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兩次彙報,不論是盔甲男還是宗主教,臉色都變得難看至極。
兩人大跨步的登上了觀測室的二層,因爲技術的問題,戰艦還不足以支持全方位的觀測室,所以一層是看前方的,二層而可以看到後方的情況。
登上觀測室後,宗主教兩人朝着後方看去。
只見從海面上,駛來許多船隻。
這些船隻大大小小的不知道有多少艘,但是從望遠鏡上不難發現,它們的體型並不小。
雖然這些船隻都有船帆,是靠着風力來驅動的,但其實,在初代內燃機動力系統的情況下,並沒有被自己的戰艦拉開多少距離。
甚至在順風順水的情況下,自己的這些戰艦,航行速度比那些帆船還要慢一些。
看着遠方的一些船隻朝着自己迅速的駛來,盔甲男臉色是一片慘白。
“撤退,撤退,快將船退回來!”盔甲男大聲的命令道。
在盔甲男的命令下,戰艦在淺水區艱難的掉頭。
只不過,還沒等船頭徹底調轉過來,便徹底的擱淺在了沙灘上。
“報告,水位太淺,根本無法掉頭!非得掉頭的話,會損壞到發動機的,得等潮水漲上來再掉頭才行!”一名聖衛軍彙報道。
“動力加到最足,無論如何也得將頭掉過去!”盔甲男孤注一擲道。
而這個時候,宗主教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傑克,那些船,都是從哪來的,他們是不是我們聖主帝國的船,跟着我們從風暴之海過來的?”
“不可能,現在能夠穿越風暴之海的,只要我們這些不靠船帆就能航行的船,否則的話,再結實的船,也不可能穿過風暴之海的。”盔甲男說道。
就在他們說話間,船身大幅度的抖動着,船艙裡面,傳來了發動機劇烈摩擦響起的‘吱吱’聲,甚至還能聞到,機油遇到高溫時揮發所發出的臭味。
盔甲男他們常年生活在船上,對於海邊的情況自然是一目瞭然。
從沙灘的縱深和水線的方位外加上植被的生長情況,他們就能夠輕易的分辨出來,現在是漲潮還是退潮期。
正是因爲這項本領,讓盔甲男信心滿滿的命令戰艦上前,不惜觸底也要將下面的那些土著納入炮火的覆蓋之下。
因爲在他看來,只要將那些土著都給炸死了,那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海底都是沙灘,觸底並不會對船造成損害。
等到潮水漲上來的時候,再將船開到安全的地方就是了。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剛將船開到攻擊範圍內的時候,後方居然有船隊圍了過來。
海戰,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靈活。
在海上越靈活的船,那海戰的時候就越安全。
相反,哪怕自己的戰艦渾身都是鐵鑄的,上面有一百門大炮,一旦無法移動,擱淺在這裡,那自己就是一個活靶子了。
哪怕對方的火力不足自己的十分之一,也能夠輕而易舉的將自己擊毀。
而且最主要的是,現在的戰艦是側着身子的,船上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能夠對身後進行防守,一旦敵船也有火炮的話,那自己這次就算是危險了。
而將船掉頭的話,又是個非常麻煩的事情。
因爲戰艦的驅動跟車不一樣,不是靠着輪子的滾動來行走的。
而是靠着螺旋槳的推動。
螺旋槳設計的時候,就只有前推,沒有後退,所以想要掉頭,就得朝前繞個弧線。
只不過,船頭已經觸底了,繞弧線的話,勢必需要朝着更靠近岸邊的地方開。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當掉頭掉到一半的時候,船頭已經犁進地面一米多深了。
船速越來越慢,終於,就在盔甲男擔心的時候,船身劇烈的震動了起來,然後發動機停轉了。
“報告,發動機故障,傳導管斷裂,熱氣都噴出來了,需要立刻停止燃料供給更換管子才行!”一名聖衛軍戰士彙報道。
“更換傳導管需要多久?”盔甲男紅着眼睛詢問道。
“冷卻散熱需要三個小時,更換和安裝需要三個小時,最快也需要六個小時!”彙報的工兵說道。
盔甲男聽完,長吸了一口氣,躲不過去了,只能戰鬥了,在這之前,他詢問道:“其餘的戰艦都如何了?”
