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看着前方如野牛般奔涌而來的三十多道身影,暗道不妙。
那三十幾人一個個都長得人高馬大,幾乎快塞滿了整個甬道。
若陷入他們包圍圈裡,那後果完全不可想象。
陸澤不敢和他們硬碰硬,只能快速退去,很快他的後背就觸碰到了結實的石壁。
在其右側就是通向造神池的甬道。
若再退卻,就要到斷飛雪那裡去了!
陸澤見此,眸中當即出現一絲厲色,反手從懷中掏出一沓符文,抽出一張,射向前方。
“嘭!”
片刻後,符籙炸開,奔在最前面的二人,登時化成一地血肉。
整條甬道也被震得“隆隆”作響,晃動不休。
數之不清的碎石粉屑,如暴雨般紛紛揚落!
彷彿下一刻整條甬道就會炸裂!
原本其他正怒氣衝衝,不顧生死,奔向陸澤的身影,都被這一幕嚇傻了。
一個個都杵在原地,不敢再有絲毫妄動!
陸澤看見這一幕,緊繃的神色頓時一鬆,而後晃動着手中的符籙,喝道:
“誰想死,那就繼續來吧,大不了同歸於盡!”
雖然符籙的力量在這裡受到極大的限制,可符籙終歸是符籙。
哪怕其中的法則之力被限制,但蘊含的靈氣爆發,造成的傷害仍不容小覷。
陸澤這一手,很是順利地鎮住了那些人。
只要是人,都會惜命,沒有人誰會傻乎乎地搭上自己的性命!
剩下的彪形大漢一個個面面相覷,進也不是,退也不敢,猶豫不決。
“哼,你身上符籙挺多的呀,不過,你有這麼多靈氣驅使嗎?”
就當陸澤以爲自己掌控全局時,一道冷笑聲驟然傳來。
之前同陸澤交手的黑衣少年,穿過人羣來到前方,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符籙,需要靈氣驅動,可在這裡,再強的修士,身體的靈氣都似被重重枷鎖束縛,重若鉛水。
陸澤手中符籙雖多,但光是催動一張,就耗費極大的精力調動靈氣。
這麼多的符籙,陸澤在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催動完,甚至連一次催動兩張都做不到。
“呵呵,這個就不勞你操心,把你們全部弄死綽綽有餘!”
被說中心事,陸澤心底一沉,但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反而挑釁地說道。
他不需要將手中所有符籙都點燃,只需要震懾住這些人就行。
“是嗎?那我倒想試試!”
面對陸澤的威脅,黑衣少年嘴角微勾,眼眸中閃爍起森冷寒芒。
身形猛地一竄,向着陸澤撲殺而來。
黑衣少年的速度快到極致,完全不給陸澤調用靈氣催動靈符的機會。
“找死!”
陸澤咬牙怒罵,但並沒有被嚇到,反而揮動寂滅迎了上去。
寂滅劍鋒鋒銳無雙,哪怕少年身法再敏捷,也不敢硬抗,只得抽身而退。
在一劍逼退少年後,陸澤回過氣來,反手甩出一張符籙,向少年臉上扔去。
不過少年實力了得,黑袖一揮,就將那符籙震至一旁石牆。
“嘭”的一聲,那石牆頓時炸出一個一人大小的坑。
黑衣少年餘威波及,直接被炸入人羣。
但他體質非凡,落入人羣后不久,就一個鯉魚打滾站了起來。
就像一隻頑強的蟑螂!
陸澤看到這一幕,頓時氣得牙癢癢的。
這混蛋,果然比他想的還要棘手!
陸澤不敢再同他糾纏,果斷閃入一旁的甬道中,然後用靈符將洞口炸裂。
隨着“轟”的一聲,大塊石子從甬道上砸落,很快就斷了陸澤通過少年等人的聯繫。
“公子,這傢伙把通道毀了,我們怎麼辦?”
黑衣少年身邊的大漢們,看着前方塵土飛揚的落石,神色極爲難看。
一方面是驚歎陸澤手段的狠辣,另一方面則是震驚陸澤手中符籙的數量。
這麼多張威力不俗的符籙,都在陸澤手中,可見陸澤的背景是何等可怕!
幸好這是在血天禁地,換了外面,他們人再多,都不夠人家殺的。
“去請大主來!”
黑衣少年神情冷漠,極爲冷淡地說道。
“大主?”
身邊三十多名剽悍漢子聞言,臉上不由露出驚懼之色。
少年口中的大主,似乎是他們不想看見的噩夢!
