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祁明,你,你在說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什麼人要殺你?你師父呢?”
墨規殿殿主聽着祁明哭述,險些從地上跳了起來。
我的乖乖!
誰腦子壞掉了,或者吃了熊心豹子膽,要殺祁明?
要知道,祁明可是神符那老傢伙的弟子,而且啓鎮那老混蛋也一心要收其爲徒。
那兩個都是半隻腳踏入棺材,壽元無幾的老東西。
哪怕是在二人趾面前高氣揚,一副大家長風範的聖地大長老玄塵子,面對祁明時都要和和氣氣的。
生怕一個怠慢,那兩個老混蛋就和他拼命!
現在竟然有人要殺祁明!
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活膩歪了嗎?
“回殿主,神符長老閉關了,只剩下我和祁師弟!”
“具體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我和祁師弟從煉丹堂出來後,發現有人暗算他!”
“這是那人的武器,您看看!”
陸澤適時站出,取出手中的飛針遞給他。
“這是塵風針?”
“這上面,竟然還有滅魂散?”
墨規殿殿主眼力極佳,一眼就認出了此針來歷,以及上面劇毒。
登時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森寒殺意,從其身上若隱若現。
原本和藹慈祥,透着仙風道骨的老人,登如煉獄中走出的閻羅。
先前還抱着墨規殿殿主訴苦的祁明,登時察覺到身體傳來一陣冰冷的刺痛。
這時,他懷中這消瘦的老人,似乎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萬載玄冰。
冰冷且刺骨,稍稍靠近,連血液和靈魂都會凍結!
祁明大駭,連忙鬆開老人,一個閃爍,躍到陸澤身後。
用一種恐懼和難以置信的目光,打量着墨規殿殿主。
難以想象,之前還和藹可親,如同世外仙人的老人,怎麼就變成人見人懼的閻羅?
墨規殿殿主沒有理會祁明,而是仔細打量着手中塵封針。
塵風針,乃是用一種蘊含風之法則的特殊晶石,鍛造而成的法器。
法器大成,可在輕易間洞穿神通境強者的護身道輝!
一枚塵風針,就要一萬塊上品靈石!
而其手中這根,鍛造手法和蘊含的法則,較之尋常的塵風針,還要強大不少。
哪怕是萬象境強者都未必抵擋得住,至少能賣到十萬塊上品靈石,而且是有價無市的那種!
更別提,上面還有針對修士神魂的滅魂散!
這玩意,乃是採集生靈怨魂煉化而成!
光是這針上纏繞的這點滅魂散,少說三千名生靈的怨魂,才能煉製而出。
價格更遠在這塵風針上!
哪怕是萬象境觸了都得死,王侯都想救都無力迴天!
是誰?
究竟是誰?
竟然敢在他們聖地中用這種滅絕人性的歹毒之物?
墨規殿殿主心中殺意沖霄,眸中似有屍山骨海沉浮。
但片刻後,他身上所有情緒收斂,面無表情地掃過二人道:
“你們兩個,隨我進來,將事情與我細細說來!”
不一會兒,陸澤就同祁明進了墨規殿。
墨規殿殿主選了一個較爲乾淨,沒什麼血腥味的偏房接待了他們。
在偏房中,陸澤又將煉丹堂時所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同其說了一遍。
並且還貼心地將那時要害他之人的面容,以及曾在煉丹堂下方逗留弟子的大概容貌,
一一繪成魂像,交予墨規殿殿主。
之前煉丹堂下方人羣諸多,至少有千人。
幸好陸澤精神力大增,不然這千人的身形容貌,難度可不小。
墨規殿殿主微微頷首,道:
“此事老夫已知,你們二人今日就在在這裡吧!”
“給老夫三日的時間,老夫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說着,墨規殿殿主招來墨規殿弟子,將陸澤所給予的魂像交到他們手中,就讓他們做事去了。
陸澤見之,暗暗欣喜。
那些偷襲他的傢伙,肯定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借刀殺人吧?
真是一羣白癡,在玄天聖地搞他!
這不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嗎?
