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聖衛軍指揮官心中的疑惑很快就消除了。
因爲他看到,那幾頭風神翼龍,一直朝着船隊的方向飛去,最終停留在了船隊上面。
如此龐大的船隊,裡面甚至有兩艘體型不遜於自己戰艦的巨船,這樣強大的實力,絕對不可能是這些土著所能擁有的。
難道說,這些船同自己一樣,也是從風暴之海穿越過來的?
不過這不可能啊,距離雖遠,但那些船隻的模樣大小他也能看到個大概,那兩艘大船說能夠穿越風暴之海也就算了,如果在大船周圍的那些小船,說也是從風暴之海趟過來的,那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
聖衛軍指揮官思考了許多,但其實用的時間很短。
當看到那些翼龍帶人奪船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派人去支援。
留在這片大陸的人,基本上都在營地裡面,船上的人很少,而且多是沒有什麼戰鬥能力的船員或者文員。
僅憑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守得住船的。
但是轉眼間,他就將這個念頭拋棄了。
現在正好碰到這些土著的戰士發動進攻。
對方人數比自己多,而且利用巨木的撞擊,幾乎抹平了自己防禦工事上的優勢。
防守本來就難,如果還派人支援戰艦的話,那營地這邊早晚要失守的。
更何況,船上基本上沒有留下來戰鬥力,雖然戰艦距離營地並不遠,但是先要出營地,然後再換乘小船,划水到大船的時候差不多需要十來分鐘的時間。
有這個時間,戰艦早就被拿下來了。
如果自己派人去的話,就不是去守船了,而是讓他們去送死去了。
在海上,小船進攻大船,在沒有強大的武器的幫助下,那難度比赤手空拳攻下有圍牆守護的城池還要難。
所以,這個時候哪怕派人回守,也已經晚了。
所以在一瞬間,聖衛軍指揮官便做好了放棄海上戰艦的打算。
而且他不僅在這一瞬間放棄了戰艦,更是想了許多問題。
例如這些土著還有那海上的不知名勢力,爲何攻擊的時機那麼巧,巧到剛好一塊來進攻。
從這些土著手無寸鐵的發展程度來看,他們和海上的那些船隻,絕對不可能有絲毫的關聯。
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這些土著和海上的那些船隻都是一夥的,通過自己不知道的方法商量好了同時攻擊,拿下船後他們前後夾擊。
一想到這個可能,聖衛軍指揮官便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真是無計可施絕對要敗了。
正當聖衛軍指揮官臉色陰晴不定的思考着各種可能的時候,後方船上的事情也被其餘的戰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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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大炮的轟鳴中衆人的聲音無法傳遞太遠的距離,但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營地裡面都知道,自己的退路,自己的戰艦被不知名的勢力給攻破了。
在這種情況下,聖衛軍變得迷惘了起來,就連那些裝填炮彈的聖衛軍,也有些分心二用了。
這樣帶來的後果,就是王衝他們明顯的感覺到了,炮火的壓力小了許多。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事情,一方面在同數倍於自己的敵人作戰,戰到一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大本營被攻克了,而且自己的身後還是懸崖,沒有了退路,這些人不迷惘纔怪了。
聖衛軍指揮官明白,在這個時候,自己最需要的,就是給大家鼓鼓氣,激發大家的熱血守下敵人的這波攻擊。
