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教極其隱蔽的一處分舵不遠處。
朱友文聽完李存勖說辭之後,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是說,你這次是代表着晉王前來?”
“不錯。”李存勖誠懇地說道:“我父王已經說了,你我雙方合則兩利,鬥則兩傷,只有聯盟,方爲上策。”
與李存勖旗鼓相當地過了一招之後,朱友文頓感酣暢淋漓,因此語氣倒也沒那麼冰冷:“本座之前已經答應過你,要幫你一忙,如今你我聯盟,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本座想知道,本座到底能得到什麼?”
歸根結底,聯盟的目的,除了共御強敵之外,還有各取所需。不過,李存勖卻並不能對朱友文許諾些什麼。
李存勖低頭想了想,決定給他空畫一張餅,一張色香俱全、誘人無比的大餅。
他擡頭看向朱友文,道:“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你我同力,各取所需是難免。這樣,他日若是尋到了龍泉寶藏,龍泉寶藏中的絕世武功歸你,如何?”
朱友文一聽到“絕世武功”這四個字,眼睛一亮,頓時道:“一言爲定!”
李存勖也點頭說了一聲:“一言爲定!”
兩人一拍即合之後,朱友文便沉思問道:“既是聯盟,那麼就應該相互之間碰個面,不知晉王打算於何時何地會面?”
李存勖回想起李克用對自己的吩咐,若有所思道:“鬼王應該知道,不良人已經掌控中原,所以中原之地並不是很安全。因此,三月之後,我們在太原碰面,如何?”
朱友文點頭:“好。”
……
結束了與鬼王的會面之後,李存勖與李存忍便直接離開此處。
他接下來的目的地,既不是太原,也不是鳳翔,而是汴州,古稱汴、樑的汴州。
之所以去汴州,李存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這次去汴州,就是爲了拿到九幽玄天神功下半卷《玄天》卷。
雖說如今汴州仍是龍潭虎穴,但李存勖在吸取了李嗣源和李嗣昭的內力之後,自忖是能夠在不良帥手中自保。
而且,此次汴州之行,並不一定會碰到不良帥。
心中懷着目的,李存勖與李存忍沿着並沒有很多人的林間小路,騎馬慢行。
此地距離汴州並不遠,或許再行一日路程,便可以看見汴州城的青石城牆。
入了春之後,又經過數個晴天照耀,這時的天氣其實已經漸漸暖和起來。
兩人騎馬慢行,幾乎能感覺到暖風吹拂臉頰時的愜意與和煦。
他們趕了一段路程,便在路邊一個罕見的茶攤停下休息。
他們正要坐下休息。這時,身側忽然傳來一聲沙啞的聲音。
“要卜一卦嗎?”
李存勖下意識看去,發現是一個穿着道袍、手拿印有陰陽魚旗的老道士。
此人鬍鬚花白而修長,倒是有着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不過,人不可貌相。這道士究竟是何方神聖,亦或是哪路神仙,無人可知。
此刻,這老道士正纏在一個看起來比較富裕的富家公子面前,能說會道地推銷自己。
“這位公子,你可知貧道的身份?”
“額……不知道。”
那老道士假裝咳嗽了一聲,然後搖頭晃腦道:“貧道就是號稱‘神機妙算天機子,江湖人稱何半仙’的何半仙。”
“……”那公子毫無反應,顯然並不是人傻錢多的傻子。
見那公子仍舊無動於衷,老道士又開始推銷自己的神機妙算。
可以,無論那老道士如何巧舌如簧,那公子仍舊面無表情,於是兩人又開始糾纏起來……
見狀,李存勖也收回目光。
這老道士多半就是一個裝神弄鬼的老神棍罷了。真正懂得卜卦之術的人,大多都在不良人之中。
像袁天罡,還有鏡心魔這些人,纔是真正懂得卜卦之人。
李存勖開始與李存忍坐下,要了一些吃食,準備補充能量。
因爲他們頭戴輕紗斗笠的緣故,李存勖與李存忍即使拿下了臉上的面具,也沒有暴露真面目。
而且,也正是戴着斗笠的緣故,那老道人並沒有打算到李存勖二人面前推銷自己的神威。
畢竟,像李存勖這種頭戴斗笠,身穿勁服的人,看上去並不好惹。
解決基本需求之後,李存忍又裝了一些淡水,隨後便準備與李存勖離開。
這時,李存勖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叮鈴”清脆悅耳的聲響,瞬間吸引了李存勖的注意。
接着便聽見一個女子柔柔的聲音開口道:“你是說你會算命?”
這聲音嘹亮悅耳,更兼一絲熱情,與中原女子含蓄溫婉絕不相同,倒是有些像是苗疆的口音。
李存勖聞言望去。只見一身粉紫色衣着打扮的姑娘,站到了那因爲沒能忽悠成功而灰心的老道士面前,開口詢問道。
這姑娘一頭紫紅色長髮,頭上還戴一種奇特的銀質頭飾,紫紅色瞳孔,下脣間一點紅。她的頸間戴着一種特殊的銀質項鍊,腰間還掛着兩個葫蘆,手中持着一支玉笛。
只看了一眼,李存勖就知道了這姑娘的真實身份。
她並不是中原人士。她那一身引人注目的苗疆打扮,無不在昭示着其特殊的身份。
她來自苗疆十萬大山,是萬毒窟蠱王蚩離的獨女,也是萬毒窟的聖女-蚩夢。
“能!當然能!”
那老道士聽到蚩夢的聲音,眼睛一亮,頓時連忙笑道:“貧道不但能算卦,而且還特別準!”
“只不過這價錢嗎……是有些貴,一卦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好像有點多。”蚩夢掂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積蓄,卻發現並不夠:“我身上沒有那麼多銀子。”
一兩銀子對於一般人來說,其實已經是天價了。
“給你。”蚩夢排算着拿出幾個銅板,遞給了老道士,然後殷切地問道:“你曉不曉得,不良帥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