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憨厚老實且才兼文雅,是個好孩子啊。”,爹爹看着文若漸沒的背影,還不時微笑着點點頭。
確如爹爹所說,文若嘛,確是一表人才,可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略顯突然。書中的那些男男女女的愛情開始都有一個特別浪漫的邂逅,就像是雙雙借給我的《蘭苓記》中男主人公相貌俊朗,文武雙全,而女主人公則是窈窕淑女,秀外慧中。二人初次相識是在一片紫丁香林,那女主人公在亭中撫琴輕彈,琴聲如雲起雪飛,而男主人公被琴聲引來,吹蕭和鳴。奏罷,二人相視一笑,漫天花瓣飄零,二人情定於此。而他們又一起經歷了諸多波折,重重險阻,愛情轟轟烈烈,結局圓滿幸福。這纔是我向往的情愛:識於心動,得其真心,相知相伴,不離不棄,攜手共白頭。我和文若嘛,我之前都沒有見過他,讓我一見鍾情吧,確實有些強求了,任我怎麼看他都是鄰家弟弟的感覺。
我從沒聽過爹爹提起孃親,不知道他們的愛情是否也這般美好。
誒呀! 趁爹爹心情尚好,我還是打緊離開吧。
我轉身盯着大哥,歪了一下頭,示意他離開。大哥便把他那英氣劍眉對我挑上一挑,“爹爹,那我們也就各自回屋了。”
爹爹適才回了神,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看見爹爹擺手,我就像我那珍珠般一溜煙兒便沒了蹤影。
我到哥哥房門前等他半天,他纔將且挪來。
我又一個箭步竄過去,扯着他的衣袖使勁拉他,“快點,快點,我的糕點呢?”
哥哥卻是故意向後一傾,拖慢腳步。
好容易纔將他拉進屋內。
我一屁股坐到哥哥的茶案旁等着,哥哥屋內的陳設還是一貫整潔有序。
“給你,就是這些了,你這個貪吃鬼,下次如果還有的話我便直接讓素華把糕點送到你房間裡了。”
如此多糕點,那些女娃們可真真是煞費苦心了,只是若她們見此場景定會氣到暈厥吧!
“今日有如此俊美的公子上門提親,心情好,胃口也大開啦?人家楚少爺挺好的啊,人如其名,文質彬彬的,幹嘛拒絕啊?你是不好意思開口嗎?還有啊,平日在家裡你就像只撒歡的兔子,剛剛可是在害羞?”
大哥這笑容可真是礙眼,看的只想讓我在此時此刻練一套拳法。
“呵,還打趣我,和你見到明姐姐的樣子比啊,可真是小巫見大巫!”,我撲哧笑出了聲。
“你……你夠了啊,小丫頭,這事你要是和別人提起,看我吃光你的那些蜜餞糕點。”
哥哥這緊張的表情真是讓人忍俊不禁啊!
其實,別看我哥哥這人高馬大的,內心卻是一個害羞的小姑娘。明姐姐是方夫子的千金,聽哥哥說過,他第一次見明姐姐是在修法的時候。我想啊,哥哥在修法之時看見明姐姐倩影經過定是連法咒都忘光了。
一次,明姐姐與方夫子受邀到我家做客。哥哥聽說後便拉着我到街上跑了好幾個商鋪挑禮物,生生挑了兩個時辰,累的我就要化爲一縷青煙了,好容易纔看中一支密花水晶釵,我哥又一路糾結對明姐姐說話的用詞。結果,一頓飯的時間卻將這一路想好的詞忘個精光。他送明姐姐釵子時,眼神可一點都沒有落到明姐姐的身上,遞上就走,脖子都紅了,那嬌羞模樣我可是生平第一次見吶。
“知道啦!只要我的美食不斷,秘密就還是我們兩個人,不,是三個人的。”,我得意地笑笑。
“你快吃你的吧,這麼多東西還堵不上你的嘴。”
“對了大哥,你見過孃親嗎?你知道爹爹和孃親的故事嗎?”
“沒太多印象了,娘在生下你之後便病重離開了,當時我也很小,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是夢還是真的,爹也不常向我提起過孃的事情。”
“唔!”
提起孃親,我們各自沉默了片刻。
“寧汐,過幾日谷內會舉辦一場擇冠賽,就是所有弟子在校場會有一場競技,優勝者可以隨左司長老一起出谷歷練數日,並且可以參與長老們穩固結界之事,我是定會參加的,到時候讓你來看看大哥我的實力。”大哥又挑了挑他那劍眉,仍就是那成竹在胸的語氣。
“當然了,我大哥自然是最厲害的。只是我什麼時候才能和你一樣啊,我也想出谷,可爹爹都不讓我修法。”,傷心之餘,我還不忘往嘴裡塞着糕點。“以前你偷偷教我咒法,我不也沒什麼事嘛,我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啊!”
