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早上十點起牀。”我打着呵欠揉着睡眼,“以後別這麼早來了,我還沒醒。”
“好,知道了。”季瑀江把早餐放下,搓了搓有些冷的手,“要不你再睡會兒,睡醒再吃。”
“醒都醒了。”我撇撇嘴,刷牙去了。
季瑀江像個保姆似的幫我把粥倒出來盛好,包子蔥花餅裝盤上桌,我洗漱完出來他就坐在餐桌邊等我,筷子也擺上了。
“老佛爺您用膳。”季瑀江嘻嘻一笑。
我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麼寵過了,哪怕是我懷孕的時候,婆婆不讓我進廚房,飯好了我也會自覺搭把手擺碗筷,即便如此婆婆依舊因爲我懷了女孩而嫌棄我不會做飯。不過話說回來,不管我懷的是男是女,只要她跟我們住的久了,總有一天會嫌棄我只能做蛋炒飯的。
“你怎麼不好奇,我都結婚兩年了,還不會做飯。”我一邊吃着包子一邊問季瑀江,“現在不會做飯的家庭主婦很少了。”
“不會就不會唄,說不定你天生就是少奶奶的命,需要人伺候的。”季瑀江伸手捏了下我的鼻子,“你看,現在不是就有我伺候嗎?”
我笑着白他一眼,心裡挺高興,連林姍姍和左嘉文都沒這麼說過,她們只是覺得自己做飯比較省錢,吃着還合口。
想到她們倆,我暗罵自己一聲沒良心,該給左嘉文打個電話謝謝她前段時間的相助,還有林姍姍,說要跟米靖離婚的,怎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該不會又心軟了吧?
吃過飯季瑀江陪我去店裡轉了一圈,我囑咐佳佳這幾天辛苦些,許諾過年包紅包給她,然後和季瑀江一起去了咖啡店。
季瑀江把副經理叫去辦公室,我們談了談,那個副經理姓王,帶一副金絲邊的眼睛,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而且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感覺特別專業。我說我想看看賬本,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有店盤過來之前的收支數據,我對咖啡廳的經營一竅不通,不過好歹自己開着店,想來差別也應該不太大。
“之前的賬目原來的老闆都拿走了,現在的也沒什麼好看的,這才個把月,也看不出什麼來,不如我們先解決一下人員問題吧。”王經理扶了扶眼睛。
他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意思大約是店盤過來之後,有不少老店員辭職了,新店員的表現並不太好,對於生意有很大影響。繞了一個很大的彎,我總算聽出他想說什麼,其實他就想讓我們提高一下員工薪水,加大福利。
“這個你看着辦吧。”季瑀江甩甩手,“具體的賬目做清楚就可以。”
畢竟季瑀江纔是老闆,對於他的決定我並沒有反駁,也沒有插嘴,就在一邊悄悄聽着。接下來這個王經理還提了幾條其他的意見,說我們的咖啡廳定位不夠準確,我們這個地段的店,顧客羣應該瞄準白領層,而且店員的工作服看起來像是廉價快餐廳的樣子,影響形象。
“我覺得你還是寫一個具體的計劃書吧,把你覺得需要改進的地方都詳細列出來,最好把圖也配上,方便看。”我笑嘻嘻的插了句話,“王經理,我覺得你真是個人才,多費心了。”
王經理對於寫計劃書這個事情有些微詞,不過季瑀江站在我這邊,他只好點頭答應了。我看時間不早,就說跟季瑀江去吃午飯,然後從咖啡廳出來了。
“怎麼樣,我就說了他在這裡你可以放心吧,還怕他坑我錢。”季瑀江牽起我的手,“走,想吃什麼,咱們先吃飯去。”
“好。”我回頭朝咖啡廳裡看了一眼,發現王經理正站在玻璃門後看我,於是對他笑了笑,和季瑀江走了。
路上我越想越不對勁,然後就問季瑀江,這個王經理在他以前的咖啡店是做什麼的。
“也是做經理的啊。”季瑀江看向我,“怎麼了,有問題麼?”