“其餘的戰艦,也都無法前進了,如果不等潮水強行掉頭的話,結果都只能和咱們一樣。”聖衛軍戰士彙報道。
盔甲男聽完,咆哮道:“既然如此,準備戰鬥,先用炮,把前面的那些狗日的土著都給我炸死,然後派遣小船,去和後面的船隊接洽一下,看看他們的來歷,順帶給我們拖延一下時間,還有......”
一條條的命令被盔甲男下達了,而在一旁,宗主教嚇得跌坐在了椅子上。
“傑,傑克,戰,戰鬥?我的船也要參與戰鬥?”宗主教詢問道。
盔甲男聽完,鄙夷的看了一眼宗主教,然後回答道:“沒錯,宗主教,敵人來歷不明,不過筆直的朝着咱們衝來,十有八九是來者不善,甚至我有種懷疑,那些船,和這些土著是有關聯的!”
就在盔甲男剛纔下命令的時候,在高處的桐樹,已經通過望遠鏡看到了戰艦徹底擱淺的情況。
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海灘上的聖衛軍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有的戰士,甚至已經開始追殺那些逃跑或者剛上岸的工匠,所以直接下令,讓新軍戰士開始撤退。
令旗一揮,新軍戰士毫不戀戰,抽身便撤。
後方,早已經被殺潰的聖衛軍根本不敢追,而那四散開來的工匠們,也不敢攔着這些如同殺神一樣的新軍戰士。
戰艦上,一發發的火炮響起,但是卻只能在新軍戰士的後面吃灰,甚至連一名新軍戰士都沒能炸死。
發射了炮彈的聖衛軍憤怒的拍在了炮管上,怒罵道:“這羣該死的土著,比兔子還要逃得快,要不是...哎呦!我的手,燙死我了!”
雖然事事都不如意令盔甲男很是被動,但是他能夠以戰功和拍馬屁的功夫混到這個位置已經算是非常強了。
在他的命令下,一臺臺火炮被運到了後方。
而船上那些沒有跳海的工匠,則被強徵了起來,爲負責火炮的聖衛軍做着補給的任務。
與此同時,反應過來的宗主教,臉上再也沒有淡定的神色了,他躲到了桌子下面,抱着桌腿嚎啕大哭了起來。
“哇啊啊啊,我不要參戰啊,你讓那幾艘船去迎敵啊,我哥哥那個騙子,說讓我來這邊,只需要玩玩女人散散心就行了,還說這裡的土著連刀都沒有發展出來,我這才願意過來的,可是他們現在連戰船都有了,他是想要把我派來送死啊,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搶他的皇位,他居然派我來送死,我要殺了他,殺了他啊!!”宗主教大哭道。
看到宗主教這慫樣,盔甲男神色中的不屑之意更濃了。
宗教立國,而宗教的高層,基本上都是初代教皇遺留下來的血脈。
這個宗主教血脈高貴,地位更是貴不可言,可是從小到大,除了會享受會玩女人外,其餘的啥都不會,任何事情都沒有經歷過。
不僅胸無大志,且膽小怕事。
現在,看到敵人不再是手無寸鐵,而是擁有着一艘艘的戰船,他瞬間就慫了,變成了這種樣子。
雖然被宗主教的哭鬧吵得心煩,但盔甲男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繼續下着命令。
終於,派出去的快船和海上來的船隊碰上了。
可是,面對那幾艘舉着白旗過去的小船,海上的那些戰船根本連看都不看,絲毫不帶減速的,就直接碾了過去。
與此同時,戰艦上面,王衝一臉好奇的看着那幾艘被裝得粉身碎骨的小船好奇的道:“這些人什麼意思,居然派這麼小的船來和我們交手,撞一下就碎了,而且他們的國旗不是一個球麼,怎麼變成白色的了?”
旁邊的一名軍官有些遲疑的說道:“可能,他們是想示敵以弱,好讓我們放下警惕吧,王偉寫的兵書上不都是這麼說的麼!”
王衝聽完,覺得很有道理,連忙下令道:“全員保持警惕,戰鬥不結束,就不能放鬆,作戰的時候,更是要全力以赴!”
