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 動容
倪子昕在嬌嬌期待的目光下,接過了她的手機,輸入了自己的手機號,然後摁下撥出鍵,下一刻,他的手機飄起了一段優雅的和絃。
幾秒後掐斷,他把手機還給嬌嬌:“可以了。”
嬌嬌美滋滋地收回自己的手機,想起倪子昕手裡傳出的陣陣和絃,眸子一閃:“師父,你喜歡聽古典音樂啊?”
“還好吧。”
“我會彈古箏哦!你跟我回家,我彈給你聽!”
“嬌嬌!”靳如歌頭疼地看着自家女兒,溫婉地笑着:“你先安靜安靜吧,我們也想跟子昕說說話。”
嬌嬌吐吐舌頭,身子明明已經貼着倪子昕坐下了,硬是又往他身邊擠了擠,小手親暱地一挽,就將他的胳膊摟了過去,抱在懷裡,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你們說吧,我聽着。我師父難得來一趟,做徒兒的自然要多陪一會兒了。”
衆人:“”
就連倪子昕也看出端倪了,他又不傻,小丫頭眼巴巴凝視自己的眼神,還有剛剛問出口的那些話,明顯是說她對自己有意思。
倪子昕只是好笑,這丫頭挺可愛的,就是太小了。
回想起來,他這麼小的時候,身邊也有女孩子給他遞情書什麼的,只是他自己那會兒還完全不開竅。究竟是當時沒有遇見喜歡的人,還是女孩子真就比男孩子早熟,倪子昕已經分辨不清了。
胥寧微笑着道:“子昕,你用過晚餐了嗎?”
倪子昕微微一笑:“我用過了,下榻的酒店有自助餐,我跟我秘書一起的。”
胥寧又道:“哪家酒店啊?”
倪子昕答:“盤古。”
這時候,女傭呈上了香濃的白咖啡,放在大家面前人手一杯。
凌予也溫聲問着:“聽嬌嬌說,你是過來出差,所以來這裡的?”
倪子昕點點頭:“對,我們這行有個交流會,一年一度,去年是在j市,今年在盛京,交流會一共三天,所以我帶秘書過來了。”
說着,就看着身邊的小丫頭伸手去端前面的白咖啡,他微微蹙眉,柔聲責備着:“小孩子不要喝咖啡了。”
他又擡頭看着一側的女傭:“有果汁嗎,給嬌嬌來一杯果汁。”
女傭點點頭,下去了。
喬歐挑眉道:“你住酒店哪裡有住家裡舒服,我家裡還有很多客房,不如你跟你秘書搬過來好了。”
胥寧也贊同,瞥了眼嬌嬌,嘴角喊着意味深長的笑:“沒錯,喬喬跟子洋是多年的兄弟,你跟子洋又是兄弟,還是嬌嬌的師父,說起來都是一家人,還是住在家裡吧。想當年倪子洋那臭小子鬧離家出走,還來我家賴了一個暑假呢,你開交流會,出門還要用車,我給你配個司機,配輛車,這樣你們出行也方便。”
“這、這怎麼好意思。”倪子昕聞言笑了,他完全沒想到今天來看個徒弟,還能撞見熟人,儘管半生不熟,卻也很有淵源。
洛天星笑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跟斜陽姐姐就好像親姐妹一樣呢,斜陽姐姐的親哥哥來了,我們招待一下是應該的。過去在h市的時候,子洋哥也沒少下廚給我跟三哥做飯吃。”
喬歐點點頭:“就是!我之前剛去h市的時候,還是你父親接機的,很多事情你父親對我也有照顧,你現在出門在外,我們回報回報,你就不要推辭了!”
嬌嬌也說:“師父!師父!你就住這裡吧,這樣每天早晚我還能看見你呢!師父您老人家就答應吧!”
嬌嬌一邊說,一邊抱着倪子昕的胳膊搖啊搖的,頭頂上那隻粉紅色的蝴蝶結在他的肩上蹭來蹭去,晃得倪子昕眼花。
微微一笑,他也只有恭敬不如從命:“那如此,子昕便叨擾了。”
胥寧點點頭:“呵呵呵,那好,我這就讓管家去把你的秘書接過來。”
“不用,叔叔!”倪子昕連忙叫住,又溫潤道:“我秘書的妻子前兩天剛剛生產,他也忙了幾天幾夜沒閤眼,我來的時候讓他在房間休息了,還是不要打擾他了。我今晚回酒店去,明天再領着他過來好了。”
胥寧笑了:“也好。你還挺體恤你的下屬的。”
倪子昕坦言:“人家跟着我創業至今,好幾年了一直單着,好不容易成個家,妻子剛剛生產又爲了公事不能陪伴身邊,我對他也是很過意不去。”
凌尋鶴聞言笑了:“呵呵,你也27歲了,也該考慮人生大事了吧?你父母肯定也着急了吧?”
倪子昕訕然地笑了笑,卻也答得真摯:“可能緣分沒到吧。”
凌尋鶴又道:“哦?難道你過去沒有相親過,或者談個戀愛什麼的?”
倪子昕笑的促狹,他身邊的嬌嬌更是瞪大了眼珠子一臉緊張地盯着他,就連倪子昕也感覺到自己的胳膊在嬌嬌手裡攥的緊了緊。
他挑了下眉,沒有看嬌嬌,迎上凌尋鶴的眼,道:“我家裡的哥哥們都很出色,我最小了,豪門之中家主向來只有一個,我不能跟自己的哥哥們去爭,卻也不想輸給他們,所以這些年一直在努力創業,一門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了。呵呵,我父母也催促過我談個戀愛什麼的,但是我覺得,要是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可以陪着對方,卻還要拖着對方,讓對方一直在等待中度過,我會內疚,那還不如不談這個戀愛。所以,我就乾脆先發展事業,等將來事業穩定了,再找一個自己喜歡的,我也有足夠的精力跟時間去照顧她、陪伴她,也不會讓她覺得委屈。”
一邊的凌予夫婦不動聲色,卻將眼前的倪子昕上上下下跟做x光片一樣剖析了一遍——
他不讓嬌嬌喝咖啡,說明他可以從正面領導嬌嬌也來越好;他體恤下屬,說明他善良、感恩並且正值;他對自己的事業、感情有規劃,說明他上進、有毅力、有責任感。
尤其,最讓凌予夫婦動容的是,他說他家裡哥哥很出色,不能跟他們爭什麼,也不肯服輸,所以只有自己拼搏。這倒是讓他們想起了天凌當年在德光島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心境,也是這樣憋着一口氣把樂器廠辦的有聲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