“那是你根本就沒學會好嗎?當時被爹爹知道劈頭蓋臉就把我一頓臭罵。你忘了你爲什麼想不起幼時的事情了嗎?孃親走了百年之後你突然也染了怪疾,周身鱗甲顏色盡數褪去,由黑甲褪爲銀甲,而且高燒不退,昏迷不醒,谷內無人能醫治。爲了救你,爹爹當時破例帶你出谷尋醫,走了數日,終是將你醫好,可這怪疾無法根除,致使你失了少時的記憶,而且終身不可修法,你很有可能因爲承受不住靈法的力量,讓舊疾復發的,到時候連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爹爹他也是擔心你,他素日公務繁忙,你就不要讓他憂心了。”
“大哥說的也是,都怪那怪病把我變成這樣,以前都沒人願意和我做朋友,只有雙雙願意和我玩,現在呢,我還不能修法。”一時難過,我狠狠咬了倆口桂花糕。
“好了,別想了,你永遠是爹和大哥的掌上珍寶!就算你不修法也沒關係,有大哥在,大哥保護你。”
說着,大哥便用他那虎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被那力道震得咳了幾聲。
“好,那擇冠賽我一定會去爲你吶喊助威的,和明姐姐一起。”
“你快些吃吧,就你話多,你不說她也會爲我加油的。”說罷,哥哥給了便我個白眼。
自那日大哥送了簪子後,他二人算是互通了心意,經常出雙入對的。大哥竟連說書老頭那裡也不常去了,更別說在家裡陪陪我了,更過分的是,有時候他爲了逃過爹爹的追問便以我爲由,他們湖畔漫步卻把我扔到樹下喂蚊子。
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怎麼會爲了幾包蜜餞乾果就做出此等出賣靈魂之事呢?不過大哥說了,下不爲例,下不爲例。可此話似乎頗有道理啊,下不爲例。
明日便是擇冠賽了。
這兩日好生無趣。
大哥和雙雙都要比賽,兩人這幾日盡忙着練習功法,都不能陪我,而爹爹作爲谷主,更是爲了籌備這擇冠賽忙的不可開交,只有我是閒人一枚,也只能去習習劍術,逗逗珍珠了。
不知道他們準備的怎麼樣了,我覺得以大哥的實力,沒有幾人可以與之匹敵;而雙雙嘛,也還是可以的吧,我只知道她的御水之法修的不好,上次於我在河邊演示,竟將我倆潑個盡溼。
“明日我要穿哪身衣服呢?是敞袖還是窄袖?算了,隨便吧。呀!我的果乾放在哪裡了?珍珠~你是不是偷吃我的果乾啦?快給我交出來……”
今日我起的很早,準備了一個多時辰,清點了好幾次我要帶的點心和果乾,去爲大哥和雙雙加油吶喊是一件很耗體力的事情,帶些點心有備無患嘛!
擇冠賽還有一個時辰就開始了。
爹爹和哥哥提前去了校場準備,他們太急了,所以剩下我和芙茵姐二人,我們晃去即可。
等和芙茵姐到了校場,擇冠賽剛好開始。我們鑽了空擠到看臺人羣前面去。
第一場是在擂臺上比劍術。
大哥和雙雙他們早已在擂臺旁就緒。我使勁向他們揮了揮手,可人太多了,他們沒看見我。
一陣綿長的鐘聲響起,比賽開始了。
這看臺的氛圍可是真熱烈啊,你們喊吧!
雙雙他們應是抽了號牌的,在上擂臺之前他們都遞交了一個牌子。
這第一輪便是雙雙與一個比她高一頭個姑娘比試。
雙雙這是什麼手氣?這不免讓我爲她捏一把汗吶!
她們打了幾個回合之後,我想我可以灑了這把汗了。
我還以爲二人身段懸殊,雙雙定會吃虧呢,可沒想到她雖然身材嬌小,卻身手敏捷啊。她使得劍法變幻莫測,雖接劍有些許吃力,但借力使力的技巧用的極好,好幾次那壯姑娘用力劈下,卻都被雙雙虛招接下,向前一引,便將那壯姑娘閃一個踉蹌。雙雙是在消耗這姑娘的體力,以躲爲主,左閃右閃,將她靈巧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不一會兒,那個壯姑娘便氣喘吁吁,體力不支。時機一到,雙雙便真正發揮她的實力,一套劍法行雲流水,妥妥勝出了。
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有我的風範!
優勝者要在擂臺旁繼續等待,我不便進入擂臺,只能在看臺上宣泄喜悅,便塞了滿嘴的果乾,在心裡吶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