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除了米靖,不會再有人和事會限制我的時間跟自由,我想我或許也可以像其他人那樣,有那麼一兩個閨中密友,左嘉文在我看來是個做朋友的好人選,即便我跟她暫時還不熟,但是我覺得她人很好。
米靖午飯之後沒多久就走了,他現在已經回了趙之源的公司上班,並且做了銷售經理,比從前更忙,我問左嘉文覺得米靖怎麼樣,左嘉文笑笑說,你老公挺帥的。
我抿着嘴笑了,聽人誇自己老公帥,原來滋味真不錯。
下午我和左嘉文一起逛街,我總是不停的往男裝店跑,我在櫥窗裡看到好看的衣服,就想象它們穿在米靖身上該多漂亮。
“你自己的衣服都買好啦?”在我不知道第幾次又看上一件夾克的時候,左嘉文實在忍不住問了我一聲,“新娘子是不能穿舊衣服的,哪怕家裡條件不允許,也要四季的衣服各買一件意思一下,羽絨服現在不好買,要不要找找反季促銷的地方?”
“不用這麼麻煩吧。”我喃喃到。
“怎麼不用啊,去年買的衣服都要扔了的。”左嘉文撇撇嘴,“反正我媽是這麼跟我說的。”
我低頭想了想,米靖已經在我身上花了好多錢了,我實在不好意思搞那麼多窮講究,買衣服不得花錢呢麼。
“這些都不急,過段時間你不是又要出去麼,先幫我把米靖的衣服選了。”我對左嘉文笑了笑。
“好。”左嘉文點頭。
於是我們繼續逛男裝店,我看了好幾套西服,她都覺得不合適,從商場出來,我們繼續在商業街上走,路過一家店,我看到櫥窗裡有件西服很漂亮,純黑兩粒扣,腰身稍微收一點,我想米靖穿着肯定比套在假人模特上好看。
我拉着左嘉文進店,裡面的服務員打量了我們一下,然後纔有一個人迎上來,我伸手摸了摸那件西服的料子,觸感很好。
“怎麼樣?”我問左嘉文,很期待的看着她。
“不錯是不錯,就是……”左嘉文的表情有點兒爲難,她拽了一下我的袖子,示意我靠近,我把耳朵貼過去,她才小小聲的問我,“這家店的西裝很貴的。”
我對衣服的品牌並不瞭解,進來之前根本就連店名都沒看,但是我想一套西服再貴也貴不到哪兒去吧,想當初吳媽給我買了幾件衣服就花了六千多呢,給米靖買衣服,再貴我也不心疼。
我給店員說了米靖的尺碼,她說有,讓我稍等一下,我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跟剛纔完全不一樣了,笑的特別燦爛。不消片刻,就有一套新的西服送到我手上,我打開包裝很仔細的看了一遍,做工很精細,沒有哪裡不對勁,於是我決定就要它了。
“一萬六千八,請問女士是刷卡嗎?”收銀的笑容也很親切,而我差點兒愣了,一套西服居然要將近一萬七?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左嘉文有些小鬱悶,“其實純黑也不是很好啊,結婚穿嘛,你可以選套別的顏色。”
“就這套吧。”我從錢包裡拿出外婆的卡,我想反正這卡里的錢也是趙之源給的,我花着人家的錢給外婆看病請護工,卻捨不得花一萬多給米靖買套衣服,那就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也真捨得啊。”從店裡出來,左嘉文感慨的看着我,“一萬多,你居然眼睛都不眨就買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從高三那年開始,我所有的衣服鞋子都是米靖買的,我的生活費也是米靖給的,學費是趙之源“送”的,更別提外婆前後從趙之源手裡拿了一百零五萬,這套西服真的不算什麼。
後來我們熟了,左嘉文才告訴我,當時她看我穿的一般般,外婆又在住院,以爲我經濟比較拮据,而我給米靖買那套西服的時候,特別淡然的表情把她給震住了,於是記了這事好多年,以至於後來每次逛街她都要數落我,給買條一千七的裙子都像割肉似的,沒出息。
