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蠻子洞窟

上回說到我和強子叫上蝌蚪去亂葬崗邊的林子打鳥,我們一路上嘻嘻哈哈的擺着龍門陣。

強子當然少不了把上次我們去山腰大墳的事添油加醋的講給蝌蚪聽,說什麼看到一條蟒蛇鑽大墳裡面去,自己是毫不猶豫的就衝進去,裡面又是女屍又是男屍的。還說那男屍坐起來想咬人,最後如何如何被自己一腳踹掉腦袋之類的。

嚇的蝌蚪臉是一陣青一陣白的,說着還把自己的鑰匙掏出來給蝌蚪看上面掛着的那枚鑄有“道光通寳”的銅錢給蝌蚪看,蝌蚪最初還有點不信強子敢去大墳,不過看到這銅錢卻也是真的。

不經暗暗佩服強子和我的膽量,眼神裡面也流露出一絲淺淺的羨慕。

“別聽強子瞎說,沒他講的那麼懸乎,你又不是不知道強子喜歡吹牛的毛病”。

說着笑着我們就已經走到亂葬崗旁的那片林子。

那些不是四季常青的樹木早已落的只剩光禿禿的樹枝,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時不時的還有幾隻鳥兒在裡面啼叫,飛來飛去的忙碌着填飽自己的肚子。

我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倆不要說話,不然有鳥也會被嚇飛走。

這時就看見一隻鳥停在樹枝上面,正自顧自的整理着羽毛。當然我們都認得這鳥,當地人叫做“山和尚”,雖然我不知道這名字是怎麼來的。不過看外形和羽毛和語文書上“兩個黃鸝鳴翠柳”的黃鸝很相似。

我當即就準備給彈弓包個石子打這隻山和尚,就聽到耳旁生風,‘嗖’的一聲一顆石子就往那鳥停留的位置飛去,石子打在那顆樹枝上面,震落了幾片樹葉,山和尚覺察到危險立即就飛走了。

“哎呀,媽的,就差一點點,再往上打一點準能把這傢伙打下來”。強子在一旁咒罵着說道。

這傢伙手速倒是挺快的,可這準確度差了點,估計是沒瞄準就把石子打出去了。

蝌蚪有點埋怨道:“多肥的一隻山和尚,就被你給嚇飛了”。

“沒事,反正鳥都多,有的是機會,不如咱們分頭各自去打鳥,比比誰打的多”我說完等候他們的反應。

此話一出當即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我率先就往林子深處走去,蝌蚪往着林子的東邊走,強子往着林子的西邊走。

我漸漸走到林子的深處,已經看不到他們倆人的身影。時不時的樹上鳥影竄動,前面就是那亂墳崗子,平時和小夥伴們一起沒有覺得,這會一個人心裡還真有點發毛。

這時我就看到前面樹杈上站着兩隻小鳥,定睛一看是兩隻麻雀,看樣子是在談情說愛。

俗話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而且剛纔我說的是比誰打的多是論個數,所以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兩隻麻雀的。

我瞄準了就打了一發石子,石子從鳥頭上面幾釐米的地方飛了過去,這兩個傢伙個頭太小還真不好打。

這兩隻麻雀好像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存在,挪了挪身子繼續呆在那裡。

我心想:小樣,個頭不大,這膽挺肥啊,有本事你別飛,老子打幾十個石子總會把你打下來。

正準備繼續射擊,就聽到強子在林子西頭喊道:“兄弟們,快點過來,我打到一個黃鷂子”。

這嗓門可夠大的,直接就把我的獵物給嚇飛走了。我也沒做停留,循着聲音就往強子那邊跑去。

我大老遠就看到強子站在一棵大樹下面,我走近一看強子兩手空空,並沒有什麼黃鷂子。

“你打的黃鷂子在哪裡呢?”

這時蝌蚪也趕了過來,強子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用手指了指一個樹杈,我隨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這是一棵柏樹,冬天樹葉也不會掉落,村裡人最喜歡弄柏樹的枝葉來薰臘肉。

就見在強子指的那個樹杈果然站着一隻大鳥,足足比之前的那隻山和尚大了兩倍,要不是這隻黃鷂子的羽毛是黃褐色的還真很難被發現。

“剛纔我在那邊樹上發現它,然後請它吃了一個石子,應該是打中了翅膀。它現在一次飛不了多遠,現在停在這樹上休息,我們三個人一起打,免得跟丟”強子得意的說着,並準備再次射擊。