“斷師姐,我們速度最好快點,外面有人來了!”
另一邊,陸澤大步流星,回到造神池,緊張地催促斷飛雪。
然而,當他回到造神池時,整個人不由愣了一下。
造神池中閃爍熒光的池水中,已變成一片血黑色,神性盡失。
池水之畔,斷飛雪如清蓮獨立。
身着雪白長裙的她,美豔絕倫,傾國傾城。
袒露在外的肌膚,更是晶瑩剔透,宛若白玉雕琢而成,美得不可方物。
“斷,斷師姐,是,是你嗎?”
陸澤看着池畔之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池水之畔站着的女子,五官雖與斷飛雪極爲相似,可這份美豔感,卻比滿臉傷痕的她,強大不知何等程度,讓陸澤一時難以接受。
“你說呢?是不是後悔昨晚拒絕了姐姐?”
斷飛雪正不疾不緩地梳理着溼漉漉的秀髮,見陸澤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登時露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然後用一種幽怨的語氣調侃道。
“對,有點後悔了!”
面對斷飛雪的調侃,陸澤沒什麼尷尬,很是乾脆地點頭。
隨後,他又馬上回到了正題:“師姐,我們被人發現了,那甬道被我炸了,你還有別的離去的法子嗎?”
“有,我們可以從水裡走,這水連同那造神池本尊,不過有重兵把守,但我們二人合力,倒是可以殺出一條血路!”
“不過,我覺得不必如此,這些人睚眥必報,不會放過我們的,與其在那廝殺,浪費精力,還不如在這裡候着!”
“不久後就有人清通那道路,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斷飛雪一邊梳理溼漉漉的髮絲,一邊懶洋洋地說道。
“所以,我們在這裡候着?可師姐,您別忘了,您之前說過這裡有個很強的人呀!”
陸澤被斷飛雪的話搞得有些糊塗,不知道她是要離開,還是不要離開?
一會兒說可以從水裡走,一會兒又說可以不用從水裡走,直接等那些人找來!
他們難道要留在這裡,等別人來殺嗎?
“哼,強?”
“我說那人強,是因爲那時候我身上有傷,現在我傷好了,並且還能動用靈氣!”
“儘管動用的靈氣不是很多,可打敗那人綽綽有餘!”
“這造神池的主人,也該換人了!”
斷飛雪冷笑,聲音清寒。卻透着強烈的自信和驕傲。
身爲萬域聖地的準序列弟子,她本身就是一個十分驕傲的人。
之前因爲有傷在身,所以才東躲西藏。
如今她傷勢痊癒,就憑這裡的人,也想阻她?
“呃,師姐,他們可是有不少狠角色,我之前遇到一少年,實力可厲害了!”
陸澤見斷飛雪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以爲她在洗去身上傷痕的時候,不小心把腦子也給洗掉了,不由提醒道。
雖然斷飛雪恢復了一些靈力,實力遠勝於常人,可外面那些人不是一般的多,還有狠茬子。
特別是那個黑衣少年,陸澤不知道那黑衣少年,是不是斷飛雪所說的那個強大的人,可實力終歸不容小覷。
如果他和斷飛雪真的在這裡傻等的話,到時怎麼死都不知道。
“你說的那個少年,是天殺門少主,叫殺七!”
“他是天殺門的天之驕子,在天殺門位列第七,七年前追殺我而來這裡!”
“沒想到今日是他在這裡駐守,這倒是出乎我的預料!”
聽陸澤提起黑衣少年,斷飛雪精緻的玉容上殺過一絲驚色,而後詫異地看着陸澤,莞爾道:
“陸師弟,你可以呀,看來師姐我小覷你了,你竟然能在他手下全身而退,這實力難得呀!”
陸澤:“……多謝師姐誇讚!”
“不過師姐,我們真的要在坐以待斃嗎?”
斷飛雪搖頭道:“不,不是坐以待斃,而是以逸待勞,殺掉那些人的主心骨,那羣跳樑小醜,完全不值一提!”
隨後,她看向陸澤手中的寂滅,道:“你這劍不錯,一會兒借我用用如何?”
陸澤沉默片刻,後望着她清澈的雙眸,搖頭道:“抱歉師姐,這劍是我在這裡安身立命之本,我不借!”
在二人談話之時,甬道外,有“隆隆”聲傳來。
似乎闖入了一頭洪荒野獸,整個甬道都似在震動。