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借力各自落在地上,都用着凝重的目光注視着對方。
李存勖目光一沉,女帝的實力之高出乎他的意料,看來不使出真本事的話是不可能搶到那茶盞了。
他內心暗自打定主意,雙目眯起,一個弓步穩住身形,暗喝一聲提氣,瞬息之間將至聖乾坤功內力迅速提起,按照降龍十八掌的運行軌跡將之運至十足,並凝聚於雙手。
一時之間,李存勖的雙手變得晶瑩剔透起來。
他的渾身上下透露出極其危險的氣息,周身空氣更是不斷扭曲,隨着李存勖快速揮出一掌,一條金藍白三色的龍形真氣爆發而出,攜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衝向女帝。
降龍十八掌!
“這招倒是有點意思。”
面對這氣魄驚人的龍形三色真氣,女帝的神色不斷打起精神,面色凝重,握着茶盞的左手背向身後,右手緩緩張開,幻音訣的紫色真氣在她的右手手心不斷凝聚、凝結、凝實。
就在三色龍形真氣到達女帝身前之時,一直紋絲不動的女帝突然動了起來。她首先將茶盞上拋,然後一躍而起,右手挾裹着凝實到極致的紫色幻音訣真氣,全力衝向龍形真氣,露出了自己鋒芒畢露的一面。
那金藍白三色龍形真氣與女帝右手的幻音訣真氣針鋒相對,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光芒。
不多時,李存勖發出的降龍十八掌龍形真氣瞬間消散,而女帝的手中的紫色真氣卻依舊璀璨耀眼。
徒手壓龍!女帝的實力竟恐怖如斯!
女帝收招之後,並沒有再出手,她望向李存勖,剛想說些什麼,卻看到了令人驚愕的一幕。
只見李存勖手中拿着茶盞,正一口一口的品嚐茶盞中的茶。
“你……是什麼時候拿到的?”女帝美眸中充滿了不解。
李存勖聞言,笑道:“一點隔空取物的小手段而已,不足掛齒。”
李存勖又品了品茶,頓時覺得香氣四溢,不禁眉開眼笑。
原來,李存勖在打出那一招降龍十八掌之後,就已經全神貫注望着女帝手中的茶盞。
之前他曾經突發奇想,試驗過隔空取物之法,但一直不太理想,於是在天山劍派的時候,他就跟凌霄子虛心請教,學了一手隔空擒拿的功夫。
這手隔空擒拿的武功雖然不是什麼絕世神功,但也是鑄劍鼻祖歐冶子所創立的武功,雖然對敵用處不大,但在某些方面還是非常有用的。
就在女帝將茶盞拋出空中,準備應對降龍十八掌的龍形真氣時,李存勖集中精神,暗中催動內力,趁着女帝不注意,直接將茶盞從空中擒了過來。
至於爲什麼之前交鋒的時候不用這隔空擒拿的功夫呢?那是因爲這門功夫需要提前蓄力。如果準備充足的話,只能勉強地顫顫巍巍挪動物品。
如果李存勖沒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就運轉這門功夫的話,到時候不但不會拿到茶盞,反而還會讓它從空中摔下來,從而破碎。
女帝經過方纔與自己的交鋒,已經對自己的實力產生了不少興趣。李存勖一但發出如同之前降龍十八掌那樣強勁的攻擊的話,女帝肯定不會躲閃,而是會強勢的去接住它。
這不是自負,而是對自己大天位實力的自信。
但女帝沒想到的是,李存勖居然會這一種隔空取物的小技巧……
“這茶也喝了,是不是可以聊正事了?”
女帝若有所思的望了李存勖一眼,說道:“跟我來吧。”
方纔院子裡的石桌與石凳都已經被兩人交手時擊碎,要想談話的話,肯定是不能在這院子裡交談了。
李存勖跟着女帝穿堂過戶,來到了岐王府裡的一個房間,並且喚來丫鬟上茶。
丫鬟放下待客的茶盞,走出去後反手將房門掩上。
女帝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首先朝着李存勖問道:“這位公子武功不弱,定非常人,爲何不介紹一下自己?”
聽到女帝的聲音,李存勖有種驚豔的感覺。方纔他只顧着打架,這時才覺得女帝的聲音如翠珠搖曳,清脆而又動聽。
“在下李存勖。”李存勖抱拳開口道。
女帝點了點頭,並感到不意外。
她之前曾根據姬如雪的描述從而畫出李存勖的畫像,並且派手下去調查李存勖的身份。
手下調查的結果表明,此人正是晉王世子李存勖。
加上李存勖顯露出的至聖乾坤功,女帝早就知道了李存勖的身份。
“李存勖?令尊可是晉王李克用?”女帝語氣平淡。
“不錯。”李存勖點了點頭說道。
女帝輕笑一聲,用着悅耳動聽的聲音再次問道:“晉王世子李存勖乃是晉王親授的潞州刺史,按理說現在應該待在潞州。”
李存勖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爲不良人。”
“何解?”女帝頓時起了興趣。
“不良人已經控制了潞州。”
繞是經歷了大風大浪的女帝,此時也有些不解:“你身爲晉王世子,在晉國土生土長,又是潞州刺史,居然沒能鬥得過不良人?”
李存勖心道,不是鬥不過,而是暫避鋒芒,養精蓄銳,等待時機。不過口中卻道:“不良人有兩百多年曆史,所蘊含的能量非常人可比。落敗,並不奇怪。”
“既然不良人的實力那麼強大,那麼你來我鳳翔也是無用的。”女帝乾脆道。
“非也,雖然不良人勢力足夠強大,但還沒有強大到忽視當今天下三大勢力的地步,也就是通文館、玄冥教和幻音坊。”李存勖沉聲道。
女帝嫣然笑道:“世子身爲晉王親子,比起我幻音坊,求助通文館不是更好?”
“我李存勖身爲晉王世子,但我父王卻將通文館授予李嗣源,以至於我現在連容身之地都沒有,你說可笑不可笑?”李存勖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茶盞,盯着女帝的眼睛,真誠地說道。
女帝見李存勖連自己父王都敢編排,便知道李存勖已經將牌都攤開了。
她鎮靜的坐下來,問道:“你想讓岐國怎麼做?”
李存勖喟嘆一聲道:“現在我們已經山窮水盡無所依,合作,交易或者是同盟,都可以。但有一點,你得給我們一個安身之地。”
其實李存勖並沒有那麼慘,之所以說得那麼煽情,主要是爲了打動女帝。
女帝漂亮至極的眸子微眯,眸光也變得越發銳利,彷彿審視李存勖一般,厲聲道:“你莫不是把本王當成了那孫權?自己想做劉備,來個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
李存勖聳了聳肩,道:“岐王多慮了,現在的我就是淺水之魚,無所依靠,無從生存。”
女帝聽到李存勖謙虛的話,不以爲然。她將雙手背在後面,顯示出自己修長的身軀,王者風範畢露,開口道:“恐怕是淺水之龍吧?有朝一日同風而起,翱翔九天。”
李存勖沉住氣,笑道:“岐王說笑了,喪家之犬,談何翱翔九天?”
女帝搖了搖頭,道:“世子不必妄自菲薄,喪家之犬倒還說不上,不然的話,本王絕不會跟你們合作。”
李存勖這時心裡豁然一亮,欣喜道:“這麼說,岐王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