“那他以前也提過這麼多建議麼?”我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季瑀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個店基本是我朋友在管的,我除了拿分紅,也很少去。”
搞了半天季瑀江也基本是個門外漢啊,那個王經理既然這麼熟悉咖啡廳的運作,想來弄些小手段糊弄季瑀江,大約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我原想給季瑀江說說我的想法,但是又覺得,這個人既然在季瑀江手底下做了這麼久了,季瑀江對他也這麼放心,說不定是我想多了。畢竟無憑無據的,也不能把別人都想的那麼壞吧?
吃飯的時候我給季瑀江說,我想在咖啡廳待幾天學學基礎,王經理既然有那麼多好的想法,我們除了出錢之外,也得出出力啊。
“這個不急,反正他不是要交計劃書麼,等他交了再說。”季瑀江砸了下嘴巴,“下午我們去看電影吧,我好久沒去看電影了。”
看電影?我回想了一下,好像距離上一次進電影院,已經是一年多之前的事情了。看什麼片子我都記不清了,只想起來當初在網上團購了電影票,因爲不能選座位,去了之後在第一排。周進看了不到半小時就說頭暈看不下去了,讓我自己看,他跑出去抽菸了。
結果我一個人也覺得特別沒意思,乾脆也出去了,白瞎兩張票錢,還跟周進鬧得挺不高興。
季瑀江感覺有些迫不及待,一吃完就拉着我往電影院跑,我以爲他會選個商業片看,結果他挑了個迪斯尼的動畫片。
買完票他又去買爆米花,還有飲料,興致勃勃的等着開場,我忽然有種媽媽領着兒子來電影院的奇怪感覺,心裡特別彆扭。
電影開場之前我們進去,發現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幾對情侶,我心裡那種彆扭的感覺終於減輕了些,一大羣熊孩子吵吵嚷嚷的坐下,季瑀江抱着爆米花桶,感覺特別開心。
我們看的是《冰雪奇緣》,每次有魔法場面的時候,都有許多小孩子發出的讚歎聲,放映廳裡並不算安靜,我們後面做的一個小夥子在不停的給他身邊的姑娘劇透,我動不動就出戲,恨不得掐死他。
好在片子有歌有舞整體都蠻歡快,大部分孩子看的還是挺開心的,季瑀江也看的很投入,結果快完結的時候,一個熊孩子趁他爸爸不注意跑到了熒幕前面,學着裡面的冰雪女王放魔法的樣子,手舞足蹈。
這下激起了其他孩子的好勝心,頓時一羣熊孩子跑到了前面,各家的家長忙把孩子往回拎,孩子們跑來躲去,放映廳裡雞飛狗跳。
季瑀江更開心了,嚼着爆米花笑的前仰後合,我原本被這些熊孩子鬧的挺不開心,但是看着他笑,不知道爲什麼,我居然也覺得這羣小孩蠻有意思。
“我覺得這些小孩比片子好玩。”出了放映廳,季瑀江臉上的笑意還未褪去,“看來以後得多看看動畫片。”
“我也這麼覺得。”我點頭,感覺自己那顆已經被平淡婚姻完全泯滅的童心,也開始復甦了。
晚上季瑀江說要慶祝一下,我問慶祝什麼,他說慶祝我們渡過快樂的一天。我真是被他這個爛藉口給打敗了,大約是今天在電影院裡的那股勁兒還沒過去,我覺得鬧一鬧挺好的,於是就答應他呼朋喚友的吼了一大羣人去ktv。
季瑀江這次很正式介紹了我,說這是我女朋友喬苡軒,神色間還蠻驕傲的模樣。我被他搞得挺臉紅,尷尬的和大家打招呼,好在沒人提起上次我在ktv的糗事,和上次一樣,氣氛很快就熱烈起來。
我跟季瑀江被人起鬨唱情歌,季瑀江特別大方的上去點了首知心愛人,我冷汗都要下來了,我說你幹嘛選這首,怎麼不點首更老點兒的歌。
季瑀江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那你去點吧,但是前奏已經響了,所有人都在喊叫着“快唱快唱”,我只能硬着頭皮和季瑀江合唱知心愛人。
調太高,我幾乎唱不上去,感覺丟人簡直丟到姥姥家去了,但是季瑀江特別樂呵,他說我們又不是開演唱會的,玩高興就行。後來又有五音不全兄上去吼死了都要愛,我立刻覺得我還是唱的挺好的,於是也安心了。
喧鬧的ktv包廂裡,我跟季瑀江的一羣朋友玩的十分爽快,根本沒聽到手機在包裡響了好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