看到舉白旗去談判的小船都被撞碎了,盔甲男知道,不用懷着僥倖的心理了,這些人,都是敵人。
不過,看他們的戰船,還都是木質的,說明它們的造船水平,還很是原始。
甚至說不定,這些人連火炮都沒有。
所以,哪怕他們的數量多又如何,你就算能夠擊敗我,我也會讓你付出沉重的代價的。
哪怕現在因爲戰艦擱淺,五百門火炮,最多隻有一百五十門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打到他們,但是這個數量的火炮,已經夠了,是以前戰艦上配備火炮數量的好幾倍了。
終於,雙方之間接近不到千米了,眼看就要到了火炮的射擊範圍。
而這個時候,巡迴號上面的巨型彈弓和投石器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而在這些看似原始的工具裡面,裝的卻都是火藥比例比聖主帝國的火藥還要強大的震天雷。
“嗖嗖嗖”一發發的炮彈發射了出來。
觀測室中,盔甲男瞪大了眼睛。
他看着前方的那些帆船,有些發呆。
“彈弓?投石車?這些東西也能發射大炮?”盔甲男不敢置信的說道。
就在他震驚的時候,一發發的炮彈率先飛了過來,然後在距離他們兩三百米遠的距離爆炸,激起了漫天的水花。
“還好,他們雖然有火器,但是他們的射程並不比我的長,否則的話,這次光捱打不能反擊就麻煩了,聽我命令,還有十五秒,敵船將進入我方的攻擊範圍,十五秒後,火炮分兩批次射擊,第一批次射擊最大射程範圍,第二批次仰角四十五度!”盔甲男下達命令道。
雖說漫天的水花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但是作爲身經百戰的主帥,哪怕靠着往日的經驗,他也知道該如何作戰了。
就在他命令下達完的時候,幾發炮彈,在他的身側爆炸,炸起來的水花,甚至濺到了觀測室的玻璃上。
“他們的炮彈,居然有如此遠的射程?難道是那幾個比人還要高的大彈弓射的?”盔甲男震驚道。
同時,盔甲男想到了更嚴重的問題,如果對方的大彈弓有如此遙遠的射程,那他們在自己火炮的射程外靠着射程優勢來攻擊自己,那自己的戰船現在又擱淺了,無法開動,豈不是說,自己只能捱打而不能還手。
想到這,他的心都徹底寒了。
因爲,如果自己在對面指揮的話,一定會這麼做的。
就在炮彈爆炸的這一刻,宗主教嚇得也不哭了,躲在桌子下面瑟瑟發抖了起來。
幾秒種後,船身震動了起來,一發發的炮彈,透過水幕射了出去。
而對方,也在不斷的還擊着。
雙方火炮炸起來的水幕,還有炮彈爆炸升起的硝煙,幾乎遮擋住了雙方所有的視線。
對於這種火炮互射的戰鬥,盔甲男早已經習慣了。
只不過,以前作戰的時候,他一邊利用嫺熟的指揮讓船一邊走位一邊進攻。
而現在,他只能攻擊,卻無法走位躲避對方的炮彈了。
船上已經捱了好幾炮了,每次船身震動的時候,宗主教就會嚇得‘哇哇’大叫,不過這在他看來,並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
對面的火炮威力好像比自己的要強,不過強的也是有限,自己這鋪了鋼板的戰艦,他們是無法輕易摧毀的。
但是他相信,那些木船,只要捱了自己一炮,恐怕就會受到重創的。
戰鬥持續了幾分鐘,硝煙和水幕漸漸的散去。
因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面居然停止了攻擊,剛纔環繞在自己耳邊的爆炸聲也停了下來。
當視線開闊,眼前的場景一覽無餘的時候,盔甲男整個人都驚呆了。
因爲剛剛還在數百米外的敵船,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居然開到了自己的身邊。
雖然船體和自己的船差不多大。
但是那高高的桅杆,硬是讓巡迴號看上去比聖衛軍的戰艦高了很多。
看着巡迴號的桅杆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每個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根繩子,看向自己戰艦的眼神,都充滿了侵略的神色。
“這些人,想要幹什麼?”盔甲男一臉震驚的想到。
與此同時,在戰艦的四周,一艘艘的小船將他們給圍滿了。
小船上,或多或少的都有幾名聖衛軍,他們的手中,拿着一根根帶有四個倒鉤的繩子。
他們將鐵鉤甩上船,然後往回拖動。
鉤子掛到什麼東西上後,他們就用嘴巴咬着刀,手腳並用的順着繩子朝着戰艦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