而且,自己這一次,不僅要借聖地之手弄死他們,更要狠狠發一筆橫財,
徹底斷了那些背後對他有想法之人的心思!
“殿主,弟子能否出去一趟?弟子有些事想去求證一下!”
就在墨規殿殿主安排完行動時,陸澤忽然出聲道。
“嗯?什麼事?”
墨規殿殿主凝視他,道。
“這個,殿主,這是弟子私事,不方便說,請殿主允許!”陸澤有些忐忑地說道。
墨規殿殿主皺了皺眉頭,最後見陸澤如此態度,只能不耐煩地道:
“行吧,一會兒老夫找兩個弟子隨你一起出去,不過祁明要留在這裡!”
“多謝長老!”祁明感激地拜道。
“師兄?”
祁明聽到陸澤竟要把自己丟在這,臉色頓時一白。
他可不想在這煞氣騰騰的殿裡待着,更別提,還是要和那讓他恐懼的墨規殿殿主待在一起。
“沒事,你等着,我很快就回來!”
“而且和殿主待在一起,你更安全!”
“你不會忘了你和爲兄的承諾吧?”
陸澤揉了揉祁明的頭髮,朝他頭去一個滿懷鼓勵的微笑。
祁明見此,只好不甘地點了點頭。
陸澤見其應了下來,當即鬆了口氣,隨兩名墨規殿弟子,離開了墨規殿。
一會兒,他就來到一座高聳入雲的巨峰腳下。
巨峰峰巔處,建着一座巍峨殿堂。
殿堂恢宏大氣,雲煙霧繞,神霞噴薄,宛如仙境。
“柳師兄,不好了,那陸澤又來了!”
在陸澤來到山腳後不久,宏偉殿堂中,一名弟子就急匆匆奔入殿中,朝殿中之人彙報。
殿中一房內,一張雕龍浮雲,篆刻靈紋的奢侈玉牀中。
正傳來鶯燕之聲,輕嬌重吟,魅惑誘人!
牀上有女妖嬈,似有峰巒起伏,又好似有美玉照人,雪白晶瑩,勝過皎月。
那弟子不敢入門,只敢在門外磕首,滿是惶恐地等候。
“媽的,那畜生還來?”
“讓他滾,不滾就把他給本座斬了!”
柳擎生正遊覓雪峰紅蓮,品嚐烏雲細月,聽着手下彙報,不耐煩地吼道。
這該死的陸澤,敲詐自己,敲上癮了是嗎?
之前用留影石敲詐他五百萬上品靈石,他就當喂狗了!
現在在自己在辦事時,還敢來打擾自己!
真以爲自己是軟柿子不成?
“不,不行呀,柳師兄!”
屋外那弟子聞言,險些哭了起來。
“不行?爲什麼不行?你是想死是不是?”
聞言,柳擎生盛怒,如雄獅般咆哮道。
“不,不是,是……是……他帶了墨規殿的人來!”
屋外的弟子汗流浹背,顫顫巍巍地說道。
“什,什麼?”
“墨,墨規殿,也來了?!”
原本正奮力耕耘的柳擎生,頓如泄了氣的氣球,現出深深的驚駭之色。
…………
“哎呀,陸師弟,您怎麼這麼久纔來呀?”
“那日相別後,你可想死爲兄了!”
“咦?這不是墨規殿的墨巖、墨翟,兩師兄嗎?”
“兩位師兄既然也來了,那請快快入座!”
不久後,柳擎生接見了陸澤,笑容滿臉接見了陸澤和兩名隨他來的墨規殿弟子。
柳擎生態度和善,熱情滿臉,就像一個好客的主人。
“柳師兄,着實抱歉,叨擾您了,此次前來,主要是爲了公事!”
陸澤望着滿臉笑容的柳擎生,直奔主題。
他知道,柳擎生這傢伙心裡估計想錘死他。
只是礙於墨規殿面子,不得不沉着心來見他。
畢竟,自己之前可是說過,不會再來敲他竹槓了!
“公事?公事好呀,不知道陸師弟所爲何事?”
