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又說：吃喝玩樂,我給你們付賬。喬川說行,就掛了電話。
喬川他們都是普通學生,肯定沒錢整天呆在網吧,所以這筆開銷還得我出。雖然我還沒真正混社會,但也可以想像外面那些大哥養小弟該有多費錢,不弄個產業收入根本不行,當然這不是我現在考慮的問題。中午,喬川他們隨便找了家網吧,開了一排的機子玩着,還讓網管幫忙在對面飯店訂了燴麪,衆人一邊吃一邊玩,同時也盯着網吧門口,看看有沒有敵情。
在這羣人裡,龐華、喬川、陳宇、謝東是身手最好的,當初被我親自選中對付羅奔,再在他們四人裡面排一下位的話,那就是喬川——陳宇——謝東——龐華。喬川身手最好,陳宇和謝東差不多,龐華最差。不過這一天,陳宇在心裡較着把勁,他眼睜睜看着喬川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他覺得自己論身手、論心智都不比喬川差,他很想有一場架來證明自己。他不是要和喬川做對,只是想向別人證明,他可以做的比喬川還好。
所以那天,陳宇打定主意,如果開打的話,他要衝在第一個,向所有人證明他的實力。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懷裡藏了一把開山刀,只以爲他拿着鋼管一類的東西。至於龐華和謝東則沒那麼多心思,他倆打心眼裡佩服喬川,覺得這人可以當他們老大。至於其他人,就更不會想那麼多了,就是打架的時候跟着上。
衆人吃完燴麪,聯機打了會兒6,喬川打的很興奮,以至於菸蒂結了長長一條都來不及彈掉。中專的那幫學生遲遲沒來,他的警惕之心也慢慢消減,覺得那幫傢伙要來早就來了,這麼久還沒來肯定是怕了。除了陳宇,其他學生也是這樣的心理,每一個人都玩的很投入,只有陳宇心不在焉的,一邊打遊戲一邊看着門口,所以他屢屢被打死。喬川還說：“陳宇,你是怎麼啦,戰績排在最後一位啊。”陳宇笑笑,沒有回話,依舊盯着門口。
中午一點半,網吧裡的人越來越多,縣一中好多學生聽說喬川他們都在,所以大着膽子過來玩了,網吧裡又開始爆滿,腳臭和煙味瀰漫在網吧上空。很多人漲紅了臉,在遊戲裡拼命砍人升級。就在這時,一羣人突然衝進網吧,他們顯然已經觀察很久,一進來就朝着喬川他們這排跑了過來,個個手裡拿着鋼管、鎬把一類的傢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進來,喬川發現他們的時候已經遲了,想要站起身子、掏出傢伙,根本趕不上他們的速度。
據喬川后來描述,他當時心裡一片死灰,覺得這次愧對了我的期望,甚至已經做好回去挨批的準備。但是他的眼睛一晃,發現旁邊的陳宇已經踩在桌上跳了出去,跳下去的位置正好站在那幫中專學生的面前。緊接着,陳宇已經摸出砍刀,瘋狂的砍了出去,一刀就劈在當先一個學生的臉上。據陳宇所說,他並沒有瞄準,只是憑着感覺揮出去了。那學生被他一刀劈的倒飛出去,臉上已經豁開一個大口子,鮮血瞬間迸濺出來。網吧裡一片大叫,好多人站起來往外跑,被砍的那個學生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雖然沒有感到疼痛,但是看見一手的血,還是當場尖叫起來。一羣中專學生齊齊圍上陳宇,猶如天羅地網一般的棍棒落在陳宇身上。陳宇根本招架不住,隨即便倒在地上,但是這幫學生並沒放過他,而是繼續一哄而上,瞬間就將他給淹沒了。龐華後來回憶這一幕,說：“當時我以爲陳宇肯定完了。”
但是這一下,畢竟給喬川他們爭取了時間,他們也揮着傢伙一哄而上,和中專的這幫人打在一起。喬川迅速和其中一個學生交手,在開打以前他一直以爲中專學生的身手很好,所以一出手就用了全力,一鋼管砸在那個學生的腦袋上。喬川還要再打的時候,卻發現那學生已經倒地不起了。喬川當時愣了一下,還以爲對方在裝,又撲過去補了一棍,才發現對方是真的站不起來了。此時,雙方已經交上了手,勝負雖然暫時還沒分出,但是網吧裡的機子先遭了殃。網吧裡的機器都是一排一排的,分佈特別密集,一棍掃出去,如果打不着人,就把屏幕打個稀爛。就算打着了人,被打的那人往後一靠,又把一臺屏幕靠倒在地。
