸前,拍起一掌,瞬時暴起駭人的威勢,連四周光線也忽明忽暗,視線所見也隱隱接近扭曲。
衆人皆是看得心驚肉跳,着實爲他捏了一把汗。有幾位道友已然喊出聲來,提醒他小心提防。
魏不二卻對身後的危機毫無知覺,只一門心思對付蟒蚺。
那魔女忍不住心起疑竇,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便也不再做別的打算,更添一分勁道,夾着萬鈞之力一掌拍了下去。
便在此時,忽地異變突起,只聽“嗖”的一聲,一道氣勢驚人的水劍自她腳底下毫無徵兆地竄起,以肉眼難見的速度直向頭頂射去。
她立時陷入了兩難境地,避或擋則延誤戰機,不去理會,這水劍又頗有威脅。
稍作尋思,一揮左手擊出一道罡氣迎上那水箭,兩相正要接觸,那水劍倏地一分爲三,劍勢直指這魔女上中下三路。
厲害的是,這水劍分爲三道,卻絲毫不見哪一道劍勢削減,反而更添了三成威力,絕不符合慣常道理。且這水劍行跡之間,自然揮灑出極爲濃烈的酒味,根本就是三道烈酒聚成的酒劍。
若是雲隱宗弟子瞧見,定會覺得眼熟,這一招分明是本宗身練堂黃宗裳的拿手絕招“醉酒當劍”。而且,看這三道酒劍所挾威力驚人,似乎比黃宗裳親至也差不到哪裡了。
原來,魏不二雖然未曾轉身,但身後絕殺的氣勢沖天,他早已感知到了。
只是這魔女威勢實在驚人,必殺一擊已牢牢鎖死在他的心口,絕不是運用“升高望河曲”的法門便可以擺脫的。
便在萬般無奈之時,忽然想起從雲隱宗出發之前,苦舟院李寒贈與自己的那道保命木符。
也剛好那蟒蚺一條巨尾也橫着揮過來,他便借勢揮起袖子向一側閃去。
在袖口高舉輕落之間,神不知鬼不覺地甩出一道暗黃微光,落在他腳下土地之上,倏地冒起一道輕煙。
那魔女注意力全在不二背心,全未注意他這一招隱蔽狡猾的暗手。
待她身子跨到那青煙之上,那木符驟然發威,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那三道酒劍氣勢逼人,離身咫尺,她再也不能無視,必殺一擊登時泄了氣,轉攻爲守。三指輕彈,三道波芒離手而去。
眼看就要迎面相撞,那三道酒劍劍身一閃,個個再次均分三道,化作九柄利劍,聲勢更添一籌,眼看就要砍到那魔女周身各處要害。
她再無半點耐心,當即冷哼一聲,體內罡氣一激,一圈實體般的氣浪自渾身各處盪出去,那酒劍終於再無可分,被那氣浪一衝而散。
但其中一道清亮酒劍忽然發出嗡的一聲,劍身中鑽出更細更實的一道微薄利劍,絲毫不受影響,穿過氣浪直衝魔女而去。
這道酒劍自然是“醉酒當劍”這一招中暗藏的劍中之劍,只不過劍鋒所向頗爲蹊蹺,竟是直指她的俏鼻尖。
那魔女絲毫未做多想,一掌拍出去將那劍中之劍擊了個粉碎,劍身化作無數酒霧四散開來,緊跟着紛紛涌入那魔女的鼻孔,一股微醉的暈眩感轟然襲來。
原來,這酒劍中的藏得乃是黃宗裳取自陳釀數百年的醉太白,傳說中連太白上仙吃了這酒都要醉倒,何況一個角魔。黃宗裳這道“醉酒當劍”木符,保命的關竅便是這道蘊含着數百年陳釀的酒劍。
只要對手修爲不是高得離譜,吃了這通酒霧,多多少少要醉暈稍許,不二便可趁此機會逃之夭夭。
那魔女修爲雖高,但酒量卻未必如何,遇到這極其烈性的酒霧,也難免腦中暈暈乎乎,大叫不好。
此刻,必殺之勢已盡消,扭頭一瞧,魁木峰追身趕至,身前則是那臭小子嘴角微翹,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
緊跟着一道紅芒利刃自其右掌而出,瞬間抹到了自己的脖子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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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輪迴心帝、單調王、告訴我啊啊,感謝每一位書友。
連續加班多日,身體狀態有些不好,碼字的時候已經感覺臉在發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