只有在這場戰鬥裡面守住了,將這些可惡的土著都給打退,打怕,那才能重新組織隊伍,想辦法將戰艦奪回來。
那不知名勢力的船隻雖然很大,但從那巨大的船帆就不難看出,他們的運行模式還是土到掉牙的楊帆,靠着風推動前進的。
而自己的戰艦,已經完全擯棄了這種土到掉牙的運行方法。
所以,哪怕他們攻破了戰艦,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開走。
聖衛軍指揮官甚至有些懷疑,哪怕三五個星期的時間,那攻破戰艦的不知名勢力,也有可能連啓動戰艦都無法做到。
正當聖衛軍指揮官失神的時候,他突然被自己的手下給晃醒了。
“紅衣主教,守不住了,他們人數太多了,火炮根本就打不過來,越來越多的木頭架到牆頭上了,再不想辦法,他們就能夠順着木頭衝過來了!”一名聖衛軍晃動着失神的指揮官說道。
聽了他的話,聖衛軍指揮官猛然一驚,擡頭掃了一眼,這才驚駭的發現,在他失神的這短短的片刻時間,圍牆上面,居然已經架了七八根巨木了。
這些巨木的長度在二十米上下,哪怕最細的地方,也能夠和自己的腰比肩。
這樣的巨木,至少需要十五六名聖衛軍才能勉強扛起來。
但對面的這些土著根本就不是人,七八個人一組,不僅能夠將這巨木扛起來,更是能夠扛着這巨木健步如飛。
正所謂一力降十會。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花裡胡哨的東西都是紙老虎。
一根根巨木,突破了炮火的封鎖,被架在圍牆上的時候,牆上的這些人,甚至都沒有辦法將這巨木給推下去,因爲他們力氣不夠。
那些率先來到護城河邊的人,在放好了巨木後,已經開始嘗試順着木頭登牆了。
看着前方越來越多的人衝了過來,火炮幾分鐘才能發射一次。
如此漫長的時間,直接讓聖衛軍指揮官心碎。
防不住,根本不可能防得住。
如果對方沒有找到對自己有威脅的辦法也就算了,既然他們找到了能夠威脅到自己,能夠進營地的辦法,那這個時候,他們聖衛軍其實就已經輸了。
“火油!放火,快,將他們攔住!”指揮官慌亂的說道。
在戰場上,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是致命的,更何況,作爲一方的指揮官,居然發生了片刻失神的情況呢。
聽了指揮官的命令,早就準備倒火油的戰士直接連火油桶都扔進了護城河。
隨後,一個火把飛了下去,河水中頓時燃起了滔天大火。
許多部落的戰士正在木頭上朝着圍牆衝去。
眼看他們就要衝到牆上了,但突如其來的大火卻將他們身後的戰友都給逼退了。
而他們的身上,也瞬間被大火給燒傷了。
被烈火灼燒,大部分木頭上的人都掉入了河中。
在這種情況下,落入滿是燃燒火油的河中,那結局只有一個死字。
哪怕他們立刻被戰友撈上來,身上的火油也不會熄滅,他們照樣還是會死的。
只有少數剛剛跳上樹幹,處於護城河邊緣的戰士,在大火升騰起來的時候,連忙後撤,雖然身上被灼傷了一連串的水泡,但好歹命是保住了。
只有六名部落戰士,眼看就要登上城牆了,卻被大火燒了個正着。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沒有選擇後撤也沒有身體失控掉入河中,而是咬牙,忍着灼燒的痛苦跳到了圍牆上,揮舞着大刀或者木矛,衝入了人羣之中。
在圍牆上面開始倒火油的時候,大炮已經開始後撤了。
那些炮彈自然更不用說,第一時間就被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圍牆的高度有限,如果不撤的話,河中的火勢太大,照樣會燒傷牆上的人的。
光是燒傷人還沒有什麼事情,萬一不小心將炮彈給引燃了,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所以,在大火升起來的時候,炮停了,槍停了,圍牆上的人迅速的朝着圍牆下面撤去。
而營地外面,部落的戰士們被大火阻礙,這個時候也無法靠近,進攻的勢頭只能停了下來。