買到了滿意的西服,我很開心的請左嘉文吃甜品,左嘉文一邊吃着,一邊感慨自己嘴饞,估計又得長胖了。
“你不胖,正合適呢。”我笑嘻嘻的看着左嘉文。
“你這種瘦子就不要欺負我這種一吃就胖的傢伙了好嗎?”左嘉文佯怒的白我一眼,“等着我吃完這個抹茶蛋糕再來個提拉米蘇,我得化悲憤爲食慾。”
“好呀好呀。”我笑嘻嘻把蛋糕上的巧克力醬抿到嘴裡,“你再打包一份回去都行。”
“我看你不懷好意吧,是不是怕我在婚禮上光芒四射,把你這個新娘比下去,所以打算把我喂成胖子,這樣你就不擔心了?”左嘉文眨眨眼。
“沒有沒有。”我趕緊擺手,我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當時以爲左嘉文真的生氣了,嚇壞了我。
“瞧你緊張的。”左嘉文飛了個媚眼,“放心啦,就算我吃胖了,出去跑一圈又瘦下來,根本不怕的。”
我偷偷看了看左嘉文的表情,她好像並沒有騙我的樣子,這才鬆了口氣。
左嘉文在本地待了三四天就又走了,我其實挺羨慕她可以到處跑,我總覺得自己沒見過世面,很小家子氣,左嘉文身上有種灑脫不羈的氣質,我想肯定是她走的多見的多,所以才形成的。
暑假來臨的時候,我開始更加忙碌起來,外婆出院回家了,她如今已經可以自己坐起來,被人扶着慢慢走路,大小便失禁的情況略有好轉,只是思維依然比較遲鈍,說話也不清楚。
我覺得挺好,外婆不說話的時候更像一個真正的外婆,哪怕只是個生病的外婆。我再也不想從她嘴裡聽到任何一個刻薄的字眼兒,我怕那樣會擊碎我這幾個月才積攢下來的,對她的那點兒並不算深厚的感情。
由於護工不肯跟到家裡來,我只好請了個保姆來伺候外婆,因爲要照顧外婆照顧病人,保姆的薪水幾乎和米靖一樣高,如果不是手裡拿着外婆的卡,之前住院又有保險報銷大部分,我真是花不起那個錢。
婚禮一天天臨近,我跟米靖忙着拍婚紗照,給新居添置零碎,試禮服。趙之源問我賓客名單上有沒有需要加的人,我搖頭說沒有,我根本沒怎麼見過外婆那邊的親戚,同學也不必請。
左嘉文在qq上聽我說婚宴的時候我這邊沒有親戚朋友去,立刻說她找些人來給我撐場面,哪兒能婚宴上沒有女方的賓客。
“不用了吧,原本就沒有,何必這樣呢?”我覺得沒什麼必要。
“你有沒有搞錯啊,那是結婚哎,男方賓客坐在那發現女方這邊沒有人,會怎麼想啊?七大姑八大姨嘴巴最不饒人了,你這樣會遭人議論的知道麼?”左嘉文非常堅持。
“可我外婆病着,他們都知道的啊。”我心裡有些動搖,我不怕被他們議論,反正我也不跟他們打什麼交道,只是我怕他們議論米靖,惹米靖不開心。
“你沒親戚就罷了,同學朋友什麼的全都沒有,那就太可笑了吧,好歹湊一桌人出來,也是那麼回事是不是。”左嘉文繼續勸我。
“那……好吧。”我覺得左嘉文說的有道理,“你找點兒朋友來吧,就當隨便吃個飯,熱鬧一下。”
“放心,包在我身上。”左嘉文發來一個大笑的表情。
“那就謝謝了。”我誠心誠意的對左嘉文說,長這麼大,除了米靖一家人,就屬左嘉文對我最熱心,我是真心感激她。
晚上我趕緊給米靖說,酒宴留一桌給我,我有朋友來,米靖盯着我看了幾秒,看的我挺彆扭,於是問他怎麼了。
“林姍姍,你最近可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啊。”米靖摸着下巴,“自從認識了左嘉文,開朗了好多啊。”
“不好嗎?還是你不喜歡。”我立刻心中惴惴。
“沒有,挺好的。”米靖擺擺手,“這樣也好,我現在忙,你多認識幾個朋友,無聊的時候也能找她們消遣一下,不至於過的太悶。”
“哦。”我點點頭,傻傻的以爲米靖就是單純的爲了着想,心裡還挺美的呢,我還沒意識到,米靖那顆風流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