柳擎生望着陸澤噙着笑容的俊美面容,恨不得將其撕了。
可礙於墨規殿弟子在其身側,只能忍氣吞聲。
這兩名墨規殿弟子修爲雖不如他,卻代表了玄天聖地。
回墨規殿後,這二人動動嘴皮子就能弄死自己。
不過,這三個傢伙來這裡,究竟是爲了什麼?
難道真的是公事嗎?
若是這樣,那可不妙呀!
在玄天聖地這麼多年,柳擎生雖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可是小小的壞事卻做了不少——
以權謀私,欺壓弟子,加收苛稅……
這些事說大不大,說不小不小!
可若被拿出來,一一盤算,他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哦,也沒什麼,是這樣的,神符長老的親傳弟子,也就是我的師弟,祁明!”
“在不久前險被奸人所害,所以前來問問這事和師兄您有沒有關係?”
正當柳擎生心緒萬千之時,陸澤開口說出的一句話,頓讓他回過了神。
而回過神的剎那,他頓時一個激靈,險些把魂都給嚇沒了。
並非是他膽子太小,只是陸澤說的事,大過得嚇人!
神符長老親傳弟子,險被奸人所害……
這個帽子,別說他一個準序列弟子,哪怕是真正的序列弟子,也根本不敢戴。
甚至連觸都不敢觸!
整個玄天聖地,誰不知道神符長老是何人?
殺他親傳弟子,這不是找死嗎?
“師弟,您說話可真是好玩……”
“這事,怎麼可能和爲兄有關係?”
柳擎生穩住心神,強作鎮定地笑道。
“是呀,所以我也覺得不可能,就是想起當初害我的那些人!”
“那些人好像是因爲我原本宗門的一位師姐,可見那人對我師姐是多恨之入骨!”
“而我師弟,和我那師姐關係更是不淺,所以我想請師兄配合一下,替我找出那害我師弟之人!”
陸澤點了點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柳擎生。
柳擎生了然,嘴角努力勾出一絲弧度,道:
“那是自然,玄天聖地是我家,聖地的兄弟姐妹都是我的家人,家人遇害,我肯定要出一份力的!”
“不把那害羣之馬揪出,我柳擎生還有什麼臉做玄天聖地的弟子?”
得了這回答,陸澤很是滿意,隨後起身告辭。
柳擎生起身相送,臨行前,還不忘塞給陸澤一個儲物戒。
“師兄,我看這陸澤就是拿雞毛當令箭,什麼神符長老弟子遇襲?擺明了就是敲竹槓的!”
“這種言而無信的東西,簡直死不足惜!”
“師兄您若說一句話,我保證讓他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陸澤走後,柳擎生一名追隨者滿臉陰沉站出,主動請纓道。
說話間,那人周身神輝閃爍,散發着神通境九重的強大威壓。
同時,滾滾氣血宛若長龍,自其天靈蓋涌出!
一看就知道是深不可測的強者!
可柳擎生聞言,卻反手給他一掌,直接破了他的神輝,破了他的血海,並將其胸膛擊塌。
登時間,那人七竅流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媽的,你找死,別把本座也帶進去!”
“那陸澤現在有墨規殿撐腰,墨規殿是什麼地方?”
“那代表了玄天聖地,你想要我玄天聖地鬥?你怎麼不去死?”
柳擎生橫眉冷視那人一眼,沒有任何憐惜,只有無盡殺意。
這種沒腦子的追隨者,他纔不稀罕!
“來人,傳我命令,以後遇到陸澤,都給我繞着走!”
“日後誰再敢打陸澤的主意,給我找個乾淨地,自個把自個給埋了,別把本座拖下水!”
隨後,柳擎生爲了防止這幫蠢貨害他,直接下了一道死命令。
他算是怕了陸澤這混蛋!
惹上這傢伙,比招惹一條狗還可怕!
狗還可以殺了,一了百了!
可是那混蛋就是一塊滾刀肉,一頭貪得無厭的吸血鬼!
但凡抓住你一點破綻,或者拿了什麼權柄,不狠狠將人坑一把,決不罷休!
若是反撲,付出的代價只會更大!
他的把柄已被陸澤拿捏了一次,可不想再被拿捏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