剛剛炮火轟鳴殺聲震天的熱鬧戰場,現在居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能夠聽到的,只有那些在護城河中,被烈火灼燒的戰士發出的,聲帶都變形了的慘叫聲。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殺’聲響了起來。
衆人的注意力被這道‘殺’聲給吸引了過去。
擡頭一看,兩名新軍戰士和兩名部落戰士居然衝到了圍牆上面。
而‘殺’聲,正是那兩名新軍戰士喊出來的。
他們的身上,麻布衣還在燃燒,頭上黑乎乎的一片,頭髮在一瞬間就被燒光了,有些被燒裂的地方,正朝着外面滲着血水。
可是對於身上的火勢還有傷勢他們根本不聞不問,舉起刀朝着最近的人就殺了過去。
圍牆上的溫度在火焰的加溫下已經快要無法站人了。
所有聖衛軍都開始從圍牆上面撤退。
不過當看到身上冒火的新軍戰士和那部落戰士的時候,聖衛軍指揮官臉都變色了。
“攔住他們,把他們攔在牆上,千萬不能讓他們下來了!”指揮官咆哮道。
營地裡面堆積了無數曬乾了的珍貴藥材,還有許多帳篷,木材。
而圍牆的下面,更是有着用來防守和攻擊的炮彈和火油。
如果這幾個人下來了,身上的火焰隨便點燃了什麼,那對於營地來說,都是毀滅性的後果。
所以,無論如何,也得將他們攔在圍牆上面。
其餘的聖衛軍自然也知道這種情況。
哪怕牆外的熱浪和火苗烤的他們睜不開眼,但這個時候對於教皇的忠誠還有作爲聖衛軍的榮譽還是讓他們衝了上去。
幾名部落戰士沒有鐵質的武器,只有木矛。
而且渾身都被灼傷的他們,此刻已經陷入了癲狂,敵人衝上來後,他們根本就不管不顧,一矛紮了過去,將其紮了個對穿。
但是他們的身上,也多了幾道傷口。
下方几名聖衛軍戰士放下了手中的火槍。
圍牆上面還有沒有撤完的聖衛軍,在這個時候開槍很容易誤傷,而且如果沒有打中要害,很難在短時間內將人擊殺。
所以,既然有人衝上去攔住他們,那其餘的人,自然不會開槍了。
捅死了敵人後,身受重傷的部落戰士將木矛抽了出來,再次朝着下一個敵人捅去。
已經必死的他們,每人至少帶走了兩個敵人,纔不甘心的被砍倒在了。
如果不是武器差距太大的話,他們每人至少還能再砍死兩個人。
部落戰士率先倒下,剩下的就是兩名新軍戰士了。
他們的大刀比聖衛軍的刀更長更大,而重量更不用說了,幾乎是聖衛軍長劍的十倍。
一刀下去,聖衛軍哪怕披着盔甲,也會被砍斷半邊身子。
兩名新軍戰士背對着火海,任憑炙熱的火苗舔舐在他們的背上,對於敵人的進攻,不做任何防守,只是一刀一刀的砍出去,然後一名名的聖衛軍戰士,便倒在了他們的刀下。
敵人如果害怕,他們就朝前挪動一步。
這個時候,哪怕再怎麼害怕,聖衛軍戰士也不敢讓他們再朝前走了。
因爲再朝前走,他們死的時候就有可能掉到牆下去了。
火焰將新軍戰士背部的麻布衣徹底燒燬,他們的背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燒黑,然後腫起一個個雞蛋大小的水泡,水泡再被燒黑。
城牆下,被火海阻擋的其餘衆人無不失聲。
他們緊緊的攥着拳頭,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圍牆上去,替那兩名新軍戰士受苦。
可是不管怎麼想,他們都改變不了一件事,那就是圍牆上的兩名新軍戰士,手中的刀一次次的提起來,然後砍下去,每一刀下去,要麼飛起來殘肢斷腿,要麼就是收割一條生命。
鮮紅的血液沾染在大刀上,立刻升起一陣霧氣,被熾熱的大刀給瞬間蒸發。
兩名新軍戰士在火苗舔舐背部的情況下,硬是在圍牆上面站了兩分鐘,這兩分鐘,他們加起來至少殺有三十人。
而他們的身上,前方血如泉涌,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腰上和脖子上,卡着幾把聖衛軍的長劍。
而在他們的背部,則是被燒得焦黑一片。
當聖衛軍沒有一人敢衝上前的時候,他們兩人,也沒有任何力氣再前進哪怕一小步的距離了。
手中的刀落下,但是半隻胳膊還緊緊的攥在刀上,不是他們握不緊刀了,而是因爲他們的胳膊被燒斷了。
牆內牆外,一片寂靜。
這個時候,人們的視線中,只有圍牆上那兩截如同木炭一般,漆黑可怖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