這鳥確實挺大的,我們的彈弓和獵槍的威力沒有辦法比較,不打中頭部一般都不會當場落下來。

我把石子包好,示意他們兩人也做好射擊準備。

“一級準備,二級瞄準,三級發射”我小聲說道。

話音剛落就見三個石子同時向着黃鷂子射去,也不知道打沒打中。只見這黃鷂子猛的就往西頭飛去,我們知道這傢伙受了傷,肯定飛不遠。

我們哥仨當即就跟着追了上去,這鳥已經是強弩之末,每次飛十幾米就會停下歇一會,然後繼續飛。

鳥在天上飛,人在地上追。雖然這鳥負了傷,我哥三個愣是沒有追上,遠遠的就看到它落到前面一片荒草叢裡。

我們也不知道追多遠,這停下來一看,不知不覺我們都追到荒山來上了,也就是亂墳崗的背面。

這邊是懸崖峭壁,地上基本都是石頭,所以沒有人在這邊開墾土地種莊稼,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片荒山。

沒有人經過連路都沒有,盡是些雜草和荊棘。冬天這些草雖然大都枯死發黃了,但是也有半人高,人在裡面很不好走。

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在裡面找那隻受傷的黃鷂子。

‘啊’,我聽到到蝌蚪的叫喊聲,回頭一看,只看到強子也一臉疑惑的看着我,在我左邊的蝌蚪卻不見了。

剛纔我和強子都分頭找鳥也沒注意身邊的蝌蚪,這一叫把我嚇了一跳,該不會是踩滑掉到懸崖下面去了。

“蝌蚪,你在那裡”?我焦急的喊道。

就聽到我左邊兩米左右的位置傳來蝌蚪的聲音:“秋哥,我掉到洞裡面去了,快點過來拉我一把”。

這荒山從我記事以來就是這個樣子,而且我們從來沒有來過。當然也不知道這地形地貌,剛纔忘了囑咐大家小心一點。

我和強子小心的往蝌蚪那邊走去,就看到這邊有個直徑兩米的一個洞窟,估計深有兩米多。

蝌蚪蹲在裡面雙手捂住腳,他膝蓋流了點血,像是摔破了皮。強子看出蝌蚪受了傷,二話沒說縱身就跳了下去。

“蝌蚪,怎麼樣,摔到哪裡了”?強子扶着蝌蚪關切的問道。

蝌蚪緩緩的將捂着膝蓋的手拿開,看樣子摔的並不嚴重,血已經結巴止住了。

“秋哥,我扶着蝌蚪,你想辦法把我倆拉上去”。

這可讓我爲難了,這坑有兩米多深,我彎腰根本就夠不到他的手,要是我趴下來我又使不上勁把他們拽上來。

“你們等會,我找個樹藤來把你們拉起來”。

“我咋覺得這洞冷風颼颼的,咦,這後面橫向還有一個洞”我正準備去找樹藤就聽到強子疑惑的道。

那洞外面長滿了雜草,我站在上面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是個洞窟。

“那洞裡面有風吹出來證明肯定有和它連通的其它洞口,你看看裡面深不深”?我在上面詢問道。

強子聽我這麼說,就把頭探進洞裡面去看了看。

“我也不知道里面有多深,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不過這洞裡的風挺大,應該有個很大的進風口”。

我聽強子這麼一說話,當即說道:“聽你這麼說,我想起我們鄰村,蠻子山上的那些蠻子洞。就是在石頭上面鑿出洞來居住的那種,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人挖掘而成”。

蝌蚪好像也對眼前的洞窟有點興趣,不經上下打量起來。強子在身上摸了摸,從包裡掏出打火機丟給了我。

“秋哥, 你去弄個火把來我看看裡面是怎麼個情況,我倒要看看我們村的蠻子洞和鄰村的有什麼不一樣”。

我在附近撿了些比較粗的樹枝,在上面綁上了一些小樹枝和荒草,製作了個臨時的火把遞給強子。強子拿着火把就往洞裡面走去,慢慢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約莫過了半分鐘就看到強子探出身來對我們說道:“這裡面還有很大的空間,和鄰村的蠻子洞不一樣。鄰村最大的那個蠻子洞也沒我們家一間屋子大,但是這裡面的空間至少有半個籃球場大小。裡面還有一道石門,並且深處可以看到一些光亮”。

我一聽就來了精神,這荒山上還有這麼個地方,也沒聽長輩們說過。轉身隨即又簡單製作了兩個火把,我也跳進了坑裡,把一個火把點燃,一個留着備用。

“秋哥,你咋也跳下來,我們還怎麼上去”?蝌蚪見我也跳下來就有點心慌的說道。

“平時就屬你膽子最小,今天哥就帶你進去練練膽子,剛纔強子說前面有光,我想必定有出口。就算沒有出口,一會我站強子肩膀上爬上去照樣拉你們出去,放心好了”。

蝌蚪聽我這麼一說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盯了一眼那黑漆漆的山洞,明顯有點害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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