據說,網管當時都崩潰了,躲在角落裡給老闆打電話,說了一下網吧現在的情況。老闆當場罵他：“那你還不上去護好機子？”網管當時就把電話扔了,罵道：“你當老子傻啊,上去連命都沒了還護機子？”他做出了明智的選擇,快速逃出了網吧,因爲機器是老闆的,命是自己的。老闆最終也沒報警,以他的江湖經驗,當然知道這場架非同尋常,可能涉及到兩所學校的頂尖勢力,要是貿然報警的話,恐怕以後這網吧也別想開了。
喬川在於倒第一個人之後,並沒有找尋第二個目標,因爲他已經判斷出來,這幫人實力並不怎樣,剩下的兄弟們足以收拾他們。喬川直接撲向倒在地上的陳宇,當時陳宇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腦袋上不知捱了幾下重擊,眼皮子都快睜不動了。喬川扶起他,輕聲說：“兄弟,忍着點,我送你去醫院”然後他背起陳宇就往外跑。也多虧當時人人都有對手,不然想從這混戰中跑出來也不容易。喬川揹着陳宇出了門,往前跑了足足一百多米,才找着輛黑的趕往醫院。在車上,他就給我打了電話,說了一下陳宇的情況和網吧的情況。
於是,在學校的我們立刻出發,我和東子帶着幾個兄弟趕往網吧,葉雲帶着錢去醫院準備出一下醫藥費。等我和東子等人趕到網吧的時候,門口站着好多人指指點點。我們衝進去,只見網吧一片狼藉,地上摔着好多電腦屏幕,桌子椅子也倒了一片,裡面站着一些人,躺着一些人,基本都是我們縣一中的。龐華看見我立刻衝了過來。
“什麼情況？”
“中專的被我們打跑了,咱們受傷了四五個兄弟。”
“扶起來,去醫院”
我領着人衝進去,將我們受傷的兄弟扶起,東子則跑到外面去叫出租車。不到五分鐘,我們所有人撤出網吧,集體趕往醫院,包紮的包紮、縫合的縫合。除了陳宇受傷比較重,其他人基本都是輕傷。陳宇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醫生在縫合好外部的傷口後斷定其是重度腦震盪,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能再讓腦袋受傷。就算後來痊癒,也落個時不時頭暈目眩的毛病。換言之,他不能再打架了,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這一戰,我們終究還是贏了,並且打出了氣勢,極大的震懾了當時無比張狂的中專學生。雖然代價也着實不小,陳宇永遠退出了我們的行列。雖然後來他還想參戰,但是都被我們給拒絕了。陳宇住院的那幾天裡,是喬川一直陪牀,他一直覺得是他的錯誤,才導致陳宇的這次重傷。陳宇卻不這麼認爲,他反覆地在說,他就是想立功,所以不顧一切地衝上去,被打成什麼樣也是咎由自取,不希望有任何人因此慚愧和難過。無論怎樣,這份兄弟情都讓人潸然淚下
當天晚上,我就給曹野打了電話,用無比遺憾的口吻和他說：“不好意思,是不是把你的人給打壞了？不過咱們可提前說好了,是你說管不了他們,我纔出手幫你管的——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曹野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心裡明明氣的要死,嘴上還笑着說：“怎麼會氣,你幫我教育小的,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中專大啦,總有那麼幾個、幾十個管不過來,我還指望你都幫我管管呢。”他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還有後手。
我哈哈大笑：“沒問題啊,儘管來吧,我肯定幫你管,來十個管十個,來一百個管一百個。”
曹野什麼也沒說,直接掛了電話,我都可以想像到他有多氣。不過與此同時,我也提起了十二萬分的注意,接下來恐怕要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了。
第三章上傳較晚,等不及的同學請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